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个,就不好说了。这厢里皇上被钟权劝去了江南,那厢里圣仁皇后和太子就出了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更加上先前圣仁皇后向皇上挑拨过宫中嫔妃不断出事乃是皇后所为,所以,皇上回宫之后,立时就将皇后拿下,关进了冷宫,同时还准备了废后的诏书。但此事却被太后死死压住,她还将一些收罗的一些证据给皇帝看,以证明当年那些嫔妃实则是死于圣仁皇后之手。随后,便有一位李妃自栽于自己宫中,她所留下的血书中,将害死圣仁皇后的大罪给承担了下来,她说自己的皇儿被圣仁皇后害死,所以,她心怀怨毒,将圣仁皇后和昭阳太子烧死在宫中,她还在血书中述说了圣仁皇后残害其他嫔妃的一些事情。”
“李妃?”
“对,就是冷雪提过的,那位因为步辇突然断了,把七个多月都已成形了的皇子给摔了出来的那位。”
“啊!原来是她!唉,我猜这位李妃不过只是皇后的替死鬼而已吧!”
“是的。但饶是如此,皇上却仍是不肯相信他宠爱多年的女人竟是如此凶狠毒辣之人,他一意孤行,非要废立皇后不可。如此一来,朝中大臣人人激忿,更有谏议大夫直指皇上陷污正宫,人道乖和,而圣仁皇后残贼宫中妃嫔,屠毒皇室血脉,理应废除后位剥夺谥号。皇上虽气恼非常,却也无可奈何,最后,皇上迫于太后以及众臣的压力,不得不将皇后从冷宫中放了出来。随即,江北发生叛乱,皇上极需依靠钟家的势力前去镇压叛军,因此,他不得不缓解和皇后之间极其紧张的关系,慢慢地也开始宠幸皇后,帝后之间的关系最后在众大臣眼中,总算勉强称得上恩爱两字!”
听了这么一大段惊心动魂的宫闱秘闻,也不知是热还是怎么回事,夜飞雪的手心竟捏了把津津冷汗:“你说了半天皇室风云,就是没说到点子上,你到底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当初王爷会同意你和冷家那鬼丫头的婚事呢!”
“你急什么?本王这不是在慢慢说嘛,总要让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不是?”
“是呀是呀,那你继续说。”
“至此,蓝言轩便被发配边疆,我父王因看在那侍女的面上,在蓝言轩发配边疆的时候对他对翻照应,还把他安排到了军中。蓝言轩自己也是个厉害,从兵营的一个小卒开始,征战多年,立下无数战功,五年后,竟硬是被他一步步爬上了参将的位置。而后,在我父王的多次劝说之下,终于被皇上调回京城,时任九门提督。而跟他同时回京的,便是他的妹夫一族—冷家!冷家当时在边关做的是人参、貂裘之类的生意,所以,也算得上是十分富欲。跟着蓝言轩回京之后,冷家更是将生意一步步做大,等到了后来蓝言轩之女成为梨贵妃,而蓝言轩成为镇国大将军后,冷家便成了京城首富。当然,那也是后来的事。”
“你别绕了,快点说呀。”
“圣仁皇后死后,皇后性情大变,她在宫中威势也与日渐增,皇上因为要抑仗着钟家灭匪护国,因此,也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饶是如此,宫中依然很不太平,皇上身边的妃子但凡有了身孕的,依然还是会出事。以至于皇上年岁渐长,却一直没有的子嗣继承。太后对此忧心如焚,于是她老人家便提议,从其亲王的世子中选几位合适的,过继给皇帝,以作打算。其实,太后当时就是想把本王过继给皇上的,毕竟本王是她的亲孙子,又是皇上的亲侄子。”说着,他向夜飞雪斜眼瞄来,见她脸上微露讥讽之意,佯怒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本王给你讲解的口干舌燥,你倒还来笑话我。”
夜飞雪“扑哧”笑道:“过继给皇上做个皇子,此事当真好的很,妙得很,你恼羞成怒成这模样干嘛?”
看到翼安王的双目又危险的细眯起来,她急忙正襟危坐,中规中矩地问道:“然后呢?冷家就瞧上了你这位候选皇子是不是?所以就托人来求亲了,你父王也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翼安王瞥了夜飞雪一眼,叹了口气道:“当日,蓝言轩虽然已经回京,但尚未能够在京城之中站移脚跟,既然他向父王亲自开口求婚,多少也隐含了求助之意,依父王的秉性,焉有不肯同意之理?”
夜飞雪听着听着,眼睛干涸,不觉渐生出几分慵怠之意,她边打哈欠边问:“那后来他们为什么反悔了呢?”
翼安王轻笑道:“我后来这不是长大了嘛,怎么肯放着好好的翼安王不当,去当那什么狗屁倒炕的继子?我若是不想做的事,便是皇上和太后也无可奈何。加之,我后来那些年来也算是立下过不少战功,他们还指望我守住这边的海防,于是,过继一事也就让我不了了之了。之后,因为也不知道是政见不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蓝言轩和父王的关系也日渐恶厉起来。”
“小王爷,现在搞在了这个样子,你和你父王怎么肯甘心情愿的背付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呢?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出兵去抢本来应该属于你和你父王的东西?”
“你傻呀,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本王若是存了这个心,当初又怎么会不肯当那个继子呢?其实于本王来说,弘文帝也好,蓝言轩也好,四叔也好,他们谁当皇帝,本王才不在乎呢。本王只喜欢留在菰安郡,当个自由自在的逍遥王。”
“这样呀……那你就不怕新帝灭了你们?抢了你们的地盘?”
“呵呵,怕呀,这不,就赶紧夹着尾巴逃回菰安郡了嘛。只要回到菰安郡,朝庭就不敢明着把我们给怎么了。你瞧着,说不定过段时间还要假惺惺地为我辨解,说本王上了一个名叫薛飞的恶贼的恶当,至于操控这个姓薛的家伙背后的黑手是谁呢?谁是新帝要捏的软柿子,谁就是那只黑手了。”
夜飞雪的睡意更加朦胧,又打了个哈欠,嘟哝道:“你们皇家的人也太坏了……”说着便再也抵不过慵怠的睡意,竟是靠在他身上,沉沉入了梦乡。朦胧中,似有青鸟的羽翼在轻触着她的脸颊,温暖而又柔和。
第二日,萧慕白来找他们的时候,已是中饭时分,见他们两个竟相依着睡在火堆旁,微微怔了怔。随即,便又告诉他们,青城的形势很不好。城门口看守的极严,对每一个出入的人都盘问的极仔细。
说着,他瞄了夜飞雪一眼,说:“另,我看夜姑娘还是……扮回男妆比较好。”
夜飞雪微微一惊,问到:“何解?”
萧慕白苦笑道:“玉台城中同时贴出两张通缉令,一张是抓拿贼子薛飞的,另一张,是抓拿江洋女盗巧儿的,眉目之间与姑娘你十分相似。依在下看,只怕这两张通缉令通缉的可都是一个人,那就是夜姑娘你了!”
他的这翻于夜飞雪来说无疑似五雷轰顶一般,瞬时间,她脸白如纸,涔涔冷汗密密地额角沁出。是恒王,他已经发现她不是宫女了,他在抓她了,这可如何是好?她的男儿之身已然不能再用,而她当初在皇宫忙中出错,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孔,如此一来,她的女儿之身也不能再用,这……这……
翼安王上前一步,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仿佛在给她无声的安慰和力量。
萧慕白的眸中一闪,一双黑瞳深幽无比地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才道:“不过,萧某昨日听闻那个胆敢毒害皇上的薛飞已然被抓,所以,夜姑娘你暂且还是扮回男妆安全些,等到了菰安郡那可就什么都不怕了。”
“薛飞已经被抓了?”夜飞雪又一次震惊了,疑惑无比地朝面色明显深沉了下去的翼安王望去。
翼安王波澜不惊地说道:“是笑愚和玲珑!正是因为他们俩个化身成翼安王和薛神医吸引了太后的绝大部分追兵,所以,我们俩个这一路到玉台才会这么顺利!”
夜飞雪不由面色微变,目光复杂地向翼安王望去,那该死的沈笑愚死就死了,可那玲珑于她却有救命之恩呢!
萧慕白将他们俩个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含笑道:“我今日出城,只带了无影和两位随从,一会儿,就要委屈两位扮成我的随从了。想来夜姑娘易容之术高深莫名,旁人纵然精明,也断断料不到,我萧慕白身边这两位黄脸的随从便会是堂堂的翼安王和大名鼎鼎的神医薛飞。只要出了玉台城,护送两位安全回至菰安郡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八壹中文網
说罢,他留下了一些衣衫,慢慢向外退去,临转身前,他清冷的目光幽幽落在夜飞雪身上,竟似洞外冬日的温度一般冰冷生凉。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夜飞雪才骤然发难。“小王爷,你可真忍心!”她冷然道:“一个是你的爱将,一个是……昔日太后身边的人,你……怎可让他们俩个如此冒险?”
翼安王回视她,发出一阵如秋风扫落叶般沉重的叹息,随即心平气和道:“正是笑愚和玲珑的调虎离山,才让我再有可能潜会京城,将恒王的秘密告之刚刚回到京城之中的四皇叔。顺便……”他顿了顿,露上突然露出嘻笑之色,道:“顺便还替你带回来了你朝思暮想的萧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