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庸的速度是快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熬煮好了一些药,一排排的安置在了桌上。
黑似墨的汤药,不要命的入了肚,味道苦涩至极,直将人的舌根都麻痹了。
初妆入口的第一碗,不消半柱香,便让她疼得直在地上打滚,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就似落雨一般落下,内唇咬破了皮,鲜血直将唇瓣染成了烈焰红唇,但她却硬是没吭声一句。
而守在一旁的刘庸看着初妆的状态,慌得直接抽出了医药箱中的银针,对着初妆的身上的大穴直接扎了下去,当即,初妆饮下的药被呕出了大半。
他下的针法是催吐的针法。
缓过劲来的初妆,直接用袖子擦去了嘴角的残留药液,整个人好似脱水的鱼一样,大喘气着,但缓不过片刻,她便直接扶着旁边的凳子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瞧了眼慌张的刘庸,道:“我没事,这是这个药,不行,换另外一个方子吧。”
刘庸听着初妆的声音,到底还是有些中气,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了第二碗,道:“这是第二个方子熬煮出来的。”
“好。”尚且还有力气,初妆点头道,同时接过了刘庸递过来的药,入了一口,虽是苦涩,但也是可以忍受。
当即,初妆憋住一口气,一饮而尽第二碗。
刘庸屏息,神情有些紧张的看着初妆的,隐有担忧。
“好像没……”初开口,那‘事’还未出口,鼻子里边滴滴答答的流着,伴随着的,是一阵一阵的头疼,好似有一把钝刀在拼命的砍着。
“啊——”手抓着脑袋上的青丝,死死的揪着,初妆死死的咬着牙,可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闷声的叫唤了一声。
而张口的同事,嘴里面被塞进了一颗药丸,耳畔亦是响起了刘庸的声音,道:“吃下去,这是解药!”
感情,你还下了毒药啊!我让你下重药,不是让你拿现成的毒药啊!
初妆听着刘庸的话,脑海直接就蹦出了这句话,当下想说出来,可是却没有力气;只眼光狠狠的看了过去。
瞧着初妆的眼神,刘庸顿时就颤抖了;他……他真的就只是想要以毒攻毒。
服下了解药,鼻血先止住,头也渐渐不疼了,初妆有些无力的喘息,衣袖的袖子已经见不到原来的颜色,全是暗红色,甚至还有一股子血的味道。
无力的伏在桌上,初妆每一呼吸一口气,都带着浓浓的血的味道,道:“再来。”
“要不,歇一会?”刘庸看着喝了两碗要的初妆,尤其第二碗还是毒药,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不了。给我第三碗。”稍微好了些许,初妆道,撑住了自己的身子,她瞧向了刘庸,“我不想再拖了!”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可以拖延了。
看着初妆眼中的执拗,刘庸明白了她的执着,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其他,只拿起了第三碗药放在了她的面前,道:“这是第三碗。”
鼻翼间,有些甜腻的味道,初妆稍微好受了些许,深呼吸了一口气,瞧着第三碗药,毫不迟疑的一口饮下。
香甜的气息,入口也不似之前的苦涩,隐隐的,还有些蜂蜜的味道。
“这是什么?”不太是药,初妆当下看向了刘庸问道。
“这,这是我备着的黑糖蜜水。想着让你缓一缓的。”也不隐瞒,刘庸实话实说道。
初妆有些沉默,瞧着刘庸,半晌,道:“把药拿过来吧。”
稍稍恢复了些,不似刚才的气虚,刘庸听着初妆的语气,放心的将真正的第三碗药抵到了初妆的眼前。
闷声饮下,初妆只觉得自己的舌尖有些微辣,才想张口,却不想一口血毫无预料的呕了出来,没有任何的防备,桌面上全是血迹。
“噗——”
血就好似流水一样的流逝,初妆只觉得眼前一阵的眩晕。
而一早在一般早就有准备的刘庸瞧着初妆的模样,也是直接吓了一跳;手中的银针如雨点一般落下。
周身都是血的味道,血腥的气息,空气中不知道在何时满是压抑的气息。
失血过多,使得初妆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便是冷汗都已经冒不出来了;便是话也说不出口了。
初妆的模样,吓得刘庸直接探先了她的脉搏,探出了她的微弱脉息,一颗心在安了下来。
这样子的试药,便是铁打的,也是受不住的!
“今日这药,暂且不试了吧!”心中甚是不忍,刘庸道;他瞧着她的模样,多少有些自责。
早已经是无力回应刘庸的话,初妆濒临奔溃的边缘,只听着刘庸的话,当下便强撑着,无力道:“我还可以。”
“在这样子下去,你可想过后果?”瞧着如此倔的初妆,刘庸的神色有些冷,“这般试药,到时候,死的,只会是两个人!”
愣了愣,初妆听着刘庸的话,抿唇不语,久久,道:“今日再试最后一次。”
难得,初妆的语气妥协了,瞧着刘庸,示意他安心道:“我还可以。”顿了顿,“毕竟,我也怕死不是。”
说话的语气,难得的带上了一丝笑意,初妆面色的冷意隐约有些消融。
“只这最后一碗了!”初妆退后了一步,刘庸颇为无奈道。
“嗯。”点头应道,初妆接过了刘庸的药,只一闻其气味,便令人欲呕。
有些接受不住,初妆当即偏头,同时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直接干呕了起来。
“要不这碗药就不试了。”刘庸的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担心之色。
“无事,我缓缓便好了。”摇了摇头,初妆拒绝了刘庸的提议;当下手紧紧的握紧药碗,生怕刘庸拿走一般。
对于初妆的动作,刘庸自然是看在了眼中,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当做视而不见,同时心中认定了两人之间的男女关系。
初妆此时尚且不知道自己对于试药的坚持在不久之后,就直接的引发了一个令人无比抓狂的尴尬,说什么,她都会在现在打上刘庸一顿。
让他知道,彻彻底底,切身领悟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鼻翼间满是药的诡异味道,初妆没有紧蹙,挣扎的做了一番决定之后,当即快速的一口闷,可在将要吞下药的时候,那药却如何都入不了口,甚至还令她有些反胃。
顾不得药碗中的药还有半碗,初妆直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努力的不让药吐出;几乎是咬着舌尖,初妆硬生生的将口中的药吞了下去。
缓了缓,初妆顺手拿起了剩下的半碗药。可才闻到药的气息,那好不容易咽下去的药瞬间便吐了一地。
一阵一阵的反胃,只见胆汁都快要吐出来。
完全忍不住,初妆控制不住的呕吐着,而她的这个反应是刘庸如何都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