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裁!”突然,初妆大声道。
“属下在!”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只初妆的声音一响起,青裁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立在一侧,与跪着的人成了对比,恭敬道。
“忤逆犯上,取其首级!”八字,就轻易的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初妆的语气透着死一养的深沉。
“是!”
“你……”
砰——砰——
青裁几乎是开口便到落下,寒光一闪;络腮胡子刀疤脸才开口,却没了命,只那脑袋落地和身体到底的两声算是他最后的声音。
一个呼吸间,刚才还说话的人,再也说不了话,温热的血一大滩的从脖子处满溢而出,空气中尽是血腥之气。
青裁的刀虽然出的快,可是到底还是有几滴鲜血四飞,有那么一滴恰恰落在了初妆那交握于腹前的右手手背。
醒目的白,刺目的红,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
温热的血,好似烫红了的铁,灼得初妆几欲昏厥。
她……轻易的要了一个人的命……
初妆的呼吸,在那一瞬几乎停止。
她……真的杀了一个人……
她的心无比的慌张,甚至她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可偏眼角余光看到了那跪了一地的人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瞬间,初妆所有的害怕被自己硬生生的压在了心底。
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不能因为自己的害怕而前功尽弃了!
如果现在自己退缩了,那……等一下死的就是自己了!
王权至上的异世,她站在制高点,可以往原身主人便是窝囊的主,是受欺负的主;如果现在自己有一点点流露出了原身主人的废物之色,那……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
电光火石间,初妆将一些都看透,眼底忽而就多了几分苍凉之色,不过花一样的年纪,摧枯拉朽的便落了尘。
“属下该死!”青裁在血落在初妆手背的时候,就看到了,面色一凝,半跪自责道。
不在乎青裁的话,初妆此时的心思落在手背上的一滴血,低垂的眸光划过了一道暗色,瞳孔微微一缩,随之,她左手的食指抹去了右手手背上的血,左手大拇指当即和食指左右上下打转,好似研磨一般。
魔怔了?
所有人看着初妆的举动,第一时间想的便是这个,更甚者孙渐浓,在那一瞬间他恍惚觉得眼前的初妆,是罗刹!
如姬忽一般模样的罗刹!
杀便是无尽屠杀,灭便是无尽屠灭,挫骨扬灰,斩草除根。
忽而,初妆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漫不经心的瞧着打转这的食指和大拇指,道:“还真是喜庆的颜色,看的人的心,都暖了一大片。”顿了顿,“今日,还真是宜杀宜血腥!”
跪着的所有大臣的目光均是落在初妆的身上,他们听着初妆的话,眼角余光又看着她的嘴角的笑意,只觉诡不可言!
大部分大臣的脑海中忽而想起了初妆刚才的那一句话:今日天气真好,若是来场血腥,那便更精妙,各位大臣觉着呢?
再映衬着这面前的一幕,刺骨生寒……
“尔等最好给本公主明白,吾本帝女,更为帝君,更是为楚国的天,注定为尔等之天!”顿了顿,重重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一次,她在文武百官面前,用着血腥诡异的手段立威;人,是贱骨头的,与其好言相告,还不如暴力血腥来得更有说服力。
她要他们在此刻明白一件事,她是他们的王,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王!
以前是姬忽,如今,是她!
“既是如此,那瘟疫一事,公主该如何决策!”中年人再次开了口,眼睛一片平静,看着初妆,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就好似刚才的一幕,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一般。
眯起眼睛,初妆打量着中年人,平静的眸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
可所有人看着初妆,都直觉得那眸眼中的平静,是风雨欲来的平静;更大的暴乱,是他们所无法预估的!八壹中文網
比如她今日的反应,比如被狠狠踩了命根子的季无眠,比如今日死去的赵将军!
他们……何曾想到!
“这个事情,你有脸说出来!”指责的口吻配着那一脸的冷色,初妆道。
“臣心系楚国,心系社稷,居庙堂高宇,便该行职责之行!”一番话,说得忠肝义胆,中年人看着初妆的目光,一派坦荡。
“你倒是说得好一番冠冕堂皇,若是没你这般阻拦,我如今怕已经将瘟疫一事安排妥当了!大人,你当真狡猾!”说得信誓旦旦,初妆看着中年人,端是高高在上的仁义有道的君王姿态。
安排妥当?是有解决的方法了?
所有人听着初妆的这一番话,直道见鬼了,这平日没个拿捏的公主殿下,如今有了处理国事的能力了?莫不是摄政王指使的?
“瘟疫一事,满城风雨,摄政王让公主出面,想轻易了之,怕是不易!”中年人终是不淡然了,细长的眉眼微微合起些许,浑浊的目光瞧着初妆,多了些许阴暗之色。
“摄政王……”阴阳怪气的念叨,初妆的神情没有多少的变化,只那语气中多了嘲讽意味,“他现在在,也不过是个废的!”
可不就是这般!如今染了瘟疫,病怏怏的在病榻上,能不能清醒都是个问题。
初妆并不是赤裸的蔑视姬忽,可是落入了他人的耳中,却多了如此意味;而那知情的三人听着她的话,眼神均是暗上了三分。
中年人沉默久久,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下打量,好似在算计什么,又好似怀疑什么,张了张口,道:“不知道公主打算如何决策。”
抬头瞧了眼日光愈发强烈的天,初妆懒懒扫视了一周,只一个转身,说得轻松,“大臣们想知道,那便给本公主好好跪着!”
脚步迈过朱红雕花门的门槛时候,忽而停驻,微微偏头,嘴角勾着一抹笑意,“若是有人跪的不好,本公主要了他的膝盖骨当球踢,可明白!”
少儿般玩耍的话语,从这初妆的口中说出,恻恻轻寒。
如今的公主殿所有的人手都是青裁手底下的人,到底也是方便了许多,如现在,初妆梳妆着装,也无需担心是否会被他人得知姬忽得了瘟疫之事。
所有的婢女,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对于榻上的姬忽恍若未见,就好似根本就没了这个人一般。
初妆沉静的安坐着,任由婢女梳理着这如瀑青丝,目光落在铜镜之上,模模糊糊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可是到底也只能看清楚一个轮廓,其他的,想再看清楚一些,却是如何都不得。
眼角的余光漫不经心的扫着身后的一群婢女,一个个的,倒也是规规矩矩的站着,也没有东张西望,训练有序的样子,倒不像是宫女了,却是有些像是……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