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夭夭急了,荡个秋千,还要计较那么多主仆尊卑,也忒头疼了些,赵夭夭不依不饶,硬是把慧儿给按到了秋千上,让她坐好。“诶,我让你坐就坐,没那么多顾虑。”
慧儿忐忑不安,赵夭夭却兴冲冲地站在慧儿的身后,替她推动秋千。
偏巧这时,张良媛和杨昭训走了过来,她们看到这一幕,不免觉得诧异。杨昭训嗤笑道,“呦,怎么还有主子伺候宫女的,这若是传出去,该说我们东宫没有宫规了吧?”
赵夭夭很想给张良媛翻个白眼,她却不屑一顾,只低头小声地跟慧儿说了句:“慧儿,别理她,我们继续……”
赵夭夭正在气头上,也没注意手里的力道,她猛地用力一推,随即,悲剧发生了,慧儿竟被秋千给甩了出去,摔倒在地。
“啊——”慧儿发出一声惨叫声,她的胳膊都被地面给磨破皮了,手心也渗出血珠子来。
赵夭夭急忙冲上前去,扶起慧儿,紧张道:“慧儿,你还好吗?你没事吧?”她只怪自己方才没留神,居然让她受伤。
张良媛却笑着,对身后的潇儿,勾唇道,“呵呵,潇儿,你瞧见没,这种虚情假意的主子,若是遇到了,才叫真的倒霉。”
潇儿微微颔首道,“是,主子说得极是,奴婢能碰到您,才是主子的福分。”
听到张良媛和潇儿主仆二人的话,赵夭夭气得发抖,她凌厉的眼神,对准潇儿,她开始读取潇儿的内心想法。
赵夭夭惊讶地发现,潇儿在心底咒骂张良媛!只因为,今日清晨,潇儿沏茶给张良媛,可不小心把茶水溅到张良媛的衣摆上,张良媛为此还扇了潇儿的耳光……
此时,赵夭夭抬起头来,幽幽道,“张良媛,你以为你的奴婢就是真心待你的吗?你早上扇了人家一个耳光,人家指不定在心里咒骂你的祖宗十八代呢!”
张良媛像是被揭开了一块遮羞布似的,恼羞成怒,指着赵夭夭的鼻子,冷声道:“赵夭夭,你!你居然敢这么说我!你是打哪儿听到的小道消息的?”
赵夭夭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你有没有欺负你身边的宫女,也就只有你自己心知肚明了。”
一句话就把张良媛给噎住了,张良媛气得面色铁青,只得拂袖,扭头往自己的瑶芳殿走去。
“诶,张良媛,咱们不是要去御花园吗?怎么你又回去了呢?”杨昭训在张良媛的背后大声喊道,可是,张良媛仿佛跟没听见似的,越走越远。
杨昭训瞪了一眼赵夭夭,忿忿不平道:“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啊,真不知道太子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说罢,杨昭训大步走出宫门。
赵夭夭对慧儿依然是心存愧疚,她忙道:“慧儿,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将你给推倒的,我方才是没留神,力气用大了些……”
慧儿柔柔一笑,轻声道:“主子,奴婢没事,奴婢也没往心里去,还请主子您放心。”慧儿十分理解赵夭夭,人嘛,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
慧儿又笑着道:“主子,不如,您坐在上面,我帮您荡秋千。”
赵夭夭却拉着慧儿,往承泰殿走去,她撇嘴道,“还荡什么秋千啊,我带你去上药吧。”她可不想慧儿的伤口感染得更严重。
闻言,慧儿心中莫名感动,她很清楚的知道,赵夭夭和张良媛还有杨昭训那些人完全不一样,赵夭夭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对她好。这样的主子,上哪儿找去。
是夜。赵夭夭又回归到萝卜本体,她翘首以盼,在等着伏渊回来。
今日,伏渊会迟一点,也属于正常现象,因为,伏渊今日会被皇帝抽查兵法知识。至于能不能过关,还得看伏渊的造化了。
吱呀一声,主殿的门,被人给推开了。赵夭夭甩了甩萝卜叶,她瞧见进来的人,确实是伏渊。
伏渊垂头丧气,他把房门给关上,走到桌前,叹了一口幽怨的气。
“怎么了?是不是没通过啊?”赵夭夭忙关心道,因为她从伏渊哀怨的表情,察觉到一点端倪。
伏渊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哭丧着脸到道:“父皇居然要本宫罚抄《兵法大权》,五十遍,你说,本宫应该不是父皇亲生儿子吧?不然,父皇怎么对本宫如此凶残?”
赵夭夭忙伸出翠绿的萝卜叶,安慰他道:“太子,你别这么说,若你不是皇帝亲生儿子我,他又为何把你立为储君呢?”
闻言,伏渊愈发难过了,他举起比砖头还要厚的书,给赵夭夭看:“你瞧瞧,这本《兵法大权》这么厚,五十遍,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三日之内抄写得完呢?简直是存心刁难本宫。苍天啊,大地啊,本宫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爹呢?”
赵夭夭用颇为同情的眼神望着伏渊,忙道,“太子,你别难过,此事包在我的身上,区区五十遍,我一片萝卜叶,就能握住一根毛笔,分分钟就能搞定!”
此话一出,伏渊的眼前一亮,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这的确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好,那就拜托你了,夭夭。”伏渊用恳求的眼神望着赵夭夭。光是抄上一遍的《兵法大权》就足以让伏渊呕血了。他那坑儿子的皇帝老爹,还给他布置了五十遍。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啊。
而这种令人头秃的问题,只能指望赵夭夭了。
赵夭夭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我一定办到!”自家夫君有难,赵夭夭岂能袖手旁观,她自然是得尽上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了。
得到赵夭夭的允诺,伏渊便带着赵夭夭,一块往书房走去。也只有书房,才有足够多的墨水和毛笔,来供她发挥抄写能力。
夜色迷人,夜空繁星点点,天上的圆月,如同一面铜镜,带着迷人的光晕。
伏渊抱着萝卜,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伏渊将赵夭夭放在书桌上,他开始研墨,而赵夭夭则用萝卜叶,把那些宣纸都给平铺到地上。
一下子,她就在地上,整整齐齐地铺了满满的二十五张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