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太阳已经西沉,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
陈福半路离开,对于温寻儿的打赏,说什么也不肯要:“温姑娘,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带个路而已,而且您可是我的贵人,我感激都来不及,这些钱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那把这个拿着。”温书把什么东西朝陈福丢了过去,陈福下意识接住,才发现是一只用油纸包裹好的烤鸡。
“这鸡我原本是打包回去自个儿吃的,便宜你了!行了,别推来推去的,烦得很!”
陈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
温寻儿笑道:“既然是给你的就拿着,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一听说家里人,陈福动容了,最终收了下来。
温寻儿翻身上马,看向前头明明做了好事却一脸别扭的温书,不由得失笑。
看似小大人,说到底也不过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心里良善着!
“夫人!”
有两匹快马追了上来,正好是从镇上打探完消息的青染和玄明。
温书看见二人这两个北寒人便不对付,骑马走快了些。
温寻儿正好要听青染和玄明的汇报,便由了他。
“可有打探到什么?”
“只有一些蛛丝马迹。”青染开口道,“玄神教对于大炎人来说很陌生,所以消息很零散,不过有确切的消息说,那群人是在一个月前来的大炎,按照时间来算,正好与当日玄神教覆灭的日子对得上,而且我还打听到这一个月里,那群人购置了大批的草药,名字都在这上面!”
青染把药方递给她。
温寻儿不懂医,但跟在纪申跟前久了,也能认识一些草药名字,粗略了解一点功效,单子上的草药颇为稀有有好几种还带着剧毒,更稀奇的是,她在里面发现了三味制作赤红曼陀的药材!
仿佛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温寻儿捏紧了药方:“当日我们搜查玄神教的时候,他们从宫中搜刮走的药材全都不见了,不仅这些,玄神教内部原本有的药材也被转移了阵地,就连赤红曼陀的毒也没有找到,如今,他们又在大炎大势行动,很显然,他们这是转移阵地,打算在漠北安营扎寨了!”
“如今两国战事在即,他们却在漠北安家,夫人,我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青染分析。
“当然没有!”温寻儿看向前头的山林,经过那一段密林山坳便能看见边关军营的驻扎地了,“他们必然还在进行一场更大的谋划,所以我们得在他们的下一次行动前分析出他们的目的,只有知晓他们的动机,我们才能事事抢占在他们前头,赢得先机,否则,便一直都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温寻儿沉下眸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自从那人以高阳王的身份掌控朝权开始,便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一盘,能把整个北寒和大炎都拴在其中的棋!”
“夫人多虑了!”玄明安抚道,“玄神教固然厉害,但还没有撼动两国的能耐,一个北寒就够他喝一壶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大炎?而且,他现在不是都躲到漠北来了吗?”
“是啊夫人!”青染也跟着安慰,“你放心,我和玄明会尽快查清情况,到时候,我们直接带兵给他来个一锅端,看他们还拿不拿出解药!”
温寻儿被她逗笑:“知晓你们有能耐,但还是要小心一些,玄神教不好对……”
“有埋伏,阿姐快跑——”
突然的叫喊声从前方传来,三人回过神,就看见温书调转了马头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而身后是数次擦肩而过的箭矢。
“有埋伏,保护夫人!”
玄明惊到了,直接冲到前面挡箭,青染护着温寻儿的同时,只见得两旁的林中忽然开始有大石头滚下来,马儿受了惊,不受控制地在峡谷里飞奔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迎上箭矢,青染一个跃身坐到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缰绳用力勒紧,企图制服马儿的躁动。
“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温寻儿回头就看见温书掉下了马,眼看着那马蹄就要踩到她,她再顾不得许多,一鞭子甩了出去,抽中马儿身体,马儿受痛调转了方向,她随即从马上下来,把温书从地上扶了起来。
“书儿,你怎么样?”
温书抱着自己的腿,脸色惨白。
温寻儿低头,才看见他小腿上插着一支箭,正流着血。
“别慌!姐这就带你出去!”她抬头看向玄明,“玄明,你先带书儿走!”
箭矢很多,山上还不时有石头滚落下来,玄明额头上都布了一层细汗:“夫人不可!我的职责是保护夫人!”
“这是命令,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温寻儿走上前去,一鞭子打掉了射过来的箭,同时拉了玄明一把:“温书是我弟弟,你若保护不好他就别来见我了!”
玄明一震,正要说什么,温寻儿忽然抬目看向两侧:“万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难不成,你一路从北寒追到大炎是真想让我死?”
周遭的箭矢忽然停了,青染和玄明立刻站起身来,将温书护在了中间,看向四周。
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突然,一道身影由远至近,如同鬼魅一般从林中飘了下来。
那人轻功极好,身手极快,不过眨眼睛便已落入山谷。
漆黑的披风包裹着那人全身,一张黑色的面罩遮住了那人的面貌,只剩一双眼睛留在外面,可单从那双眼睛里,温寻儿还是认了出来,因为这万阴的眼神太特别,阴冷到如同故去已久又突然活过来的老者,阴森在带着一股死气,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