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将墨齐鑫和袁域的供状一一看过,其中都提及了洛韶芸对墨庸渠做的事情,就是洛韶芸用南宫云飞给的药物让墨庸渠陷入了昏迷,才会让墨齐鑫叛乱的时候墨庸渠没有马上应对,以至于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墨齐鑫和袁域是分开关押的,没有串供的可能,因而这两份供状是十分可信的。
“内务府总管告诉本宫,说宫中的井里出现了两具女尸,一具是洛韶芸的宫女文清的,一具是御书房伺候的宫女香玲的。洛昭仪以为杀了人,灭了口,就可以将自己做过的事情掩盖吗?”洛颜之冷下了脸看着洛韶芸,厉声道。
洛韶芸双手放在小腹处,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勉强保持冷静。她强撑着抬头迎着洛颜之的目光,悲戚道:“姐姐,你成了皇后,不愿意面对往日的身份倒也罢了,难道一定要将我也赶尽杀绝,让洛家的人都死绝了吗?”
她这话可谓是十分的恶毒,听在众人的耳朵中都会以为洛颜之是为了掩盖自己洛家女儿的身份,所以才会将洛家的人都杀了,这样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会记得洛颜之的出身了。
其实这样的借口也是勉强说得过去的,毕竟以之前洛佑卿的所作所为,洛颜之不想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也是说得通的。
而且以洛颜之现在的身份,也完全做得到只手遮天。
白若瑾听出了洛韶芸的恶毒用意,忍不住出声道:“你这女人别在这里胡言乱语,皇后娘娘是你们前右丞的女儿没有错,可她还是南宫家的家主,先皇亲口封的县主,更是我皇封的昭阳公主,是本殿下的义妹。她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每听白若瑾说一句,洛韶芸的脸色就阴沉上一分,直到白若瑾说完,她方冷冷的说道:“正是因为她有了这么多尊贵的身份,所以前右丞的女儿这个身份就成了她的耻辱,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事实抹去。”
白若瑾还想分辨,洛颜之却在这时候鼓起了掌,众人皆看了过去,都不知道为何洛颜之要鼓掌。
墨司御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自始至终都是面含微笑的看着洛颜之,目光只在她一人的身上。
“妹妹说的可真是有道理,可惜了,有道理却不一定是事实。”洛颜之面带微笑对洛颜之道,话音到了这里,她将朝臣都扫视了一遍,这才朗声道:“英雄不问出处,本宫虽是女子,但对自己的出身从来都不加以掩饰。本宫原本就是姓洛,我要掩盖事实,不是应该和本宫的义父姓,这样就更加没有人记得了吗?”
洛韶芸被她的一噎,差点说不出话。可是看着周围的人似乎都相信了洛颜之的话,洛韶芸赶忙说道;“姐姐说的倒是简单,你便是凉往的昭阳公主,也不过是凉往皇帝的义女,有什么资格姓凉往的国姓?”
“洛昭仪这话倒是错了,义妹在父皇被刺杀的时候以身挡剑,她若是愿意冠以‘白’姓,本殿下和父皇都将十分高兴。可惜义妹有情有义,不愿意改变姓氏,攀高踩底,父皇也不愿意勉强了她。”白若瑾声音铿锵的解释道。
他接话是这么的快,几乎没有考虑,说的还这么的笃定,也不禁让人相信他说的。
洛韶芸咬紧了唇,不得已看向了白若瑾,沉声道:“凉往皇子这么护着我姐姐,到底是何居心,她可只是你的义妹……”
“是啊,皇后娘娘只是瑾殿下的义妹,瑾殿下都能这么护着。洛昭仪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却这么的往皇后娘娘的身上泼脏水,本世子倒是不明白是为什么了?”顾西昀还没有等洛韶芸说完就冷声说道。
洛韶芸一张嘴哪里说得过这么多的人,再者说她的确是理亏的人。身份又和洛颜之不能比,洛颜之一句话就能够将她斩杀。想到这一点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洛颜之看着她是没有话说了,这才肃了神色,对这城门上的朝臣和城门下的百姓们高声说道:“洛韶芸是本宫的妹妹,也是本宫举荐她才能进宫成为先皇的昭仪。先皇的死,本宫也脱不开干系,也不会为自己开脱。待本宫将洛韶芸处置了,本宫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白若瑾万万没有想到洛颜之竟然会这么说,刚想说话,却听到墨司御说道:“送洛昭仪进宫的事情皇后曾经与朕商议过,朕也脱不开干系,会和皇后一同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洛颜之一人说这话还让众人想看戏,可现在墨司御也这么说,朝臣们哪里还敢站着,纷纷跪下道:“臣不敢。”
“没有什么不敢的,事实就是事实,皇兄的死皇后和朕都脱不开干系,自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墨司御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众臣也揣摩不透是什么意思。
墨司御也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看向了洛韶芸,道:“你说皇后是想要掩盖自己的出身所以才想杀了你,你这纯属是自己揣测。若是皇后要杀,也该是杀一个幼童来的容易一些。”
洛韶芸抬头不解的看着墨司御,在触到墨司御那阴寒的目光时,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又将头低了下来,不敢面对。
不仅仅是洛韶芸不解,就连朝臣和洛颜之都不明白墨司御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众人的疑惑中,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子跟着封玄走了上来,低着头跪了下来,道:“罪妇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虽然这个妇人低着头,但洛颜之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就是洛佑卿的妾室,姝月。而这孩子,应该就是之前姝月肚子里的那个了。
洛颜之不由转头看向了墨司御,墨司御似乎一早就料到了她会看过来,她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墨司御带笑的面容。
她怔了怔,不由自主也弯起了嘴角。
而洛韶芸见到了姝月,便知道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