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加起来,也是个活了三十几年的人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一个非要报答的人!
正在冯昭心中气闷之时,空中有衣袂划破长空的声音,冯昭侧身,便见眼前多了两个皆是一身黑袍,衣袍底端绣着暗红的图腾。
“青风(青彦)参见庄主,属下救驾来迟,请庄主责罚!”
两人扑通一声,便单膝跪地,神色恭敬的请罪。
“知道来迟了还不过来扶本庄主?回去想多领几个板子吗?”
白笙的声音较之之前更加的暗沉严肃,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冯昭骤然发现,今世的重生,自己身边已经出现了太多之前没有接触过的人!
而自己的复仇之路,也多了太多的变数!
二人上前,看这白笙身上的伤,又看见站在一旁的穿着夜行衣的冯昭,眼中杀意汹涌。
白笙感觉到了,“不是她,她也没这个本事!”
冯昭冷哼一声。
“那属下先护送庄主回府!”二人担忧又懊恼的看着他满身的伤。
“嗯!”白笙淡淡的应了声。
二人看了冯昭一眼,便扶起了地上的白笙。
路过冯昭身边的时候,那白笙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那姑娘,咱们就后悔有期了!”
话完,一行人便消失在了这条巷子中!
冯昭向前追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枚暗金色的令牌,上面镌刻着和他衣袍上一样的飞鸟图腾。
冯昭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令牌。或许,今后真的会用到这块令牌也不一定,闲云山庄!
冯昭在心中默了默,然后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
贤王府。
黄棕匆忙赶到君天澜的房中,便见君天澜一脸苍白的阖眼倚在**边,有太医正在给君天澜包扎伤口。
“王爷!”黄棕心中一沉,上前跪下行礼!
君天澜缓缓睁开了双眼,虽然是非常虚弱的脸庞,但是那双眼眸始终沉寂清幽。
他挥了挥手,让太医们都先退下。
黄棕见房中再无一人,担忧疑惑的问道,“是何人伤了王爷?”
要知道以王爷的身手,这世上能够伤他的人已经是寥寥可数,他以前也就见过那个人手持红缨枪,能够和他打个平手而已。
君天澜的眼眸一眯,冷声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闲云山庄,白笙!”
闲云山庄?
黄棕心中一惊,那个江湖第一门派的庄主?
“闲云山庄为何会与我们为敌?”得罪了闲云山庄,这将会是一个大麻烦。
为何?
君天澜冷笑一声,眼眸中一起阴狠划过,“这世上能够惊动江湖和朝堂的,除了镇魂珠,还有什么?”
镇魂珠?
黄棕一惊。
这个只存在于世人的口中,而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的传世之宝!
黄棕知道自家王爷对这个镇魂珠的执念,闻言也没有再开口。连闲云山庄的白笙都出手了,难道这个镇魂珠真的存在吗?
君天澜将眼中的阴鸷隐藏,将衣服合拢,想起黄棕深夜来此,定是有事回禀,问道,“什么事?”
黄棕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回王爷,如王爷所料,今晚兵器库有人潜入,属下无能,让她逃了。”
“可有摸清来人的武功路数?”
能够从黄棕手中逃走的,定非泛泛之辈。
黄棕垂首,有些惭愧的说,“属下无能!未能摸清她的武功路数,而且……看身形,她应该是个女子!”
“女子?”
君天澜眼眸中风雪弥漫,想起了那个站在剑炉旁边浑身映照着燃烧火焰的女子,眸中也燃烧着火焰。
画面一转,她又一身紫色衣裙,驰骋在马场上,英姿飒爽,仿佛天生就是马背上的王者……
那个少女,为什么总会让他想起另一个人!
“黄棕,将兵器库中的兵器迅速转移,另外,你去查一个人,国公嫡女,萧昭宁,从小到大的消息本王都要!”
一个原本肥胖痴傻,臭名昭著的蠢货,为何会一夕之间就变得伶牙俐齿,有勇有谋了?
还有,自初次见面起,他就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恨意,明明是初次见面,那些恨意又是从何而来?
既然兵器库已经被人发现,而且摸不清敌人的底细,不管怎么样,为了稳妥起见,那批兵器都是要迅速转移的。可是为何王爷还要他去调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王爷是怀疑她?”黄棕吃惊,可就算是一个蜕变再成功的贵女,也不至于会在他的手里溜走吧!
“宁肯错杀一百,不了放过一个!”
一个阴沉狠辣的声音传来,黄棕心中一震,最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所以,当时才那么决绝的逼死了那个女子吧!
可是,心狠如他,当时真的就没有过心软吗?
可是如果真的那么狠心,又为何从来不让人提起她的名字?又重重处罚了错手逼死她的红罗?
月色无边,树影重叠。
君天澜望着窗边的明月,一不小心就陷入了沉思。
京城的明月,没有塞外的圆。
曾几何时,有人将手中的红缨枪递给了那位身穿银白铠甲的女子,女子发丝高挽,粉黛未施,眉宇之间满是清冷孤傲。
可是当那女子看向他时,眼中却始终是化不开的柔情。
她手持他送她的红缨枪,在银白的月光下,一套冯家枪使得行云流水。
君天澜以为自己不会再痛,可是为何,他还是会偶尔想起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