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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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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眼中神色浅浅不喜不怒,只盯着主院紧关着的门:“如果这件事是阿若或是长姐做得会如何?父亲该开了祠堂请家法吧?可现而仅仅是不见我。不许此事传出侯府,分明是要保我。如此作为,倒叫我觉得父亲待我与阿若长姐实再不同,这样看起来,我倒有点不像是侯府的孩子。”

这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叫离怨不敢再接,想了好一会才笑着回问:“难道,非要你爹打你一顿不成?”

“说得也是,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整个侯府,父亲都没有必要将这件事闹出去。遂父亲生气,也是关上门里闹闹罢了,你更是不必为了我去做什么。”

离怨点点头,恍然想起什么,拿出个还没巴掌大的木盒子递到荣长宁面前:“有人托我把这个给你。”

荣长宁瞟了一眼,接到手里打开来看,盒子里衬着红缎,安安静静的躺着七枚铜钱:“铜钱?”

“这是你在白府靶场射的那七枚铜钱,双矢贯七钱。”

“你留这东西干什么?”

“不是我留的,是萧正誉。”

‘萧正誉’三个字一入耳朵,荣长宁便忍不住蹙起眉头。但想想此刻人已命归黄泉,也没什么好再计较的。

“李府大小姐自缢第二日,他便料到有一遭大劫。于是命人去海慧寺走了一趟,将这七枚铜钱交给主持,还交代了句:若他在劫难逃,便想法子将这七个铜钱交与你。”

若非这七枚铜钱,荣长宁也不会经历海慧寺那一场惊险。可若非那次惊险,自己也不会看到白楚熤为自己奋不顾身的样子。这样想想还真是‘塞翁失马’。

离怨轻声叹了句:“萧正誉浪荡一生世人为之侧目,没想到临近终了还是敞开了对你的一片痴心。”

听他这样说,荣长宁只觉得这铜钱烫手:“这样的痴心还真是要不得。”转头便将铜钱交给了小冬:“若是遇上乞丐就赏了吧。”

她冷着脸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真是叫离怨打从心里想要靠近而又无从下手。离怨并没有打算离开,还想同荣长宁说些什么,就听到侯府门口的方向传来脚步声。

随之望去正是小厮带着身披青袍的白楚熤朝这边走,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见到离怨站在荣长宁身旁,白楚熤心中当即多了些许不快,大步走到荣长宁的身边,看似不经意的握住了荣长宁的手。另一边将食盒交到小冬手里:“给你家小姐的。”

荣长宁下意识朝后躲,他却怎么也不肯松开,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问荣长宁:“风这样凉,你怎么等在门口?”

“……”

离怨瞥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先是一笑后抬手作礼:“将军。”

白楚熤微微点头:“离公子。”

“侯爷病了,将军可是来探望的?”

白楚熤回到:“侯爷需要静养,连自己女儿都不见,我更是不便打扰。”

“那将军……”

“我自是来找长宁的。”说着白楚熤拉了拉荣长宁的手:“下午我走了趟弘隆铺,不知道除了栗子糖,你还喜欢什么,我选了几样带过来。与其在这吹冷风,不如先回去尝尝?”

不用眼神交汇,荣长宁也知道白楚熤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点点头:“出来之前我叫人煎了姜丝茶,走吧。”

临行前,白楚熤故意问了句:“离公子,一起?”

离怨看着荣长宁,咬了咬牙又温润一笑:“不打扰将军雅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离怨拱手转身离去。

白楚熤是荣长宁的未婚夫婿,自己算是什么?去了麓笠院反倒是还要看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场面。一切说起来都显得十分可笑,打从圣上赐婚荣长宁便一直刻意疏远自己,直到现在离怨都不知道自己待在皇城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未婚夫婿人前有威望人后有体面,与之相比,自己简直仿佛只能生活在背面。

离怨驻足于角落,神色怅惘的目送着那两人远去。

……

直到拐进了连廊,荣长宁才低头瞧了瞧那只大手:“是不是该放开了?”

白楚熤当做没听见,就在侯府的路上光明正大的拽着荣长宁朝绾清院的方向走:“你爹不见你?”

“是啊。姜宁若是把话都说给你听了,你应该也知道为了什么。”

白楚熤斜眼看了看荣长宁,忽而笑了下。

“你笑什么?”

“真是没有想到,你也有这样莽撞的时候。”

荣长宁可不觉得自己手上落了人命官司是什么好笑的事情:“我并非莽撞。”

“这事若是没人传出去,你也不要轻易提起。”白楚熤问到:“后事你可处理好了?”

“那个隐娘我老早就听说过,年幼便被卖到皇城给人家做下人,后几年主母嫌她狐媚给卖去了清月坊,父亲就是在那寻得她又给她赎了身。孤身一人,葬了,便也没什么后事要做了。”

“那便好,若有什么没处理好的,女儿家不方便的,我替你做。”白楚熤没有一丝问责的意思,荣长宁不禁抬眼提醒:“这事,我做的不对。你若觉得我……”

天气干冷,凉人心。

预想许久的话现而如鲠在喉,最后荣长宁还是说了出来:“你想退婚我也是认的。”

“退婚?”白楚熤一听这两个字像是被针戳了指尖一样,伸手掐了掐荣长宁的脸转而双手放在荣长宁的肩膀上:“你休想。我只问一句,若是再有一次,你是否动手?”

“自然。”她回答的干脆利落,眼都不眨一下:“她对阿若下手,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忍的。我……怕了。”

打从白楚熤认识她的那天起,她便是目空一切个性坚韧,‘怕’这个字,倒是从未听她像现在一样认真的提过。

“你怕什么?”

“去年我烧了祠堂的一场大火才得以换会阿若的性命,那是何等凶险?”

她望了眼他的眼睛,声音也变得苍凉:“其实我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想办法将这位隐娘按在手下……可想想当初我也是这般自以为是,以为父亲多少会更看重阿若一些,以为我能完成母亲的遗愿,照顾好阿若和长姐。结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单是徐云翘一个人都差点得阿若没命,再来个一般模样的,我不敢做出保证。所以,我赌不起,不敢拿我弟弟的命去赌。天谴也好报应也罢,我什么都不怕。我只要阿若和长姐平安。”

这才是事发之后,荣长宁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话,她没说与长姐听没说与小冬和林姑姑听,单单说给了白楚熤听。

仿佛只有他才听得懂,自己说完也不会给他造成任何负担。

她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叫人心疼。

而白楚熤也明白,荣长宁当真是无有依托了,于是一把将荣长宁抱进怀中,撩起外袍将她裹在怀里,这样的温暖正是是荣长宁寻找已久的慰藉。

千言万语都不胜耳畔他的一句:“我明白。”

他说:“你放心,什么都不用怕。我就在皇城,若是事发,决不让你一个人捱着。”

这番话真惹人红眼,虽是感人荣长宁却也不敢真将一切指望都放在白楚熤身上,她抿着嘴一笑,抬起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看着白楚熤:“往后你的枕边人是个手上沾了血的恶人,不会觉得心有不安吗?”

“若是这样讲,我手上也不算干净。”

“那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白楚熤转身拉着荣长宁迈进了绾清院的院门:“每家府邸都会有那么几个老滑头喜欢看人下菜碟。你父亲给了你冷脸,往后你手头的事怕是都不好办。只是不能早些娶了你,只得叫你留在这受着这些。”

“这些都不打紧,早在母亲刚去的时候便见识过了。”

“实再不放心荣若的话,不如等开春梁韬,一起送到刘桓恕手里。这样你也省事,只等着你长姐入东宫便可安心了。”

“阿若要是愿意,自然是好的。只怕他不肯,长姐也不肯。”说着荣长宁带着白楚熤坐到案子前,斟好温热的姜丝茶递到白楚熤面前:“没有凌云壮志也罢,等我解决了所有的麻烦,他能得个荫封守住家业,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母亲倒也能安心了。”

“你这样下去,怕是不行的。那个徐氏绝不会就此罢手。若是你母亲的病当真来得不明不白,可以想象她走到了今日下了多少年的苦功夫。纵使她心里害怕,也是不会放弃的。”

“后宅里的事太琐碎,父亲都是草草了之。他说男女各司其职,女人不问前院,男人不问后宅。”说着荣长宁抬眼看向白楚熤:“你倒是不厌其烦。”

“侯爷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若非为了自家门楣,怕是不会盘桓于庙堂。后院的事,他当然不喜多过问。”

一旁小冬掀起帘子,将荣长宁和白楚熤让进了屋子。她写字的案桌上还是像从前一般零零散散的摆着册子书籍,砚台里的墨都还没干透。

上次白楚熤来也是这般凌乱,荣长宁还忙着收拾了一通,而这次荣长宁连动都不动一动,只说了一句:“坐。”

刚坐下,白楚熤一眼就瞧见了杂乱之中绿茵茵的蛇纹石笔架,上面架着的笔倒是很普通:“你这笔架不错,这笔与之不大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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