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岸边,曹变蛟率领两万人马,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完全登陆。
战船上的郑鸿逵,大声对着已经上岸的曹变蛟大声喊:“曹莽夫谨慎一点啊!若事不可违记得与我联系及时撤回。”
岸上的曹变蛟没有任何回应,因为海潮声太响,岸上根本听不见。
郑鸿逵,无奈的摇摇头吩咐道:“起锚开船目标宣州。”
随着郑鸿逵命令下达,五十条战船调整航向,沿着海岸线朝宣州的方向浩浩荡荡而去。
岸上的曹变蛟,见郑鸿逵已经起航,看了看手中地图,大声叫道:“急行军目标南关。”
身旁的陈璇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声道:“将军天色已晚,赶到南关怕是天都黑了。”
曹变蛟瞅了瞅陈璇,面色变得严肃,厉声道:“怎么,本将的军令什么时候轮到你质疑了?再说我们又不是去攻城,怕什么天黑。”
陈璇见曹变蛟面露不善,不敢再多言,随口补了一句:“属下愚昧,将军说的是。”
这可不是曹变蛟耍官威,而是军队在作战期间,保证战斗力的首要条件就是战令统一,所以曹变蛟绝不容许,自己带领的军队有第二个声音。
曹变蛟率领着两万骑兵,一路马不停蹄风掣疾驰,赶往南关城,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来到了南关城外。
初冬的天黑的较早,虽然才是傍晚,天空已经遮上了灰暗的幕布,再有半个时辰,将会变得漆黑一片。
南关是一个小县城,在明朝统治时期也曾盛极一时。
自从被建奴霸占以后,城里的汉人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不是被建奴杀害,就是投敌做了汉奸。
现在的南关城,大概住着有两万人左右,百分之九十以上住着的都是建奴。
城内的建奴,根本不知道城外有两万明军,过着和往常一样的生活。
虽然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城内已经亮起了,点点微弱的灯光。
此刻正值晚饭,城内的酒肆饭馆传出了吵闹之声,街道走着三三两两稀疏的人群。
从灰暗的远处,不时有狗叫声和鸡鸣声,从密集的民宅里传出,大多数的建奴,这个时候都在家中享用晚饭,只是这时他们自己还不知道,这是他们的断头饭。
南关城外,曹变蛟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看着城内泛出的点点微光,面色变得狠厉,嘴角微微上翘,只是这笑看起来有些慑人。
曹变蛟,回想起了临行时陛下的交代,让自己莽夫变屠夫,眼中透出了寒光。
拔出腰间的马刀斜指前方,用出全身的力气,大喝道:“杀!鸡犬不留。”
身后的陈璇似乎想说什么,但想想之前在海边,曹变蛟的质问,识趣的闭上了嘴,看着已经冲出几米远的曹变蛟,不再犹豫,拔出腰间弯刀紧随其后。
南关城的城墙,算不上高大更谈不上坚固,建奴起兵造反的时候,与明军多次交战,打烂的城门,到现在都没有重新修缮。
这可不是建奴大意,建奴的财政也并不宽裕,不会把钱用在这种小县城的修缮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建奴压根想不到,会有明军跨海从金州登陆。
两万铁骑冲锋,如雷的马蹄声轰轰作响,踏的大地都在轻轻的颤动。
南关城破旧的城头上,几十个建奴的士兵,正在喝着劣质的酒精,突然轰轰的马蹄声传入耳中。
一个建奴士兵好奇的问道:“阿巴索,你听这是骑兵跑动的声音?”
“的确是骑兵,也不知道骑兵来这里干什么?这边又没有明朝军队。”阿巴索懒洋洋的回道。
“阿巴索,打起精神来,不知道来的是哪位大人,还是哪位王爷和贝勒,要是看到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肯定要连累我们一起挨训。”
到现在驻守南关城的,这几十个建奴士兵,都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骑兵。
如雷声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骑兵的身影,也慢慢的显露出来。
几十个建奴士兵,精神抖擞的来到城门口,打算迎接他们大清的骑兵,借着昏暗的微光,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色。
阿巴索和其他建奴士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抬起了手,揉了揉眼筐。
定睛一看,这次更近了,只见一杆大旗在风中烈烈作响,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汉字。
这几十个建奴士兵,连自己说的满语都不会写,当然更不知道那汉字念什么。
阿巴索,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不是我们的骑兵,这是明军,快跑!”
几十个建奴士兵,听到阿巴索的喊叫,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在营地呆愣愣的站了一息,才转身奋不顾身的向城内跑去,心中暗骂:“明军,怎么会是明军。”
阿巴索,第一个冲进城门,迅速拎起平时预警用的铜锣,向城内疾跑而去,一边跑一边敲一边喊:“明军突袭!明军突袭!”
只是城内的建奴,还是该喝酒的喝酒,该吃饭的吃饭,根本没人相信他的话。
说是迟那是快,眨眼的功夫,曹变蛟就已经率先冲进城,命人守住城门,口中还不停的喊道:“分头行动鸡犬不留,把建奴的人头,都给老子带到城门口。”
骑兵依令而行,一时间南关城内,明军骑兵喊杀声震天,不同的街道、巷子、宅子、都传出了建奴惨痛的哀嚎。
骑兵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举着手中马刀,不论男女老少见人就砍,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
疯狂的杀戮,满目都是尸山血海,死尸伏地,到处都是无头尸,无头尸中还有不少是狗的,血流不止,令人毛骨悚然。
鲜血把整个南关城的地面,都染得通红,浓浓的人血,和狗血的血腥味,互相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放眼望去,犹如人间炼狱,不少房屋燃起熊熊烈火,照的天际一片血红,把地上的鲜血映照的更加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