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西北勤王全族的死,或许是未来北寒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太平?一个朝堂的百年太平能少死多少人,多了多少安居乐业之辈,你有想过吗?”
“太平,是必须要用血去换的!”
“用血去换?”温寻儿心头受到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纪申说得没有错,朝堂更迭怎么可能没有鲜血,那些功成名就的帝王,哪一个手上不曾沾过鲜血?有些甚至早已鲜血淋漓,可即便如此,他们的成就给天下带去的好处却是传承百年甚至是千年的,只要他们心系百姓,为的是给百姓谋利!
她郁结了这么久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疏解,那一瞬间,整个人陡然轻松了起来。
“如今的发展其实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局面,只要能帮他巩固帝位,稳住了江山,才能有余力处理大炎那边的事!你应该高兴,至少现在,没有人再敢拿你来威胁温家威胁大炎了,我想,立你为后,也是他所想到的缓解两国关系最好的法子,一则,北寒这边的人轻易不敢动你,二则,大炎那边,也会权衡两国的联姻和开战所带来的利弊!如此一来,局面才有缓解的可能!”
温寻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纪申看她容色比刚才好看了许多,微微一笑:“赶紧把药喝了,你这身子骨啊,三天两头的受伤不说,现在又来一场高热,接下来的时间里啊,你还得多练练,要不然,出去说是我纪申的徒弟多丢人!”
温寻儿刚喝完药,苦到不行,闻言叹了口气:“纪老先生,你有见过哪个国家的皇后舞刀弄枪的吗?”
“那有什么!”纪申毫不介意,“谁规定女儿家就得端庄贤惠?再说,北寒的女子,哪个不会拿枪骑马?”
说得倒也是!
“我又不是北寒女子!”
“入乡随俗不懂吗?”
温寻儿终于是难得地笑了起来,见纪申已经在收拾药箱了,忍不住道:“对了,皇上的病情如何了?我听说他亲眼目睹萧霁危杀了北勤王之后就病了,现在是真的不行了吗?”
纪申沉默片刻:“他寿元已到,离开是迟早的事。不过这样也好,一个新的朝代要开始了!”
纪申这一走,温寻儿反而睡不着了。
她白天睡了太多,便干脆起来挑灯写字。
她的毛笔字没练过,完全是凭着现代的那点底子在扛着,落在这个时代人的眼里,自然是丑得很。
不过温寻儿不在意丑不丑,她纯粹只是想练练心境,因为练字可以让人平静下来,而现在的她正需要。
案前的灯火晃了晃,她只觉身侧有人影闪过,本以为是秋月,直至腰上一紧,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她才嗅到熟悉的气息,当即鼻尖一顿。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萧霁危把下巴抵在她头顶,似乎是深嗅了一口,这才伸出手来,把她写的字拿了出来。
温寻儿抄的是经文。
他看了看,眉头轻挑:“你这字……”
温寻儿把纸抢了过去,按压在桌子上:“你甭管什么字不字的,能认得出来不就行了?再说,我这也不算歪歪斜斜吧?就是练个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