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芷凉在隐尘山玩了几天后,被她带回来的心迢也在这里被她软禁着。心迢每日除了眺望远方,就是低头看向自己双手腕上的金环,就是这玩意让她只能保持人体形态,还不能使用灵力的。而且在这里,她也不能和主人进行识海交流。万俟芷凉端着茶走出来,看着坐在石阶上的心迢,蹲下身来,扯着她的小脸,忧伤道:“好歹是我看中的,怎么就这么倔呢?”
风煦坐在屋里,看着书道:“你看中的,能不倔吗?”
“好像是哦。”
想到此,万俟芷凉也就不那么纠结了,“反正不吃东西也不会死,好养活就行。”
天边有白虎乘风而来,是玄逸狂回来了。还未等玄逸狂落到,万俟芷凉就问道:“情况如何?”
玄逸狂行至她面前,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听完后,万俟芷凉整张脸都变得不好看了。“介绍媳妇是什么鬼?我有说过这事吗?萧彧宸又是怎么回事?酒又醉明明跟我说他去若空宗了,那里还有人盯着呢。”
风煦从她后面走来,道:“乘飞兽的话,从若空宗到魂游秘境,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萧彧宸在山上消失的这段时间也是有很多借口来掩饰的。”
万俟芷凉揉着发胀的头,低眉无意扫过下面坐着的心迢,发现这呆鸟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看我作甚?再看我也不会放你回去的。”
她转过身来嘱咐风煦:“我和阿狂先去魂游秘境那边看看,你在这里看着这只鸟。”
“不让我和你一起?”
万俟芷凉伸手紧了紧他身上的衣服道:“外面风大,你就在这,我马上就会回来了。”
说完,她俯身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风煦怔了怔,回过神来才轻声嗔怒道:“正经点。”
万俟芷凉忍着笑,与玄逸狂一起离开了。风煦望着她远去的身影,露出淡淡的浅笑。“她亲你你明明不喜欢,现在为什么要笑呢?”
风煦低头,看见心迢仰着头看着自己,他敛起笑,恢复了一脸的冰冷,声音也似结了冰般寒冷:“你要懂,还早着呢,不过你的时间还有很多,足够你去学了。”
心迢似懂非懂的看着他离开,又转而继续眺望远处。万俟芷凉带着面具,来到魂游秘境,看到那片树林被毁,土层塌陷的地方,与玄逸狂一起下来。旁边的树林里,出现一些好事者,大概都是好奇吧,毕竟这里前不久沦为了战场。玄逸狂睨眼看向树林,那里并没有任何人,但他就是感觉那里有一双眼睛也在盯着这里。躲在树皮了的三护法被玄逸狂的眼神吓得吞了口唾沫,准备撤退,瞬间玄逸狂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单手就把她的灵体从树皮里面拉了出来。她被掐着后颈,很不舒服,大声辩解道:“我就路过,路过啊……”玄逸狂转眼间将她带到万俟芷凉面前,所有人见黯羲的三护法被人抓了,哪还有看戏的心情,全都溃散逃去。“三护法,我们见过面的。”
温柔的女声从头顶传来,三护法仰望着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尽管她笑得温和,但三护法总觉得她的眼里有什么东西,阴恻恻的,被她盯得头顶发麻。她迅速的想了想,生前和生后的记忆都翻了个遍,终于想起来这女子是谁。“无相大人,我有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事的,但是后面有个金属性天赋的道修者莫名其妙的来坏事,把那个女子给劫走了,我们主人都受伤了。”
“受伤?”
万俟芷凉露出阴冷的笑:“黯羲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赶快带我去见他。”
三护法知道违抗这个女子的下场,她都已经死了,好不容易以魂入道,可不想就稀里糊涂的被人打散魂魄,神魂俱灭。带着他们来到黯羲休养的山洞后,她就不敢再进去了。“黯羲大人就在里面,但他不喜欢被打扰,我就不跟你们进去了。”
万俟芷凉挥手道:“滚吧。”
她让玄逸狂留在了外面,自己独自一人进去。洞穴里面黑漆漆的,越往里走,反而越来越温暖,里面一直走到底,没有岔道,大概走了十多分钟的路程,万俟芷凉终于走到了尽头。这里的空间很大,气温温暖如春,一条巨蟒盘踞在洞里,听到了客人的脚步声,懒懒的摆动着头部,侧眼对着来人,睁开眼睛。如灯笼大的蛇眼在漆黑的洞里发着金黄色的光芒,璀璨夺目。万俟芷凉张开薄唇,冷言嘲讽:“受伤了,我怎么不见得?”
“你这个不懂蛇的女人,冬天啊,就该好好待在洞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才是,出去瞎折腾什么。”
万俟芷凉的目光变得锐利,犹如利刃插在黯羲的身上。“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打我徒弟的主意是几个意思啊?”
“你以前不是整天在我耳边叨叨的念着出去后就给我找几个媳妇吗?我在这等了近千年,可就是见不到你送来的女人,好不容易送来一个,不是给我做媳妇的,是拿来做什么的?”
黯羲说得有理有据,把万俟芷凉气得脸都涨红了。“讨论这件事之前不是应该先帮她进行磨炼吗?你倒好,和酒又醉的那个徒弟打起来了,别忘的到底是谁请的你?!”
“这是个意外……”蛇身上传来黯羲讪讪的笑声:“你那个小徒弟被我手底下的小三儿的虫子咬了,三天不能用灵力,要磨炼她得再等三天,结果那小子就先打上门来。”
见万俟芷凉的脸色越来越黑了,黯羲尝试着把话题扯开。“你说那小子是酒又醉家的,底子不错啊,能在三十之前冲上反虚的人虽然放到以前很常见,不过现在可不多了,而且还是最难修炼的金属性天赋,是棵好苗子啊……”黯羲独自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长段,万俟芷凉脚步轻缓的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瞪着他,这让他渐渐的有些心虚说不下去了。“你是再说我的徒弟比不过酒又醉的那个徒弟吗?”
“我没这么说……啊!”
万俟芷凉出其不意的出拳打在了黯羲眼瞳上,因为距离太近,再加上万俟芷凉出拳的速度又快,黯羲闪躲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么一拳。中招后,他高高的抬起头,换了另一只眼睛看着万俟芷凉,说话的气势低了不少,语气也有些无辜:“你这是做什么?这世上人才千千万,也不能说谁好谁不好啊,你活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吗?”
“我告诉你。”
万俟芷凉一字一句,郑重其事道:“我的徒弟,就是最优秀的。”
她说完,转身拂袖而去,黑暗中的黄金瞳眨了眨眼,叹息着:“每个师父的眼里,自己的徒弟当然是最优秀的。”
重新闭上眼睛,三秒后,黯羲又将它猛然睁开,身体开始扭动起来,他高昂着头,朝外面喊道:“你来到达是干什么的?我的报酬呢!”
玄逸狂听到黯羲的吼声,默然拂袖,地上便出现一个铜盆,他的手一抖,手中立刻出现了一个纸人,画着的正是一位美人。万俟芷凉出来,正瞧见他在盆里烧着纸人。她问:“你干什么?”
玄逸狂头也不抬,将纸人露在盆外面的部分翻进盆里:“黯羲不是说要报酬吗?虽然跟他不怎么深交,可他也没有什么信誉不好的传闻之类的,这次也不算是毁约,该给的还是要给,他不是要找媳妇吗?先烧一个给他,他若不满意,我这还有二三十个随他挑。”
“……”什么随挑?万俟芷凉眼中划过一丝精光,脸上的笑说不出的阴险:“什么都没办好他还好意思要报酬?还敢说我的徒弟不好,看我不玩死他。”
万俟芷凉说完已经走远了,看着盆里面的纸人少得差不多了,玄逸狂才站起身来。这时一条小黑蛇爬出来,动作缓慢,像是生病了一样。玄逸狂问道:“可还满意?”
那黑蛇扭着身子,仿佛浑身不自在,蛇口里冒出人言:“满意啥?丑死了,你就算再烧一百个我也不稀罕。”
“随你,不过你把她得罪了,这罪可有得你受的。”
“她说要怎么报复我?”
“没说,不过我想我应该猜到了?”
黑色扭着腰肢,爬至铜盆边取暖,一听到玄逸狂说“猜得到”时,眼中精光闪烁,追问道:“是什么?说来听听,我也好有个准备。”
“芷凉有两个徒弟,既然你拿小的没办法,她估计会把大的那个打发过来。”
黑蛇一听,头摆个不停:“大的那个应该不好忽悠吧?”
“渡劫初期而已,很好忽悠的。”
玄逸狂说完,带着善意的笑也离开了,剩下一条小黑蛇瑟缩在铜盆旁边。三护法的脸出现在墙上,好奇的问道:“黯羲大人,现在是怎么回事?”
黑蛇立起身来,嗖的一下咬在三护法的鼻子上,语气愤懑:“让你把人带来你放什么觅蚊啊?这下子那个奸人还不得抓着这机会好好剥削我的价值。”
三护法丝毫不觉得疼,不痛不痒的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废话,就是因为她有前科我才那么忌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