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发走了救护车,荆楚鱼也没有去找陶源,他以为陶源真的保藏了一个通缉犯,哪里敢去瞧热闹,去了,知道是谁,那他就是知情人士,不报警就是窝藏包庇罪犯,也是要坐牢的,而且如果罪犯看到他,不相信他,把他干掉怎么办?
他虽然讲义气,愿意帮陶源,但也不是那种什么都帮的傻叉,他自己也有妻儿,还是怂一点的好。
想了片刻,他也开车回城里去了。
陶源在等待血清的两个小时时间里,通过手机上网自学了一些救治蛇毒的相关知识。
拿到血清后,陶源骑车马不停蹄回到桃花溪,摩托车都来不及锁,直接推进路边草丛,随即快步进了桃花溪天坑,换上潜水服跳入水中,以最快的速度往桃花源中潜游。
……
桃花源,桃林老宅。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赶来瞧热闹,院里院外都是人。他们都对赵灵儿被蛇咬一事表示同情,却都爱莫能助。
在桃花源,被白带蛇咬伤,就等于被死神判了死刑,就和生老病死一样,谁也没有办法。
对于陶源的承诺,他们也没有抱太大希望。甚至有人还认为陶源是不是趁机跑掉,不再回来了。
他们在陶源家中等了两个多小时,赵灵儿的母亲和嫂子按照陶源教的方法给赵灵儿做护理,还喝了一些老郎中熬的解毒中药汤,可是赵灵儿的状况依然越来越糟糕,全身浮肿,不成人样,甚至好几次几乎要断气,想必是呼吸道都肿了。
等待的过程是一种煎熬,眼看陶源承诺的时间越来越近,女儿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赵长青也越发紧张起来,不停地在房间内踱步。
他作为一个父亲,却眼睁睁看着病重女儿,什么也做不了,内心的无助和煎熬可想而知。
“陶先生回来了!”
就在他心烦意燥时,院外突然有人喊起来。
他赶紧跑出大门,果然看到陶源抓着一个水淋淋的小袋子往大厅跑。
他正要开口询问,陶源却不理他,直接冲进房间,对房内照顾赵灵儿的几人吼道:“都出去,我要救她了,你们在场我不好施展!”
几人不敢怠慢,只能依言离开。
陶源迅速关上门,脱了潜水服,在房间衣柜中取了一套干净的换上,擦干身上的水渍,小心翼翼打开装药剂的带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床边桌上。
虽然他没有学过护理,可是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医护人员上药水打针,可能插不准赵灵儿身上的血管,可这是救治赵灵儿的命,插不准又有什么关系,能把药水打进身体就行了。
他深呼一口气,戴上顺来的白色手套,撕开一次性注射器外包纸,敲开血清药剂的玻璃,小心翼翼将血清吸入,将针头朝上,学着护士的样子弹了弹注射器,随后往上推了推,将上方的空气排掉。
随后拿着注射器,一手拉上赵灵儿的裙子,挑一处位置将血清注射进去。
伤口在靠近臀部位置,那直接臀部注射就行,可是他突然想到什么,又犹豫起来。
按照规矩,在注射血清前,应该皮下测试一下过敏反应,不然过敏也可能直接带走病人。
可看到赵灵儿几乎要死了的样子,根本没有让他试错和解决过敏问题后,他心一横,用酒精擦拭下针位置之后,直接将血清打进了她的臀部,随后解开了绑着腿部的布带子,让血清自己去处理毒液。
注射完,陶源将剩下的用具暂且收起来放在抽屉中,坐在床边静静等待血清起作用。
等了十几分钟,赵灵儿似乎都没有任何反应,正当他想再注射一管血清看看时,赵灵儿突然挺起胸膛,整个上半身都弯了起来,口中发出“呵”一声排气声,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无法呼吸了,身体也开始剧烈抖动。
陶源吓了一跳,赶紧扑上去按住她肩膀,见她故意困难,似乎无法自主呼吸,俯身替她做人工呼吸,将气吹进她肺部。
外面焦急等待的赵家人,在听到里面怪异的声响后,终究是忍不住了,直接推门而入,看到陶源竟然趴在床上,与赵灵儿嘴对嘴干苟且之事后,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冲过来推开了陶源,不等陶源解释,一拳头打在了陶源脑袋上,直接打的陶源滚落下床,好在床不高,摔不疼。
赵长青正要兴师问罪,床上的赵灵儿再次剧烈咳嗽,一股浓痰吐了出来,呼吸也顺畅了,胸膛开始正常起伏,原本发黑发紫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变红润。
蛇毒发作快,抗毒血清效果也很快,经过十几分钟的血液流通,抗毒血清已经起作用,清理掉了血液中的毒素,身体机能也在逐渐恢复。
“刚刚她的呼吸道有脓痰,导致她无法呼吸,我是在帮她做人工呼吸!”陶源委屈解释道。
可是此时其他人都去看似乎要苏醒的赵灵儿了,没人在意他的解释。只有黄玉瑶默默走了过来,拿出手绢擦了擦他破皮出血的额头。
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大打了,陶源委屈看着黄玉瑶,未等他说什么,床边开始骚动起来。
“醒了!”有人惊喜喊道。
陶源也来不及跟黄玉瑶解释,忙凑过去看赵灵儿。
赵灵儿确实苏醒了,她微微睁开眼皮,迷迷糊糊看到的是父亲母亲以及哥哥嫂子,喃喃说道:“阿爹,阿娘~”
“灵儿,为娘在这里!”美妇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喜极而泣。
其他人也开心激动地看着赵灵儿,为她度过生死关而感到高兴。
赵灵儿的眼神却在旁边的人中搜寻,看到站在人群后面的陶源后,她的眼神立即又躲闪开来,憔悴的脸色似乎出现一抹羞涩。
虽然她这段时间一直陷入昏迷,可是被蛇咬没多久,和注射血清快要醒来的时候,她的意识都还在,能感受到陶源对她做了什么。
特别是刚刚喉咙被堵住,呼吸不上来,也吐不出气,感觉自己几乎要死的时候,陶源嘴对嘴为她渡气,让她感觉仿佛自己掉入冰冷的水中,呼吸不不了,就在要沉入水底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将她拉出水面,让她可以大口呼吸一样。
“病人刚刚苏醒,身体还很弱,需要休息,人太多,浊气大,会影响她休息!”
陶源大声提醒道。
虚弱的时候,别人身上携带的病毒就容易进入身体。而且,血清生效了,还要再来一针破伤风,蛇牙一般很脏,除了毒液还有细菌,有可能会导致伤口感染破伤风,那也是一种致死的病。
这时候,其他人才想起救赵灵儿的陶源来,刚刚冲动揍了陶源一拳的男子,赵灵儿的亲哥赵永寿,满脸愧疚地向陶源作揖道歉:“陶先生,方才是永寿一时冲动犯浑,打了先生一拳,永寿向您道歉!”
都到这份上了陶源还能说什么?
更何况还有人在旁边调侃,说马上便是一家人了,大舅哥打妹夫一拳,也不是什么事儿,陶源就更没法发脾气了,只能强笑着说道:“没事,当时那种情况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不能怪你。”
“只是先生方才对我灵儿妹妹那番举动,若是先生不负责任,她便无法再嫁他人了!”赵长寿呵呵笑道。
陶源脸一红,讪讪说道:“刚刚救人心切,也没有考虑那么多!”
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旁的黄玉瑶突然默默走了出去,陶源看着她的背影,想追上去解释一句,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心中无比苦涩。
“老夫为她把把脉!”
一直在外面的老郎中此时走了进来,赵灵儿的嫂子赶紧让开位置,让老郎中过来替灵儿把脉。
片刻之后,老中医激动说道:“脉象平稳,毒素已基本褪去,当真是奇迹!陶先生,不知方才您用了何神通,祛除她血脉中的蛇毒?”
“这个……,暂时不能说!”陶源硬着头皮说道。
本以为对方会不高兴,结果老郎中却理解地点点头,说道:“此等神奇医治手段,确实不可乱传,方才老夫唐突了!”
随后很释然地笑了笑,对赵长青说道:“女娃蛇毒已清,脉象平稳,已无大碍,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元气,此时的确需要多加休息。已无老夫可做之事,老夫便先回了!”
赵长青恭敬作揖道:“多谢江老出手相救,方才若不是有江老药物维持,小女恐也难撑到陶先生带来救命药!”
桃花源中,除了教书先生,就属郎中受大家尊敬了。老先生是桃花源唯一的郎中,以前他治过很多人,以后应该也需要他,自然要以礼相待。
“老夫告辞!”
老郎中收起垫在手臂下方便把脉的小枕头,微笑冲赵长青以及陶源作揖,“陶先生,来日老夫再来与先生讨教岐黄之术!”
陶源赶紧说道:“不敢不敢!”八壹中文網
老郎中笑了笑,背着木箱子转身走了。
虽然陶源年纪小,可老郎中依然对他十分客气,一直以“先生”称呼。经此一事,很多人也都对陶源另眼相看,以前觉得他小,喊不出口,现在都以“先生”称呼他。
床上,神志越来越清晰的赵灵儿小声对旁边的亲人说道:“灵儿困了,想休息片刻~”
哥哥赵永寿立即将房间里面的人都赶出去,自然也包括陶源。不过就在赵永寿请陶源也出去的时候,赵灵儿小声说道:“哥哥,能否让陶源留下,灵儿有事与他谈。”
赵永寿意味深长地冲陶源笑了笑,径直走出了房间,随手将房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