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好像有年头没开过。
门板绕着木轴“嘎吱、嘎吱”作响。
黑漆漆的房子里头伸手不见五指。
“豆芽仔，你看看哪能把灯打开。”
也不知道有没有电。
他往左，我往右。
借着手机的光亮，摸墙往里挪着步子。
“找到没有。”
“咯噔”一声，豆芽仔叫得凄惨。
“谁把桌子放这了，磕我脚了！”
额，看来他也没找到。
再往前摸了几米，还是一无所获。
“你回来了？”
耳边突然有人说话，声音就是我爸的声音！
“爸！你怎么在这！”
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我慢慢靠了过去。
眼睛倒是有个人一样影子，立在跟前。
“爸？”
尝试得喊了喊，我始终不信我爸真在这。
“你回来了？”
又是一句。
黑暗里，站着的“人”一动不动，跟块木头一样。
“爸，要真是你，可别吓我。”
阴影里的“人”似乎动了下。
再看过去的时候，居然冒出两道绿光。
跟眼珠一样，相距两指。
这样的眼珠，绝对不是人！
我突然想到那个精神病——何运吉！
他跟我说过：不该进的别进。
说的会不会是这！
越想心里越毛，我赶紧喊道：
“豆芽仔！”
可没听到旁边有人回应。
绿光似乎受到惊吓，居然往我这边扑了过来。
“豆芽仔，你个小王八蛋死哪去了！”
耳边已经有呼啸声，眼看着就要撞上我的脸。
手机已经拿不稳，赶紧横在面前想把这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挡下来。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
屋里突然闪了两下，然后所有的灯全亮了。
这时才看清，扑过来的不是别的，是只八哥！
全身通黑，连喙和爪子都是黑的！
八哥没有关在笼子里，往我这边扑过来后，越过手掌落在我的肩上。
“一只鸟而已，看把你吓的。”
刚就是豆芽仔把灯打开的。
八哥落在肩膀上就不换地儿了，来回嘬着我的脸。
豆芽仔好像对这鸟很感兴趣：
“这什么鸟，还挺好看的。”
我说是八哥，能说话。
“哟，我只知道鹦鹉能说人话，八哥这种鸟倒是第一次听说。”
“你赶紧把它从我肩膀上拿下来。”
“我可不敢，万一它咬我怎么办。”
……
既然它不挠我，就先让它待着吧。
不过他说话居然跟老爸一个声音…
看来老爸在这待的时间不短，不然也不会被这破鸟学了去。
房子通亮，里头结构看得一清二楚。
二层楼的结构，家具几乎都是木质，看样子还都是实木。
大厅不像老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没有防盗的高柜台，就正中间一张喝茶的实木方桌，茶碗什么还都搁在上头。
其他家具简单得很，木凳、长条沙发。
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一样也没有。
往八哥一开始在的地方瞅过去。
难怪能以为是个人…
原来是根衣架，高高、瘦瘦的，跟个人挺像。
“这挺不错啊，就是不知道二楼有什么。”
他踩着楼梯往上，依着木栏：
“上面是两个房间，挺不错嘞！”
我没心思管他，全心关注着肩膀上的八哥。
“小家伙，你是我爸养的吧？”
它没搭理我。
还挺高冷，刚才好像也就冒出来两句。
“赶紧从我身上下来！”
他啄得更欢，还好没用力。
正在我打算不管它的时候，它突然喊了句：
“凌明！凌明！”
它还知道我的名字！
趁着八哥注意力没在我这，赶紧给它抓在手里。
“说，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它瞪着绿豆般的眼睛看着我。
“它要能回你，我倒立洗头！”
豆芽仔从楼上溜了下来，摸着八哥的肚皮：
“要我说，把这鸟烤了得了。”
“烤它？你知道能开口说话的八哥多贵吗？”
他摇了摇头。
我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
“再猜。”
“五百？”
“再往上加点。”
“五千！？”
“差不多吧，我也是大概估计，之前在视频里头见人卖过。”
豆芽仔打消吃了它的冲动：“一只破鸟这么贵，够我吃一个月烧烤了。”
五千倒没什么，我最大的兴趣还是这间当铺！
实木家具，面积够大，还是两层小楼，又在福水区。
一个字！
发财了！
不过，要能卖得出去才行。
户主是我老爸的，得找他要身份证和授权书啥的。
说到这，才想起来要好好找老爸问问。
电话再次拨过去。
忙音…
老妈电话也跟之前一样。
他俩到底干啥去了啊。
把手机收好，回头对豆芽仔说道：
“你把电动车推进来，今晚在这充电。”
刚才本来就想认个门，没打算进来，就把电动车搁路边了。
现在灯一开，小慧说的那些事儿，感觉也没那么可怕了。
这地方还不错，遮风挡雨的。
“你自己去推。”
“行，咱们都别推，明天再推回宿舍。”
极不情愿，豆芽仔生着闷气跑去推车。
抓着八哥的手一松，它立刻飞回到衣架上。
摸了摸桌椅上的灰尘，还挺厚。
也不知道老爸多久没在这待过了。
这八哥倒是命硬。
没人管，活到现在。
看下面这副满是灰尘的模样，楼上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得先找个睡觉的地儿。
这张喝茶的方桌倒是不错，就是太脏。
往里走了走，原来大厅后头还有厨房和厕所。
都是那种老式的，民国时代的东西。
尤其是厕所，就个桶。
开了开水龙头，还能放出水来。
就是没有顺手的抹布。
电动车后座里头倒是放着条布，等豆芽仔把车弄回来再说。
想曹操，曹操到。
正惦记着豆芽仔的时候，他正好推着电动车进屋。
脚蹬子一踹：
“放哪充？”
“搁那就行，有插座。”
我拧开后盖，先给电动车插上电，顺带把抹布取出来。
正要进去接水，一股喷香的味道飘来。
也可以说是“臭”。
“臭豆腐？”
豆芽仔翘着二郎腿：
“刚回来就看到小慧店门口的摊子架好了，别说，还真香。”
摸了摸肚子。
虽然不饿，可还是嘴馋。
小慧说我和豆芽仔吃不得这臭豆腐，也没说不让闻啊。
我把店门打开，探出脑袋。
不让我们吃，让别人吃？这客人不是挺多嘛！
“走，豆芽仔，咱们吃臭豆腐去。”
豆芽仔一蹦三尺高：
“吃小慧豆腐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