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高中会元的消息传到绥远侯府后,绥远侯和绥远侯夫人都生生吐了口血。n∈八n∈一n∈中n∈文,绥远侯后悔对自己儿子的忽视,林真去参加了会试,他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听到。想来林真急着分家,也是对自己夺魁有信心,不想绥远侯府跟着沾光才如此。这个儿子是彻底跟绥远侯府离了心了。
“孽子,孽子!”绥远侯也只能口里骂骂了,林真现在有三皇子撑腰,自己根本拿他没办法。
绥远侯夫人则是将屋子里面能砸的全部都砸碎了,忿忿地低喉道:“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小畜生能够成为会元?我的奇哥儿连举人还没有考上?肯定都是这个小畜生抢了我奇哥儿的运气,我要杀了他,把运气夺回来。”
绥远侯夫人的亲生儿子林奇也是个聪明孩子,十四岁考中秀才,进入国子监读书。如果不与林真比较,也算是年少有为,但跟林真一比,那可就比到沟里去了。所幸林奇本人沉稳方正,被先生教得很好,羡慕林真的才华却不嫉妒。因为母亲的关系,最多对林真视而不见,而不主动招惹或是陷害。
“林平家的,你的侄女不是在那小畜生的府上吗?你去联系她,告诉她只要办成了事,我就给他一千两银子,并给她脱籍,让她嫁到富裕人家做少奶奶。”绥远侯夫人阴森森地吩咐自己的陪嫁丫鬟。林平家的从小就跟着她,对她最是忠心不过。
林平家的有些犹豫:“夫人,那人已经分出去另过了,应该碍不到大少爷了吧?而且他现在是五元魁,若突然暴毙,只怕皇上也会派人查探真相。若是查到我们……”林平家的不敢想象。
“我不管,我一定要他死。”绥远侯夫人恶狠狠地道,“他如果不死,那你就去死好了。”
林平家的急忙应承,心中却叹气。自家主子已经疯魔了。
绥远侯夫人确实已经疯了,已经完全不考虑后果,仇恨已经烧掉了她的理智,她甚至都没有想想若是她暴露后会对自己的儿子产生怎样的影响——有一个心狠手辣残害庶子的母亲。林奇的人品肯定会受到质疑,从而影响他在读书人中的名声,影响他的前途——绥远侯夫人脑海中只有表妹得意的笑脸,她伸出手,将那笑脸狠狠地、狠狠地掐碎。
林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绥远侯夫人的谋划。林平家的侄女吃了他的“三尸脑神丹”,又怎敢背叛他?
“本来觉得绥远侯夫人可怜,不想跟她计较,甚至‘小林真’被害死的仇,也没想过替他报。n∈八n∈一n∈中n∈文,结果这人还不死心,真当我好欺负吗?”林真怒了,决定利用这一次彻底扳倒绥远侯夫人,将她打入尘埃。
“少爷,林蒿公子来拜访你了。”松烟脚步轻快地进来禀报道。
林真闻言一喜,叫道:“赶紧将人请进来。”
林蒿是这次会试的第二名。林真见过他的文章,现与以前小林真的文笔很像,不过更加成熟一点。若不是自己有来自现代的知识和新颖想法,只怕会元的名头就要拱手让给这只小麒麟了。
“林大哥,我得到消息绥远侯夫人会对你不利,是吗?”林蒿一进门,便直接开口问道。
林真挥手让松烟和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才笑道:“不愧是麒麟神兽,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林蒿皱着眉头:“你想怎么做?”
林真道:“当然是将计就计,我真个儿中毒一回。然后由三皇子查出幕后真凶,还我个公道。”
“不要这么做,她是你的母亲。”林蒿急着出声阻止道。
前一世,林真就是这么做的。他故意中毒。引得皇帝震怒派三皇子调查会元中毒的真相。三皇子对谋害他手下第一谋士的绥远侯夫人厌恶不已,直接拿着证据上门索拿绥远侯夫人。绥远侯府的老太婆不能让“嫡母残害庶子”影响侯府名声,以为说出绥远侯夫人与林真是亲生母子的事实就能阻止三皇子将人走。确实也阻止成功了,但绥远侯夫人却疯了。她一直残害的庶子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她一直当眼珠子捧在手心的儿子却是仇人的儿子,这一切都是表妹和老绥远侯夫人那个老不死的造成的。绥远侯夫人于是拿刀刺死了林奇。又重伤老绥远侯夫人,然后自尽。老绥远侯夫人年纪大了,伤势惨重,没过多久也过去了。绥远侯同一时间丧母丧妻丧子,更有人落井下石,参他管家不严,被皇帝连降了三级,从此一蹶不振,直到林家覆灭。
绥远侯是他的亲生父亲,绥远侯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老绥远侯夫人是他祖母,他虽然难过他们对他的伤害,但他不想他们死,不想他们低落下去。还有林奇这个兄弟,他是无辜的,不应该因为长辈做错了事情而迁怒到他。n∈八n∈一n∈中n∈文,
林真笑着摇摇头:“伤害庶子的嫡母,我凭什么把她当母亲?”
林蒿咬了咬唇,决定将真相告诉林真:“绥远侯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当年,绥远侯二夫人知道自己命不久以,怕儿子会被绥远侯夫人迁怒伤害,于是让人暗中调换了刚出生的两个孩子,老绥远侯夫人知道后,帮其做了扫尾。”
林真张大嘴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怪前世网络上有那么多的宅斗文跟宫斗文,后院女人的争斗原来这么可怕。幸好自己离开了绥远侯府。
林真奇怪:“十多年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麒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吧?
林蒿做无辜状:“我让汕子到绥远侯府调查一些事情,汕子从那位老夫人那里听到的。”
林真:“你跟绥远侯府有关系?”
林蒿早就想好了说辞:“论起来,我与你有些血缘关系。我的父亲与绥远侯是兄弟关系,只是我父亲乃是老绥远侯的外室所生。绥远侯的规矩是四十无子才能纳妾,但当今世道三妻四妾的人家不少,因此老绥远侯虽然遵守这条家规,但却心中对这条家规不屑一顾。他不能在家中抬举姨娘侍妾,便在府外收了个外室,却没有瞒过老绥远侯夫人。老绥远侯夫人趁老绥远侯不在,将外室打死。并将我父亲丢到了山里。幸好我父命不该绝,被上山打猎的村民所救,收为养子。”
这外室子确有其人,不过这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是个寻常的平民,娶了一个村姑做妻子,生了五个孩子,生活平遂。
林真再一次感叹后院女人的争斗,对林蒿道:“难怪我见到你就觉得亲切。原来你是我的堂弟。你想要认祖归宗吗?”
林蒿摇摇头,脸色一瞬间颓唐:“我父亲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儿子了,我认祖归宗也没有用。”
林真起身走到林蒿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有我这个哥哥。”
“恩!”林蒿站起身,猛地一点头,这个哥哥,他早就认了。
“真哥,绥远侯夫人那边还是算了吧,毕竟她是你这个身体的亲生母亲。”林蒿劝道。
林真叹了口气:“真是麻烦,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狠毒的母亲。”
不算也得算啊!毕竟她是原身的亲生母亲。可怜的“小林真”,若他知道害死自己的是亲生母亲,肯定死不瞑目!
“绥远侯夫人也是一个可怜人。”林蒿也叹口气,“若当初老绥远侯夫人不是为了家族的原因,将自己的侄女与儿子凑成对,让两人产生了感情,绥远侯也不会宠妾灭妻,使得绥远侯夫人因恨而扭曲性情。据说绥远侯夫人在成亲前是一个很温柔贤惠的人。”
“所以女人还是娶一个的好。”林真受现代一夫一妻观念影响,也没有种马的心思。在他看来跟妻子ooxx与跟其他女人xxoo都差不多,到时候找一个长得漂亮身材好的妻子不比找一大堆只有脸能看没有文化没有气质女人强?而且高门贵女不睡去睡奴才秧子。纯属脑袋有包。要知道基因决定下一代的质量,奴才出身的姨娘见识不够,他们生出的孩子能有多优秀?
当天,林真将绥远侯夫人要对自己下毒的消息传给了林正则。林正则恨不能拍死绥远侯夫人。最后强制将他关入佛堂中,不许她出来也不许任何人进去看他。林奇找林正则给母亲求情,林正则将绥远侯夫人做过的所有事情的证据摊开给林奇怪看,这个正直的孩子愧疚无比,不再提给母亲求情的话,只让绥远侯允许他每天去佛堂外给绥远侯夫人磕头。
殿试如期举行了。林真已中五元,为了获得六元的祥瑞,皇帝必然会点他为状元,而探花自然是林蒿。因为在所有考生中,林蒿长得最好。御宴开始前,林蒿需到京城某家园子选一朵最好最美的花回到宴会中让众进士欣赏,林真唆使林蒿去绥远侯府,将老绥远侯夫人最喜欢的一盆绿牡丹给剪走了,留下光秃秃的花干让老绥远侯夫人心疼了整整两天,饭都吃不香。
其后,林真和林蒿都进了翰林院,而三皇子承诺的游园诗会也在六月天召开了。
林真和林蒿一同走进三皇子在城外的园子,这园子乃是皇帝赏赐给三皇子,里面的风景设施都是极美的。
园子门前车来车往,不止京城中年轻的才子,三皇子妃还邀请了许多适龄的千金,这次宴会很有点儿相亲的意思。
“阿真,你不是说想认识京城四大才子吗?来,我给你们介绍。”三皇子带着四个年轻人走到两个少年身边。
“这个是江微文。”三皇子指着身身材最为高大的男子给两人介绍道。江微文是虎威将军的幼子,也是三皇子的姨母的儿子,是其表弟。从小弓马骑射出众,特别是一手连珠箭,曾经震慑西蛮使者。
“这是宋怀茗。”宋怀茗五官娇好,宛如女子,但却力大无穷,有着万夫不挡之勇,更兼熟读兵书,乃是未来的帅才。宋怀茗乃是镇远侯府的嫡次子。镇远侯府可不像绥远侯府,在朝廷的地位和威望都高多了。镇远侯更是掌握着南方十万的军队。
“这是甄善遄。”甄善遄是丞相之子,琴棋诗画无不精通,最善于画画,一画价值千金。
“这是林湍如。”林湍如是三皇子妃的弟弟,比起其他三人,更多的偏向一种不羁的英俊,鼻梁高挺,眼睛深邃,肤色也是健康的麦色。其性情洒脱,尤善书法,以草书最佳。
这四个人也早就想见见传说中的“六元”,一见之下只觉得果然名副其实,虽然林真年纪不大,但一身飘逸的气质就让人心折,而他身旁的林蒿并未被他比下去。两个少年如同朝阳与明月,一样光辉万丈。四个人都不由在心中赞了一声好。
“早就想见一见林六元了,今日一见,果然风姿不凡。”江微文最为心直口快。
“京城四大公子同样不凡,闻名不如见面。”林真笑着与四人寒暄,只林蒿依然冷着个脸,不过众人已经从三皇子那里听说林蒿不善与人交际后,也不介意。
“你们就别在捧来捧去了,都随意点儿。”三皇子笑着将几个人引到花厅最上坐下。花厅建在湖中央,湖中种着的荷花大多开放了,一株株挺立着姿态各异,荷叶颜色不一,翠绿的墨绿的,挨挨挤挤,晶莹透明的水珠在荷叶上晃动,如同一粒粒皎洁的珍珠。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一番荷芰生池沼,槛前清风送馨香。御柳如丝映九重,凤凰窗映绣芙蓉。
看着如斯景色,许多人都是诗兴大,纷纷就着荷花美景做起诗来。甄善遄和林湍如两个见到这一幕,也不甘落后,问小厮要了笔墨,思索起诗句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