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之接过六月递过来的披风,也不等周嬷嬷,带着三个丫头就急急跑出去了。
远处的三个暗卫看着,白广十分赞叹的点着头,道:“你们看咱们王妃那走起来路来的样子,都与别人不一样。”
白智还在介意着洛颜之没有问他的名字,哼了一声,道:“当然不一样,给她一双翅膀啊,她都要飞起来了。”
洛颜之自然是不知道那棵远处的树上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她提着裙角,朝竹青院飞奔而去,周嬷嬷在后面追得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都追不上。
徐兰等在院子中,一想到她亲手给洛颜之写的结局,她就兴奋不已。
洛琼汐比徐兰要心急得多,就不见洛颜之来,她对徐兰道:“娘,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要不让问月去看看吧。”
徐兰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不以为然道:“在这府中,她还翻不了天去。”
洛琼汐只能坐下,静静的等。
终于,竹青院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绯色的身影,不是洛颜之又是谁。
她急急忙忙的冲了到了徐兰的面前,气都来不及喘匀,便问道:“母亲,父亲怎么样了?”
徐兰被洛颜之的这态度吓了一跳,而且她并没有见到去叫洛颜之的周嬷嬷。她眸色微凝,露出一抹笑容,回道:“你父亲已无大碍了,周嬷嬷呢?”
洛颜之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问一个奴才的去向,她不得不佩服徐兰的心大。
反而是洛琼汐,怒目看着洛颜之,嘴角的笑容似嘲似讽:“你不要来这里假惺惺了,父亲中毒的消息你若不清楚,谁还会清楚?”
终于进入重点了。
洛颜之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面上却错愕万分,瞪大了眼睛看着洛琼汐,问道:“三妹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兰觉得还是速战速决,一面横生枝节。便对赵元道:“赵副管家,看来二小姐有些不明白,你还是将你之前对本夫人和三小姐说的话再对二小姐说一遍吧。”
赵元看着洛颜之的眼神中有着挫败,低声道:“二小姐,这件事小人已经尽力了,您就放过小人的家人吧。”
洛颜之一脸懵懂,道:“你在说什么?”
“赵副管家,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你放心,你的家人,本夫人担保他们不会受到一点伤害。”徐兰厉色满面,不想洛颜之反应的机会。
“相爷中毒,是二小姐指使小人做的。小人的家中还有二小姐给小人的一千两银子,五百两是现银,被小人藏在了家里的米缸中。还有五百两是银票,小人随身带着。”
赵元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银票。
若兰走下去,将银票拿来递给了徐兰。
接着檐下灯笼的火光,徐兰看清这的确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洛颜之似是还不知道赵元话中的意思,愣愣的问徐兰道:“母亲,这个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又是谁?”
洛琼汐眼中的笑意毫不掩饰,娇声道:“姐姐这推得倒是干净,人证物证都有还想抵赖。”
“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之前你手无缘无故的疼痛姐姐没有帮你医治,你就这么陷害我吗?”洛颜之十分伤痛的样子。
洛琼汐的心不由猛地跳了一下,随后矢口否认道:“姐姐可不要混淆视听,而且之前的事情姐姐并不知晓,我又如何会怪姐姐?”
对洛琼汐的回答,徐兰还算是满意。她给了赵元一个眼神,示意赵元继续说下去。八壹中文網
赵元也不再看洛颜之,而是低下了头,沉声道:“以小人每月的月例银子,家中也还有妻儿要养,是万万存不了一千两银子的。”
“二小姐找到小人,说对相爷有诸多不满。在她被太后退婚时也不发一语,所以她怨恨相爷。继而就威逼利诱小人,要小人在给相爷的杨梅中放了砒霜。小人没有办法才照做。还请夫人从轻处罚啊。”
赵元说着,咚咚磕起了头,直到额头都一片乌青还不肯罢休。
洛颜之冷笑一声,这赵元还真是豁得出去,做戏做的这么足。
徐兰喝停了赵元,道:“好了,你要是死在这里,幕后的凶手就开心了。”
说着,将目光看向了洛颜之,眼中仿若十分的失望,问道:“颜之,是不是真是你做的?”
洛颜之满脸的惊慌,像是被吓傻了,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到她这幅样子,徐兰心头大喜,依旧维持着面上伤心的神情,沉痛道:“颜之,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你父亲因为政务繁忙可能是有些忽略你,但你也不能心存怨怼,毒害你父亲啊。”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声情并茂,已经给洛颜之定了罪了。
洛颜之则什么都说不出,只是一味的痛哭,喊着自己没有。
周嬷嬷这时才姗姗来迟,双手拄着腹部走了进来,看到洛颜之这幅样子,着实是解气得很。
徐兰只是淡淡的看了周嬷嬷一眼,又将目光移回了洛颜之身上,眼中甚至留下了泪水,无奈道:“弑父这样大的罪名,母亲就算是有心偏私,想要帮你,也是有心无力啊。”
“夫人,我朝律法规定,弑父是要被腰斩的。”周嬷嬷适时的说:“相爷虽说福大命大,但是二小姐已然是犯下大错,夫人不要糊涂呀。”
洛颜之还是站在徐兰的面前,哭着道:“母亲,我没有做过,我没有毒害父亲。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什么赵元。我是被人陷害的。”
可惜,这样的呼喊,对于竹青院的众人来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赵元指证洛颜之,不仅说的有条有理,而且还有银票作为证据。相比起来,洛颜之的呼喊声再大,也大不过这些人证物证。
徐兰长长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纠结着。洛琼汐的嘴角已经忍不住翘了起来,只要明天一过,她就是右丞府唯一的嫡小姐了,再也没有人能压在她的头上了。
她们如此高兴,竟没有注意到洛颜之泣涕涟涟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害怕,更没有丝毫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