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畅倚着门这么一笑,可算是捅了蜂窝。
花辞被气得脸都红了,刚想张口想骂人,结果咳嗽出声,反而把自己还给呛着了。
那小脸儿憋的通红,黑色琉璃般的眸子也染上了淡淡的水雾,看着还有几分可怜。
江畅手指微动,怕再逗弄下去真的会出事,便侧了侧身让了个位置:“小少爷,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花辞一听眼睛就亮了。
这个是村子里唯一一家砖瓦房,也不知道里面长啥样。
“谁稀罕你家的破房子,别以为盖了个砖瓦房就得意了!”
嘴上是这么说的,眼睛却有自己的想法,时不时就偷偷的瞄一下。
红色的砖瓦房,看着红艳艳的。
在农村茅草和水泥混合的屋子,还有石头垒的房子之中都特别的显眼。
远远瞧去,最好看的那个,就是江畅家盖的房子。
村子里哪个人不羡慕的眼巴巴的!都稀罕着呢!
江畅啧啧两声,瞧着小少爷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手又有些痒了。
像这样不听话的小少爷,就得好好的教育一下,长长记性。
“行,不稀罕是吧,反正东西都送到了,还留着干啥?”江畅懒洋洋瞥了小少爷一眼。
花辞咳嗽两声,像只小公鸡似的走了进去:“你让我走我就走啊,今天我还就非要进去!”
似乎是找到了借口,少年眼睛亮晶晶的。
别说还怪好看的,江畅漫不经心地想着。
花辞就这样挤进了屋子。
一进屋小少爷就瞧见了不一样。
屋子里铺的水泥特别的结实!
花辞忍不住悄悄跺了两脚
这也不能怪小少爷没见识。八壹中文網
80年代初的农村水泥地绝对是稀罕的东西!
花辞也就在医院什么的大场合,见过这样的水泥地,在这样的小屋子里见还是头一遭。
江畅略微偏头把这一幕收入眼中,莫名感觉喉咙里似乎多了一股细细密密的痒意。
他一转头,小少爷又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的模样。
莫名的有几分可爱。
江畅又转过头不再多看,小少爷才好奇的打量几眼。
那神气劲儿和外面巡视自己领土的大公鸡有的一拼。
江畅让小少爷随便坐,他去冲一杯糖水过来。
毕竟收了人家一把的鸡蛋,自然要好好招待。
“吱呀。”里面的屋子打开了。
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低着脑袋走了出来。
小姑娘看着七八岁的样子,瞧着有些蔫,没精打采的模样,脚步都有些发虚。
因为低着头的原因,小姑娘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花辞。
花辞看到小姑娘,一眼就看出来小孩的不好早已就有了征兆。
但很显然江畅是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时代小孩有点小病小灾很正常,熬一熬就过去了,所以也没太上心。
花辞瞧着小孩,直接冷笑出声:“江畅你可真厉害,小孩生病了也不好好管管。”
小姑娘这才发现花辞的存在,顿时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声音也特别的小:“没关系,没事!”
江畅也顾不得冲糖水了,赶紧走过来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果的头:“也不发烧啊……”
“谁说生病一定得发烧?都病成这样了,你眼瞎呀?”花辞冷哼了一声。
其实小姑娘的症状也不算很明显,只是有点无精打采的。
并没有花辞说的这么严重,所以江畅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很上心。
江畅也顾不得小少爷的阴阳怪气,连忙追问:“有没有难受?”
小果一个劲儿的摇头:“没事儿,就是头有点晕,缓一会儿就好了。”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江畅皱了皱眉。
那眉头一拧,刚毅的脸上凶煞气势十足。
他浑身那气势,说刚下了战场也有人会信!
小姑娘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身体僵的不行。
花辞就在一旁幸灾乐祸:“瞧瞧把人家小孩给吓的,就是因为你太凶了,人家才会不跟你说。”
江畅瞥了花辞一眼,手顿时是更痒痒了。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想这些。
江畅一把抱起小果就就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
花辞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像是溜达似的。
等到他到的时候,老头子已经给开好了药。
“幸亏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一点儿,我这儿可没有药,那就得去大医院!”赤脚医生絮絮叨叨。
如果去大医院的话,先不说三四个时辰的路程。
这样的病要是再发展下去,医药费怎么也得四五十。
普通的工人一个月能有二三十就不错了。
四五十都能顶城里人两个月的工资。
在农村一年到头说不定都攒不下这么些钱。
江畅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忍不住伸手砸了一下墙,眸中闪过一抹懊恼。
花辞这时候也慢悠悠的赶来了,见江畅脸黑的不行,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开口:“怎么样?”
江畅瞧着小少爷这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眸子微暗,强忍住打一顿的冲动:“谢谢。”
花辞一只手放在耳边上做出扩音喇叭的状态:“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完完全全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得人牙痒痒。
江畅直接被气笑了,直接上前一步揪住了小少爷的耳朵:“谢谢小少爷您嘞~”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白皙的耳尖。
花辞的脸色瞬间红了。
低沉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好听极了。
“谢谢就谢谢,别动手动脚。”花辞手忙脚乱的打掉了江畅的大手。
江畅忍不住小小地嘶了一声。
不得不说小少爷的手劲儿真的很大。
他的手都起了厚厚的茧子,力气可以说是相当不小。
但是娇娇嫩嫩的小少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江畅心底的疑惑一闪而逝,很快便不再多想:“我也不想动手动脚,但谁让小少爷耳聋呢。”
其实小少爷这个称呼,完全是江畅阴阳怪气的叫法。
但偏偏花辞喜欢极了,他觉得这个称呼特别贵气。
似乎有了这个称呼,就和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