“竟然伤得这么重!”萧慕可刚才亲眼目睹那些伤口,心疼不已,“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太子府行刺,还把太子哥哥伤成这样!可查出来了?”
她问春生。
春生面容一滞,摇了摇头:“殿下自大炎入北寒起,刺杀便一直不断,依这些刺客的身手看,都是死士,每次任务失败都会直接服毒自尽,所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一直都没有眉目。”
“岂有此理,这些人眼里究竟有没有我北寒的存在!太子哥哥你放心,我定央求父皇将这件事彻查到底,将这些贼人千刀万剐!”
萧霁危刚刚经受过伤口的重新包扎,这会儿痛得已经说不出话。
萧慕可离得远,看不仔细,可温寻儿却看得清清楚楚。他腿上的伤大部分已有好转的迹象,可因面积过大,有些地方免不了有发炎,太医便拿了剪刀一点点剔除坏掉的组织,这个时代又没有麻药,全靠硬撑,也正因为这样,萧霁危脑门上的汗才会一直不断。
“太子哥哥,你还好吧?”察觉到萧霁危的脸色白得不同寻常,萧慕可伸出手来,握上他落在椅背上的手,满脸担忧。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萧霁危抽回手吩咐春生,“送公主回宫!”
萧慕可还想说什么,方嬷嬷连忙走上前来:“公主,殿下累了,需要休息,天色确实不早了,老奴送您出去?”
萧慕可看向窗外。
她知道太子府遇刺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待一番梳洗出来,天色便已不早了,这会儿确实到了该回宫的时候。
再看萧霁危面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模样,她最终是没多说什么:“那我改日再来看太子哥哥!”
她这一走,房间里总算是清静下来,萧霁危偏头看向温寻儿:“水。”
反应过来他要喝水,温寻儿连忙吩咐秋月去取。
“你还好吧?”眼瞅着他肉眼可见的虚弱,温寻儿心头难免升起一丝愧疚。
不管怎么说,他是因为她受的伤!
“担心我?”
温寻儿一怔,是担心吗?
看清她脸上的迷茫,男人的脸陡然黑了下去。
“死不了!”
他丢下这句话,看向春生:“推我去书房,让张远来见我!”
温寻儿正想阻止,却见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唯有叹气。
“太子妃,殿下适才是想让你关心他!”红缨给她端来一杯水,无奈。
温寻儿看向她,满目奇怪:“我刚才是在关心他啊!”
“不是这种关心!”红缨捂着心口,“是这里!”
温寻儿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挪到她脸上,又顺着她的脸挪到她手上,定格,露出一个复杂的神情来。
红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昨晚的危险,太子妃比谁都清楚,若非太子殿下,只怕太子妃现下已经命丧马蹄下!便是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必会对救命恩人感激涕零,更何况,对方还是太子妃的夫君,太子妃不该这样冷淡的!”
“我冷淡?”
红缨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你便说!”
“前几日宫里那晚,太子醉酒后,太子妃留太子独守空房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大家都对太子妃不满呢,说是你把大炎的做派带到了这里,不把北寒放在眼里!”
温寻儿哭笑不得:“我在大炎又有什么做派了?”
红缨看向门口。
这会儿方嬷嬷和梁嬷嬷都在外间,她这才放心道:“在大炎时,殿下是赘婿,地位可想而知!可这里是北寒,殿下现在还是国之储君,太子妃确实不能再用之前的方式对待太子殿下了!”
“红缨姐,你可别胡说,太子殿下在大炎时,小姐可没虐待他!”秋月听着味道不对,急忙反驳,可话一出口,四下安静,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立刻住了嘴。
“我知道了!”
温寻儿叹了口气。
太子妃吗,太子的妻子!她现在的身份是萧霁危的身边人,尤其还是在人家豁出性命救了她之后,理所当然的,她应该表露出足够的关心!
“那你差人去太子殿下那边说一声,我等他回来用晚膳!”
红缨立刻笑了起来,转身吩咐人去了。
夜幕降临,桌上的饭菜都快要凉了,温寻儿才等来春生的回复,说是萧霁危那头忙着,让她自己吃。
得!难哄!
但看在他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忍!
梁嬷嬷从厨房端来了一盅热汤,名字太长温寻儿没记住,打开看的时候,明显瞧见里头有燕窝和草药。
“夜深了,太子妃把这个送过去,正好和太子一道回来休息!”
温寻儿还以为汤是给自己的,闻言,这才合上盖子:“行!”
让秋月推她出去,寝房离书房有一段距离,走在路上的时候,轮子碾压过地面上的白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温寻儿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任由冷风刀子一般刮过脸颊,缩了缩脖子。
要是还哄不好,别说是救命之恩了,便是救全家之恩,她也不哄了!
书房的灯亮着,春生守在门口,看见她来,分明有些惊讶,却还是极快地迎上前来:“太子妃怎么来了?”
“给殿下送点喝的,他在里面吧?”
“在的!”春生连忙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殿下,太子妃来了!”
话音落,他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立刻替温寻儿打开了门:“太子妃请!”
盯着春生脸上的笑,温寻儿总觉得前头是有什么陷阱一样,不过都到门口了,也容不得她退缩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萧霁危的书房。
到底是太子府,书房又大又壮观,高高的书架上除了书以外还有各种摆件,墙上也悬挂了不少字画,除了北寒人喜欢的骏马图,还有一些大炎风格的山水图,看上去格外文雅。
萧霁危就坐在上位的书案后头,一身玄金刺绣黑衣,头也不抬地在写着什么。
秋月把她的轮椅推到书桌前,这才从下人手里接过汤盅给她,然后,便同下人一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