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夭夭没办法,只得忍痛行了个礼,许良娣在她低头行完那一刻,唇角逸出了得逞的笑意,再装模作样的上前扶住,关切道:“哎呀!赵良媛客气什么,都是有伤之人了,怎么还这么懂礼数,快坐着!”
赵夭夭嘴角抽了抽,平复了下被无语到的心情,问道:“许良娣今晚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竟是这样匆匆忙忙的,难不成真有大事发生?”
两人双双入座后,许良娣仿佛不关心赵夭夭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顿了顿神色,就委婉开口今夜到来的缘由。
“赵良媛有所不知,近来太子对李良媛异常宠爱,好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好多的好东西都往霜雪殿送,如同那双凤玉珠手镯,青花瓷,金银细软都送,出手可真是大方呀!”
许良娣说完,还故意笑意盈盈的盯着赵夭夭神情看,恨不得以她易怒的性格立马气炸了。
但没想到,赵夭夭听到这些时,神情却异常平静,仿佛对伏渊完全不在意似的,令许良娣有些错愕!
倒也不是做到心中完全太平,赵夭夭还是有些许嫉妒的,只是理智暂时克制了那份情感,知道许良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备而来,这不就是带着挑拨离间的心意来了。
赵夭夭云淡风轻笑道:“是吗?不过这也很正常,听闻李良媛的父亲李将军在前阵子西北地区打仗立了功,太子将这些好东西赏赐给李良媛也不足为奇,毕竟赏罚分明,许良娣难道觉得不应该吗?”
一句反问,就将许良娣愣了神,赵夭夭却一脸平和看着她,许良娣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调整了下面部表情,重新扬起客气带有距离的笑意,应道:“当然了,当然是应该了,只是我为赵良媛你感到着急而已!”
赵夭夭皱眉明知故问道:“为什么着急?我身后又无母家立功,太子冷落我一会儿,也不足为奇,怪也就怪在我没个哥哥为我挣前程,我倒觉得真正该着急的人是许良娣,太子……好像很久都没有去过怡华殿了吧?”
这是许良娣心中的痛,她面色一僵,嘴角无语的抽了抽,看向赵夭夭的眼神仿佛有一股抑制的怒火要升起,心里不快暗道,哪里是很久没去,简直是去的次数一只手掌都能数出来,还绰绰有余的那种。
自从伏渊被立为太子后,也就只去过两回。一回是老皇帝的强迫,勒令伏渊再不去看她,就罚抄《兵法大全》五遍,厚厚一本书,别说是伏渊了,就连让奴才抄,那都是断了手的结果,伏渊敢不去吗?
而另一次去怡华殿,还是许良娣自己佯装生病,串通了太医为她圆谎,还假装不经意的让人将消息散布到承泰殿,伏渊才勉勉强强来看一次,即使便如此,也是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可以说许良娣与伏渊两人的见面地点都在公众场合,也实在是让人唏嘘,难怪现在的许良娣会变得阴阳怪气的,也怪伏渊对她实在是太敷衍了。
面对赵夭夭似笑非笑的神情,许良娣异常艰难道:“太子很忙,不常去也无妨,我们这些做嫔妾的要做到贴心理解才是!”
赵夭夭心中冷笑,说得堂皇冠冕,今晚上这来挑拨离间的又是谁,想要拉自己入坑成为一个“不贴心胡搅蛮缠的人”又是谁?
并不是许良娣的手段不高明,而是赵夭夭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受过各类宫斗剧的茶毒,早就知道敌方在布什么局了。
闻言,赵夭夭依然是不紧不慢应道:“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也是做到理解就好,太子要宠谁就让他宠吧,咱们日后再等待机会就是!许良娣,你说是不是啊?”
赵夭夭至始至终都那么淡定,脸上毫无波澜,许良娣面色却已经有些沉不住气的尴尬了,恰好这时远处一阵悠扬如莺啼的歌声传来,让两人不为神情一怔!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颂如歌,如赞礼,赞的是,将军拔剑南天起,我愿做长风绕战旗……”
这婉转的歌声一听就是李霜儿唱的,身为武将之女,唱这首歌的确很加分,让人忍不住想起那战场上,不顾险境重重仍持刀并进杀敌,英勇无比的战士们。
许良娣听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这李良媛还真是会哄太子开心,这么一个娇美人儿在太子面前,可不止是唱一首歌那么简单啊!”
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赵夭夭却没听出来,还没心没肺问道:“啥意思?再不济来个跳舞也是正常,美人在前,歌舞相伴,也是一种乐子!”
“赵良媛真是这么想?”许良娣笑着反问,满脸的不怀好意,让赵夭夭更加疑惑。
“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李良媛是会一些舞蹈,今日肯定会大展身手,并没什么好诧异啊!”
许良娣看赵夭夭仿佛在看一个弱智般,憋了半天,终于扯出一句话:“今晚有场大戏,赵良媛你住得近,应当能看清,如果不想太子的魂被勾走,最好及时止损!”
“大戏……”赵夭夭不解喃喃念叨,倒现在还没想出会是什么大戏,许良娣已经起身告别就要走。
赵夭夭恨不得她赶紧回去,她背上的药都还没敷好,就这么直挺挺的坐着,全程只觉得皮肉触碰衣裳,有种灼热的痛感,难受得很。
赵夭夭一句笑脸送客:“许良娣慢走,下次再来聊天!”就送走了心怀不轨的许清笙,她没有看到的是许良娣在转身之际,唇角逸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好似已经勾到一个傻瓜笨蛋上钩似的。
待许良娣走后,赵夭夭心里虽然对正殿李霜儿能歌善舞的做法有些添堵,但谁让她没那么本事呢,也只能选择无视,先弄好身上的伤口再说。
赵夭夭又重新有力无气的躺回床上,慧儿赶紧将剩下没敷好的伤风药重新敷上,再一掀开衣裳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都可以看到赵夭夭伤口处方才有一些药已经沾到衣裳上了,连带着血迹,她不禁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