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拱明看了看关外,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姑母大人,建奴和蒙古鞑子的伤亡,远在我军之上,也不知建奴和蒙古鞑子,会不会就此退去?”
秦良玉一边摇头一边说:“拱明你想得太天真了,这次建奴和蒙古鞑子,集结了二十万大军来犯,虽然吃了些亏,也绝不会如此轻易而退。
再说,对面统军的是建奴的多尔衮,听说此人颇有军事才能,又极其狡诈,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让建奴和蒙古鞑子有可乘之机。”
“可是姑母大人,侄儿认为建奴和蒙古鞑子,不太可能冒着如此巨大的伤亡和我们硬拼。”秦拱明,还是坚持自己的主见。
秦良玉看了一眼,满脸决然的秦拱明,淡淡的说“我问你,建奴和蒙古鞑子,比起我们优势在哪里?”
“比起我们,建奴和蒙鞑子战马较多,有更强的机动性。”秦拱明不假思索的回道。
“哼…还不算太傻,你可别忘了,榆林镇可不止水头沟,和西沟口两座城关。”
秦拱明这才恍然大悟:“是侄儿愚钝,姑母的意思是说,建奴和蒙古鞑子,会利用超强的机动能力,从其他关口进攻。”
秦良玉没有再多做解释,脑海中浮现出榆林镇,所有关口的地形地貌,随即说道“拱明传我军令,把预备的五千人调到杨家城关口,加强杨家城关口的守卫。”
秦拱明,听自己姑母下达的是军令,没有再多问,应声道:“末将遵命。”
另一边,接到多尔衮军令的阿巴泰和莫日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就带着所属人马,向杨家城关口方向移动。
杨家城关口距离水头沟,不过二三十里,以骑兵的速度不用急行军,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左右就能抵达。
莫日根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向阿巴泰问道:“王爷这支守城的明军,不像是明朝的边军,明朝的边军没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次咱们损失的人马可不少呀!”
阿巴泰斜视了一眼,目中带着些许蔑视,嘲讽的道:“你没看见城头上打着秦字大旗吗?这还用问?”
“末将看是看到了,可我不认识汉字。”莫日根一脸尴尬,有些羞愧的回道。
阿巴泰,鄙夷的随口说道:“这都不认识你真没文化,本王告诉你,你可别被吓到,对面守城的是明朝的白杆军。”
“白杆军,什么白杆军?我也不知道啊!”莫日根在心里嘀咕。
但又不好意思再问,就故作惊讶的说:“原来是白杆军,难怪给我们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果然是名不虚传。”
阿巴泰,若有所思地感叹:“唉…谁说不是呢?希望杨家城关口,不要再碰到白杆军才好。”
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远了。
水头沟城头的马祥麟、秦佐明,对这一切却毫不知情。
一晃眼,时间来到第二天,晚秋的早晨还是大雾弥漫。
阿巴泰和莫日根,依照多尔衮的军令,趁着早晨的大雾,来到了距离杨家城关口两里之处。
由于大雾的阻隔,杨家城关内七千白杆军丝毫未察。
阿巴泰,没有丝毫犹豫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顿时冲锋的马蹄声,震耳欲聋的响起,由远及近地传向了杨家城关口。
白杆军,驻守杨家城关口的将领李广义,从建奴和蒙古鞑子冲锋的马蹄声中,判断出建奴和蒙古鞑子的人数,绝对有数万之众,随即大声吼道:“擂鼓!备战!快向水头沟求援。”
李广义话音刚落,一匹快骑已经向水头沟方向飞奔而去,战鼓也应声而响。
杨家城关口城头,白杆军的咚咚鼓声,起初略显沉闷,随而愈来愈密,越来越多,如同爆豆一般密密匝匝震动寰宇。
战马嘶鸣,伴随着建奴和蒙古鞑子冲锋的呐喊,很快就冲到了,双方弓箭的射程范围。
一支支利箭,从双方士兵的耳畔呼啸而过,随即响起了,他们熟悉的噗噗声,一瞬间城上城下,哀嚎声、惨叫声、痛哭声响彻天地。
建奴和蒙古鞑子,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下,虽然是由下往上抛射,但白杆军,却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在弓箭的掩护下,建奴和蒙古鞑子架起了云梯,开始攀爬城墙。
不久后刀枪相击的声音,就在城头响起。
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枪,这种贴身肉搏,充斥着野蛮的气息,双方士兵的眼中都透着殊死一搏的很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放眼之处都是血肉翻飞,触目皆是残肢断臂,脑浆四溅、血水横流,还有那从脖颈上滚落的人头。
有的士兵,仰面倒在血泊中,还睁着那不甘的眼睛,眼里还透着临死前的仇恨。
随着双方不间断的战斗,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重,飘荡在整个杨家口城关。
白杆军在密集鼓声,震耳欲聋的催促下,越战越勇都抱着必死之志,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一个敌人垫背。
随着登上城头的建奴,和蒙古鞑子越来越多,战斗也变得愈加惨烈。
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睛,手里握着带血的兵刃,面孔狰狞,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毫不畏惧的冲向对方。
厮杀声和金戈交鸣之声,响彻整个杨家城关口上空,满目都是尸山血海,整个战场犹如人间炼狱。
满身血污的士兵,在坐着最后的拼死搏斗,一边举刀猛砍,一边竭力的疯狂嘶吼。
白杆军副将李广孝,战甲早已破损蓬头垢面、满身血污,手持带血的长枪,冲到堂哥李广义面前,大声喊道:
“哥撤吧!剑奴和蒙古鞑子太多了,我们根本守不住。”
李广义,狠狠的瞪了堂弟一眼,怒声吼道:“秦帅的军令是全力抵抗,除非战死,否则绝不放建奴和蒙古鞑子入关。
你若在言撤退,本将就治你阵前动摇军心,当场将你格杀。”
这话一出,李广孝也不敢再多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举起手中长枪咆哮着冲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