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赶出去的时候,纸钱已经烧差不多,就留下堆灰。
“妈的,哪个王八蛋!?要烧回自己家去!”
单家独院就这点不好,平常也老有人尿墙根,但烧纸钱的也是头回碰到。
“别让我逮着!”
看强哥在气头上,上去劝道:
“有些地方过节是七月十四,没什么大不了,明天早上收拾收拾得了。”
“在我门口烧这玩意,你祖宗还想收到钱?”
强哥动手太快了,没人拦得住。
只见他抬起一脚,踹出一米多远。
黑灰下头还带着火星,满天都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只感觉周围起了邪风,把这些灰倒吹进眼睛,迷半天。
旁边兄弟脸色马上就不对了,着急说道:
“强哥,你惹祸了!我听老人说,烧完的纸钱如果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不能乱动!”
“怕个球!”
强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招呼几个朋友:
“走,回去喝酒。”
有几个迈不动步子的,不想再待了:
“强哥,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滚,滚,滚,胆小鬼。”
没成想,富家千金小雅也说要走。
我想送来着,可没跟上。
等跟上的时候,见她上了辆车,bmw。
看着她上的车,我有点落寞,按了下手里的电动车钥匙。
“嘀嘀。”
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四点半了,有点想回去睡觉。
强哥似乎看出我心思,靠在门边,喊道:
“干嘛呢,赶紧回来喝酒!今天你是主角,想跑?”
院子原本有六个人,挺热闹。
算上小雅,走了两个,就剩我们四个。
强哥一拍脑袋:
“忘了,还有蛋糕来着!阿梅,蛋糕呢?”
阿梅扭着翘臀,从里屋来个白盒子。
打开一看,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
“祝凌明二十五岁破处!”
我骂他老不正经,他笑着问小雅那头有戏吗。
还好小雅不在,不然看这蛋糕,有戏也没戏。
处男,可不是啥褒义词!
“来,寿星切。”
蛋糕盒里有那种塑料刀,我刚要拿过来。
“哪能让寿星动手,要不我来吧?”
说话这人是另外一个朋友,有点印象,好像是玩摇滚的。
就是忘了叫啥名,好像强哥叫他华子。
皮衣皮裤,镶满了钉子。
“行,你来。”
我把刀递过去,正巧看到地上的影子。
今天这月亮挺亮,大家影子都清晰得很。
这是强哥。
这是阿梅姐。
这是我。
这是摇滚朋友华子。
这是…
眼睛顿了顿。
不对啊,哪来第五个影子!
而且和华子影子挨着!
一…
二…
…
五!
真是五个!
我扯了扯强哥,一抬头。
正好和华子对视了眼。
他的眼眸是红色,笑得格外渗人。
“强哥!”
“嗯?”
我一喊,他一扭头,华子手里的刀就过来了!八壹中文網
还好强哥闪得快,可脖子还是留了道口子。
原本连削苹果都费劲的塑料刀,现在还能这么锋利!
“华子,你疯啦!”
说话的功夫,“华子”继续拿着刀劈了过来。
强哥仗着自己身强体壮,还想反制来着。
哪知自己的力气连对方皮毛都不如,三两下就给掀飞出去。
阿梅姐尖叫着去扶,没走两步就被“华子”扯住头发。
塑料刀搁在上头,只要抹过去,就和杀鸡差不多。
“我操你妈!”
强哥瞬间暴走,拼了命从“华子”手里抢回阿梅姐,可自己后背也结实得挨了一刀,冲着我吼道:
“赶紧去二楼,枕头下有面镜子,拿来给我!”
我在这也帮不上忙,也不管镜子能有什么用,赶紧按他说的上楼。
屋子里还有股腥臭味,呛得难受。
强哥床上枕头下面还真有面镜子,看起来挺老的物件。
来不及看清,揣怀里就往下奔。
楼下强哥不是“华子”对手,只能东躲西藏。
带着阿梅姐,他更是束手束脚。
眼看又得挨一刀,正好我下来。
“拿到没有!?”
我点了点头。
“丢给我!”
没犹豫,直接把镜子丢了过去。
强哥不愧年轻时候在道上混的。
轻巧的一个滚地,漂亮得把镜子拿在手里。
后来想了想…
要是他没接到怎么办?
还好他接到了,我不禁有些后怕。
镜子到手之后,他赶紧朝着“华子”照过去。
说来也怪。
被镜子一照,“华子”整个人都不动了。
这时,天边亮出红晕。
这个时节,深埠五点来钟,天就亮了。
华子像是被什么抽了魂一样,软趴趴得倒在地上。
强哥也好不到哪去,脖子和后背都渗着血,得亏没砍到大动脉。
我跟阿梅姐说屋里那儿有药箱,让她赶紧去取来给强哥包扎。
她慌慌张张,还没从刚才缓过劲。
坐到强哥身边,我问道:
“死不了吧?”
“死不了。”
“你这镜子?”
他有意无意把镜子搁到身后,可我还是看到大半边。
镜子背面,好像是正中央的位置,有个标记。
红色的,像是条龙,可又没脚。
强哥看我起了兴趣:
“没什么,以前从道观里求得。”
“什么时候的事?”
“嗨,有几年了,当初不信来着,没想到真有用。”
这家伙,口是心非。
要是真不信,能搁枕头底下?
阿梅姐抱着箱子很快过来,先给强哥脖子上的伤处理了。
我摊在地上抽着烟,想着晚上经历的一切…
25岁之前从没遇到的事情,没想到在生日这天接连碰到两次!
“额…”
倒地的华子突然动了下。
吓得我和强哥紧张半天。
还好,他恢复神智,就是对昨天晚上的事情一概不知。
我看强哥没啥事,跟他说了句,就回去睡觉去了。
这一晚上闹腾的,真是累够呛。
我骑上小电动,就往市郊跑。
老爸和老妈为了方便干活,基本上都住工地。
我就和别人合租个单间,上下铺。
现在这个点,他已经跑出去给人接早饭的单。
另外住的那人叫周有才,他说自己不要有才,要有财!
可惜他没这么好命,不能像我一样“黄袍加身”,只能穿“蓝精灵”的衣服。
我俩相处挺久,算是要好的朋友。
我上晚班,他上白班,避免竞争。
有次两个平台打架,我俩还假模假样互殴了一拳,然后就躲起来抽烟。
这会儿,头挨上枕头我就睡死过去。
直到十一点左右,有人猛敲门。
我没好脾气,特别冲得问道:
“谁啊!”
“快递!”
“放门口吧。”
“需要本人亲自签收。”
真麻烦!
打开门,快递小哥就递到眼前。
一看,还真是我的。
一封记号信,文件袋包着。
寄件人:凌天。
我爸?他不是在外地干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