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在心里默念:勿闻、勿思、勿想……
然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却不敌身侧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咬着唇,紧闭上双眼。
可是满脑子还是他的身影,心头竟隐隐有些担忧,春寒料峭,夜凉如水。他这样熟睡,全身毛细血管都打开,会着凉的。
最终,朝歌无奈的喟叹一声,罢了罢了!
若是这厮病了,后日进宫,谁在宫中护她们母子周全。
侧过身,看着入睡还戴着狰狞鬼面的男子,好奇面具下究竟有一张怎样的容颜。伸出纤手,手近乎触到了冰冷的面具。
眼看着可以趁他熟睡,一窥真容。但是最终朝歌还是将手伸了回来。
随即朝歌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掀了一半,轻轻的盖在问天的身上。心陡然踏实、平静了。
此刻困意袭来,朝歌很快就闭目睡着了。
一边原本熟睡的男子,陡的睁开一双深邃如深渊的黑眸。凉薄的红唇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大手一捞,将朝歌拥入怀中。
两人一夜好眠。
翌日,天际鱼肚泛白,朝歌竟早于问天醒来。
当看到自己双手拥住身侧男子的腰际,头埋在他的胸膛。这羞人的举止,瞬间双颊飞上红霞,直红到耳根。
强烈的男性气息沁入鼻息,环住的双手摸着他结实有力的腰肢,不假思索的,一手竟探向这男人的腹部。看看是否有八块腹肌。
她这行为举止,宛如一个女流氓。
丫的,结实富有弹性。摸了,有些爱不释手。
原本紧闭双眼观望着朝歌的举动的问天,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陡然的睁开双眼。压抑的声音道:“笨女人,你若是一早就想本座陪你运动运动,你大可以继续。”
话落,问天一个翻身,将朝歌压在身下。吓得朝歌惊叫一声:“啊……”
脸好似被火烧一般,红得犹如成熟的樱桃。
“我……我……”
那含娇带羞的样儿,让问天心底又是一柔,在朝歌的粉唇上浅酌了一下,随即翻身而下,暗哑的声音道:“快说,你要本座带的东西。”
朝歌心儿咚咚咚狂跳着,绯红着脸,羞羞答答的看着问天,大脑一片空白。
问天看着她这样可爱呆萌的样儿,惹得他又是倾身。
吓得朝歌身子腾得从床榻上一跃而起。
“我写给你。”
“呵呵……”问天轻笑出声,眸中,唇角边,尽是止不住的笑意。
朝歌红着脸将自己所需的东西写在宣纸上。
当她把清单拿给问天的时候,问天接过,面具下的墨眉一凝,勾唇讥嘲道:“这是字?”
“嗯。”朝歌低垂着头,恨不得有一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老天晓得,她的手拿刀拿枪可以,让她拿这软趴趴的毛笔,简直要命。若非方才被这男人一吓,打死她也不会在人前献丑的。
“哼,你这也太侮辱字了。字已经哭晕在茅房。”问天毫不客气的嘲讽。
呃,一脸煞气的鬼面男竟然也是一毒舌男。
朝歌但觉得头顶冷嗦嗦的,想要看去,已不见了问天的身影,只见窗户开着。
一切交由鬼面男准备之后,朝歌觉得没什么事儿了。回到榻上,脑海里却有很多思绪翻涌。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闪过。
例如:楚千娇之死真的是那秋菊所为?奶娘之死看似和楚千娇之死是同一个人。但是为何那凶手故意要露出线索让她去追查。其目的是什么?
还有秋嬷嬷在夜君逸身侧二十多年,又是何人安插在他身侧的棋子?秋嬷嬷会不会和府中的两件命案有关?她可听说,秋菊被人救走了。
这也就是为何夜君逸最近很忙,一直不在府上的原因。
恐怕对方是宫中的人或者是哪位爷。
甚至,朝歌脑海里,更大胆的问题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夜君逸的母妃兰妃又为何而死?她的死是否和秋嬷嬷以及她背后的主子有关。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犹如凌乱的迷团,千头万绪,却找不出答案。
明日进宫,不知又会有多少未知的阴谋算计等待着她。
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朝歌越想,心就越加烦躁,脸色更是冷得骇人。
这一日,朝歌都毫无头绪。
入夜,一道黑影掠入紫云轩内。
“谁?”朝歌一脸凛然道。
“回王妃,尊上吩咐属下给您送这些东西。尊上说这是王妃需要的东西。”一身黑衣的属下单膝跪在地上恭敬道。
朝歌蹙眉问道:“你们尊上呢?”
“尊上有些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从今日起有血煞暗中保护王妃。”血煞低头恭敬道。
不知怎的,朝歌心中竟升起一丝不安来。
“王妃放心,尊上说了,他既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兑现承诺。”血煞似乎看出了朝歌所忧心的。
“嗯。”朝歌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可不知怎的。她的心很是不安,好似感觉他会出事一般。
“王妃可有吩咐。”血煞问道。
朝歌摆了摆手,血煞随即身影一掠,消失在朝歌的眼前。
“血煞!”朝歌轻喊了一声。
“属下在。”未见其人,耳边却闻其声。
“明日有任何事情,先保护孩子。”朝歌命令道。
“是。”一道恭敬声传入朝歌耳中。
朝歌随即安心的捣鼓起让问天所备的东西。
一直到子夜时分,朝歌将一切准备好。安心的入睡。
第二日一早,朝歌一早就被翠云和彩云给叫醒。
夜君逸更早的出现在了紫云轩。
今日的夜君逸一袭墨色的锦袍将他修长的身段显露无疑,更显得贵气逼人。锦袍内露出金色祥云的镶边,腰缠金丝蟒带。
一头如云的墨发用金冠挽起,度着金光的夜君逸,风采卓绝,俊美绝伦。饶是朝歌见了也是微微的一愣。
黑色很衬这个冷冽的男人,威严而慑人。
不过,她的眼中紧紧是赞赏,无关男女,更无关爱。
“快些收拾,本王在此等你。”夜君逸一脸冷凝,严肃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