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星辰忽明忽暗。
在掖庭的牢房内。
赵夭夭刚吃完晚餐,她的晚餐非常的朴实无华,是一碗蛋炒饭,而那硬邦邦的米粒,让赵夭夭严重怀疑,他们是用下午的剩饭去给犯人做的炒饭。可是,即便知道又如何,她现在沦为阶下囚,只能服从牢房的安排。
日子过得太悲催了。赵夭夭想骂粗话。突然,她的耳边响起了系统siri的声音——
【玩家啊,崩坏的系统马上就要修复好了。不过,本系统得告诉玩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您将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会陷入萝卜的本体中。也就是说,您这几天,没有变成萝卜的时间,都得补回来。并且……还是处于一种昏睡的状态。】
“我的天,这么坑爹啊!你看看我,我现在身陷囹圄中,你再把我给变成萝卜,那岂不是要被这些狱卒们给拿去炖汤喝了啊?”赵夭夭忿忿不平道。
系统崩溃,那是系统的错,为何要让她来承受这一切的后果呢?赵夭夭表示不服气。赵夭夭又联想到,上次伏渊遇刺也是秦书颜的错,可为何,老是让她来当这个背锅侠。
【玩家,这是命,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您也不必太过忧心。】系统siri勉强安慰了她几句。
赵夭夭扼腕叹息,她这何止是忧心啊,简直是糟心,扎心呐!
赵夭夭立马又想起伏渊来,若不是伏渊袒护秦书颜,她也不至于落在现在这个地步。归根结底,还是伏渊的错。
“臭伏渊,混蛋伏渊!小王八羔子……要不是你,本姑奶奶也不至于坐牢了……”赵夭夭满嘴跑火车,唾沫横飞,越骂越带劲儿,想把满肚子的怨气都给喊出来。
骂着骂着,赵夭夭却没忍住哭起来:“伏渊,你个死没良心的,亏我对你那么好,你竟那么对我……”她越想越难过,亏她对伏渊那么好,可伏渊的良心竟被狗给吃了,不来救她也就罢了,就连这牢房也未踏足过半步。
枉费她昔日里对他那么好,即便对她没有半点爱意,也不该如此狠心的对她啊。
难道,在伏渊的眼底,她只是一颗萝卜吗?想丢了,想弃了,心也不痛的吗?
赵夭夭哭得撕心裂肺,骂得更凶了。
然而,赵夭夭这些胆大妄为的骂词,立马引起牢房狱卒的注意力,一时间,三四个狱卒齐刷刷的朝赵夭夭的牢房这边围了过来。
“小祖宗,别骂了,你这是大逆不道啊。”狱卒小哥秦石海忍不住劝道。
这几日,赵夭夭和牢房里的狱卒们都混熟络了,赵夭夭和他们一起喝酒玩骰子,建立了革命般深厚的友谊,还跟他们称兄道弟起来。她的这一举动,引来其他犯人的羡慕。当然,赵夭夭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牢房里就她一个女的,所以,大家才会对赵夭夭这么的照顾。
“哎,算了不骂了,我也累了……”赵夭夭垂头丧气,丧的一批。
脸上挂着泪痕,赵夭夭靠在了冰冷的牢房墙壁上,身心疲倦的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或许,这一切只是梦。
梦醒了,也就好了。赵夭夭如是想着。
而承泰殿内,伏渊对着空荡荡的花盆发呆。
这个花盆,以前是用来放赵夭夭这颗大白萝卜的,而今,赵夭夭却没在他的身边了,伏渊只觉得心底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一块似的。脑海里,浮现的也全都是赵夭夭的一颦一笑,仿佛,赵夭夭从未离开过一般。
不只是想念,伏渊的内心,还有心疼和自责。
“太子,太子……”房门外,有人在喊着伏渊。伏渊抬起头来,他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是苏莺莺的。
“别喊了,不见。”伏渊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现在,只有赵夭夭能够使他重新恢复生机。光是长得一样,又如何,她根本不是赵夭夭。
随后,外面的人,也不想自讨没趣,便默默地走开了。
伏渊却握紧了拳头,只恨自己无用,却不能想出办法,救出赵夭夭。
过了三日,伏渊表现出众,一改往日慵慵懒懒的做派,甚至,对于朝廷一些难题,竟也能提出自己的看法,不仅令朝廷的文武百官折服,也让皇帝刮目相看。这样的伏渊,有所改变。
皇帝龙颜大悦,果真松了口,同意让伏渊去掖庭里看望赵夭夭。
谁知,一到掖庭的牢房里。伏渊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见有人在吵架的声音。伏渊从那嘈杂的声音中,隐隐听见了赵夭夭的声音。
看守的狱卒正隔着木牢门和赵夭夭下飞行棋,赵夭夭棋品奇差,骰子转的数字不好还要悔棋,气得宫人隔着门槛和她来了一波菜鸡互啄,誓要挠花对方的脸。
伏渊及时拉开狱卒,才不至于让赵夭夭的头发被扯成鸡窝。狱卒们见到伏渊,皆是战战兢兢地跪下来,给伏渊磕头:“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伏渊扬了扬手,示意他们都下去,一时间,狱卒们都退下了。
赵夭夭见到伏渊,顿时变得安静下来,也不想闹了。原本肚子里憋了好多骂人不带脏字的话,想要好好地诋毁伏渊一番,可赵夭夭却发现,自己竟是对他无话可说。
二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伏渊先开了口。
“夭夭,本宫知道,你心底肯定在埋怨本宫……”伏渊满心的愧疚,他知道,赵夭夭受了那么多的苦,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也在于他不肯出手救她。让她沦为替秦书颜承担罪名的人。
赵夭夭心中暗啐了一口,哼,她这何止是埋怨,她恨不得将伏渊揉成一团球,裹上面包糠,再放到油锅里去炸一炸,保证隔壁家的老人小孩都馋哭了。
伏渊又继续道,“夭夭,其实,那日,本宫得知书颜入宫后,便开始不安起来。皇宫里头,尔虞我诈,书颜又是那么纯真善良的一个人。本宫担心她会受人欺负。所以,本宫便想让你做个挡箭牌……”
赵夭夭拧眉,道,“挡箭牌?为何?”她还是想不通,秦书颜一进宫就是个良娣,秦良娣可比她的位分高太多,可为何伏渊却还要处处谨慎小心。
伏渊面色冷峻,沉声道:“秦书颜和本宫自小青梅竹马,秦太傅是本宫的恩师,本宫和她的感情自然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