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瞄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缓声说道:“这是加盖了,军机处大印的文书,岂会有假。”
马祥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母亲瞄自己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羞愧的道:“孩儿,乍闻强敌,乱了分寸,让母亲见笑了。”
秦良玉回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马祥麟,谨慎的说道:“母亲大人,如若这二十万建奴,和蒙古达子,真的攻击三镇,我们能守住吗?”
秦良玉,目光坚定,厉声说道:“有什么守不住的,不过一死尔。”
马祥麟、秦拱明、秦佐明,听了自家姑姑,和母亲的话,三人热血膨胀,嘴里都呢喃道:“不过一死尔。”
秦良玉,看了看,自家年轻的儿子和侄儿,眸中露出一丝温柔,而后又变得坚毅。
也不知道,秦良玉在想什么,或许就是简单的一个眼神,又或许这眼神代表着国与家。
随即,秦良玉大声叫道:“传我军令,全军加快速度,向榆林进发。”
孙传庭,则是在榆林,接到军机处传信。
得知秦良玉,近日就会抵达榆林,所以孙传庭,特意到榆林,等秦良玉,交接榆林的防务。
孙传庭到榆林,只是为了交接防务,身边只跟着,一个家仆,和榆林镇守将白广恩。
孙传庭,看到军机处的传信,也是脸色微微一变。
刚好被自家的家仆看到,说是家仆,可自幼就跟着孙传庭。
和孙传庭的感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看自家老爷,脸色微变,家仆有些好奇。
自家老爷,可是很少,会有这般神情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并开口问道:“老爷,是出什么事了吗?”
孙传庭,并没有想隐瞒的意思,随意的答道:“孙福你猜一猜,是什么事,猜中了,老爷有赏。”
孙福答道:“小的哪能猜得到啊!老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莫不是夫人,催老爷回家,想让孙家多几个少爷小姐。”
这话,把一旁的白广恩,逗得哈哈大笑。
孙传庭,听了孙福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故作愤怒的道:“你这厮,从小就不学无术,脑子里,成天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孙福接口道:“小的就说猜不到,是老爷让我猜的,现在又怪我。”
孙传庭,这次,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这是军机处的,加急文书,上面写着,建奴和蒙古鞑子,共计二十万铁骑,正向西边移动。
军机处判断,很有可能,是为了攻击甘肃、榆林、宁夏三镇而来。”
这话一出,孙福没什么反应,而白广恩却是脸色大变。
白广恩的表情,落在孙传庭和孙福的眼中。
孙传庭自不必问,白广恩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孙福却是不懂,便开口问道:“白大人,你怎么听说,有二十万建奴,和蒙古鞑子,就变了脸色?
建奴和蒙古鞑子,有二十万兵马,我家老爷,也有二十万兵马,都是二十万呀!有什么可怕的。”
白广恩,没有理会孙福,正所谓不知者无畏,白广恩不怪他。
白广恩,看着孙传庭,严肃的道:“督帅,二十万建奴,和蒙古的铁骑,咱们守得住吗?”
孙传庭,站在榆林镇城关之上,目视北方,风轻云淡的道:“广恩,我觉得孙福说的对,二十万对二十万,有什么可怕的。
再说,我们还多了,八万白杆军,更不必怕了,怕的应该是,建奴和蒙古鞑子。”
白广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督帅,那可是二十万铁骑呀!表面看,是我大明,兵力占优。
可是,这二十八万兵马,是要分散在,三镇的各个关口的。
而建奴和蒙古鞑子,可以集中兵力,破其一点。”
白广恩,话还没说完,就被孙传庭挥手打断了。
而后,孙传庭,目露凶光,声音高亢而坚定的道:“广恩,打战不止是比,谁的兵马多,这些想必不用我多说,你自然懂得。
本帅想告诉你的是,我三镇将士,兵无贪生之念,将有必死之志,又何惧建奴,和蒙古鞑子。”
白广恩,彻底被孙传庭的话,给镇住了,嘴里呢喃着,兵无贪生之念,将有必死之志。
孙福,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爷在说什么,孙福也不需要知道,反正在孙福的心里,自家的老爷,是最厉害的。
孙传庭,接着道:“广恩,立即向草原派出斥候,务必要做到,随时掌握,建奴和蒙古鞑子的动向。”
白广恩应道:“末将遵命。”
收到情报的第五天,依旧是御书房。
崇祯,看着地图上,大明北方,延绵数千里的边境线。
这几天一直没收到,关于建奴的,其他新动向,崇祯,难免有些急躁。
要是野猪皮们,没有倾巢而出,那跨海作战的计划,风险将会几何倍的增长。
崇祯,正在想着,如果跨海作战不行,是不是可以考虑,其他的方案。
王承恩的声音,打断了崇祯的思绪。
“皇爷,方正化和骆养性求见。”
崇祯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想必是又有,建奴的新情况了。
崇祯,缓声道:“让他们进来。”
王承恩,向着门口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小太监会意而去。
不一会儿,骆养性和方正化,就来到了御书房。
两人同时行礼道:”卑职参见陛下,奴婢参见陛下。”
崇祯,随口说道:“起来回话,是又有,建奴的消息了吗?”
两人起身后,方正化,率先开口说道:“回禀陛下,正如陛下所料,盛京密报。
奴囚皇太极、多铎、阿敏、豪格、岳托、以及降清的,祖泽润、刘之源、金砺、石廷柱,正率领十四万大军,向我大明靠近。
建奴,距离我大明边境尚远,还无从得知,具体的目的。
从行军路线判断,建奴,应该是冲着山海关、喜峰口,至宣府、大同一线而来。”
崇祯,点了点头,和煦的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