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安静了,也开始劝母亲。“唉,我就是最近想起有点气不顺所以抱怨了两次。”
母亲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说“我听着就生气,那样的人有什么反复提起有什么意义?”
陶言有点想哭了!自己的妈妈是彻底被老头愚弄了,接着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往事说人生,说这世道上无耻之徒有多少。而老头完全不在乎,他的目的应该是达到,眼神游离的随意敷衍着,如果这是一场较量母亲就是沦陷点!人的情绪就是这么奇怪,在自己被压制时就容易愤怒。而如果看见别人愤怒自己反而能控制好情绪甚至产生优越感。老头自己发起脾气我们高高在上的看猴戏哪里不好?而现在……陶言把自己母亲拉回自己身边悄悄掐她“妈,你冷静一点!自己家里面的事情没必要对别人说太多!馆长我们也就认识几天!而且,你最近真的是太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不,我不累”母亲依然要去拉着老头做自白。陶言看见老头对上自己时那戏谑又无奈的目光,似乎在对自己说:你看看你妈这个样子。陶言很生气,可是她只能略显抱歉的笑笑,本来是老头不爽的,可是母亲的崩溃达到了某种他心理的平衡,他现在的心情看上去好极了。其实陶言和母亲一起外出做事大多时候是不能达成共识的,一样也会相互嫌弃,可总会在对外时尽力补救。“抱歉哈,我母亲他老公是最近时间段走的,而他离开时也遇见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你说的那些事情让她也有些感慨了吧!”
陶言只能尽力做最后的补救了。而异常的母亲也不知道是不是理解了自己行为的失态感觉需要遮掩一下了,也终于愿意冷静一些了说“我今天也是激动了,就是想你知道我们家一直就是很正派的人家。不愿意和卑劣的小人的来往。”
陶言实在不忍目睹母亲的画蛇添足,心里特别烦闷。自己现在在做保洁,只有你可以成为我的脸面。可是即使我想把你捧上天,你自己却啥事也经不起。还总喜欢踩我。我们正不正派关他什么事?即使你冷冷的说我们明天有事不方便带你,然后赶他走都比你情绪崩溃强。大家收拾完毕各自回屋后陶言终于崩溃了“妈,你自己贴上去干嘛?你没事自己发疯干嘛?你看看他怎么看你?你以为你说那些有什么用?”
陶言也忍不住开始哭“你还哭?你有什么好哭的?眼泪这种东西只有在心疼你的人面前它才会有价值你懂不懂?你这些事做的跟个傻子一样!”
“他就是在骂我!”
“他指名道姓骂你了吗?我看来是你自己撞过去在发疯!他骂他的朋友,你跑去剖析自己,不是内心有鬼是什么?我挡你挡不住,拉也拉不住!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再看不起他,他也在混学术界!你看看他一旦什么事情不确定立刻装疯卖傻,要不就沉默不语。什么是超然?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你今天话那么多干什么?”
“就是我发疯好了,也是你领了一个人渣回来让我发疯的,自己跑去做保洁,还异想天开的觉得他那样的人可以帮你!你看看他是什么德行!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让他进我的门!”
是的!人是我带回家的,也是我自己去做了一个很差劲的职业。陶言无言以对,这就是自己的母亲。自我感动的牺牲感,自我满足的骄傲感。就只知道善良,做事也不会衡量。你不想听保持威仪说:我身边就没有这样的朋友,因为我为人正派,你为什么就和这样的小人处在一起。哪里不好?她根本就没有对付恶人的手段!“反反复复的说人家占他便宜,他就是想说我们占了他的便宜!”
母亲还在愤怒,陶言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我没有觉得他有那个意思,而且我打心里觉得他说那些话就是个笑话。我讨厌他只是感觉他处处想要显摆自己又处处毫无建树罢了。一边想摆谱,一边没能力埋单,还一边指望我眼瞎。甚至现在,我依然觉得他反复说那朋友是因为他太穷了!还自不量力,所以才需要承担他不愿意承担的损失。而你的行为在第三方看来很容易被判断为自己心虚,你觉得自己占了他便宜你才生气!”
陶言此刻特别无力,为什么可以那么那么自降身价“而且你不该剖析自己,你觉得自己是主人,你有理由生气。你完全可以叫他闭嘴!你直接给他说你那些狐朋狗友的事情我不想听,你反反复复的说我会觉得你也是这种人。你甚至可以直接说你看见他的行为你想把他赶出去。可是你没有,你去绕那种没意义的弯子,丢自己的脸!”
陶言感觉自己脸上有点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今天,你的行为很差劲。我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你就崩溃了。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他没有做错什么。就是一如既往的装疯卖傻而已,骂他朋友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你的心情怎样,你考虑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在他发泄着与你毫无关系的情绪时你崩溃了!像个笑话一样,拉都拉不住!”
“还不是你把他看的很重要我才忍着他!”
我妈又哭了“如果不是你我至于吗?你还处处捧着他。”
陶言看着委屈到不行的母亲,深呼吸了几次,努力想要让自己母亲可以理解自己的行为“妈妈,第一我不觉得我去做保洁有什么错。我以为这件事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大家都能理解和接受这件事了,对吗?”
母亲不语。“好,那现在我们也知道了。我做保洁签约的那个公司就是一个垃圾公司。他们做假账,没有任何规章制度,连人文管理都做不好,里面的人自己蠢,还希望每个人都能认同她们的愚蠢。我在那里不会有职业成长空间你认同这件事吗?”
母亲依然不说话。“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现在就业大形势并不好,很多事情我们去努力结果也未必好,麻烦确不会少。而且人生的道路都得自己走。我进博物馆时你也很开心,老头想来我们家吃饭时你也特意回来了。所以有一个在身边的机会,想抓住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觉得呢?”
“你太急功近利!应该先观察一下。”
母亲抽噎着。“母亲,你得知道。我现在是个保洁。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领导我可以和他说话的机会都不会太多,阶层差异太大了。我想要机会就得当机立断,你以为还可以慢慢观察?只能是有选者权的人才有立场慢慢观察人。现在我想要什么只能拼尽全力去博。”
“就是你想走捷径,要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母亲完全就是对外无力,只会进行内部攻击的猪队友。陶言有点烦躁了。“我是想走捷径!这个世界上谁不想走捷径?那条捷径里面哪里不藏着几条毒蛇?这重要吗?如果我肯定可以通过他进入博物馆你不会想讨好他?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就是对他笑笑,请他吃吃饭,说几句漂亮话。”
陶言冷笑“说实话,我还很希望他很蠢。因为他蠢我才会有机会进入博物馆,最好他什么都不会,那什么都能让我去学,我去做,我成为其间枢纽。有什么问题都需要我!职场上着有什么错?”
陶言有点懊恼母亲那种没有意义的正直“想走捷径有什么问题?重要的是走捷径需要面临的风险自己能不能承受以及那条捷径的价值能不能体现!”
陶言看着微微喘气的母亲继续说“那个老头那么蠢,其实风险根本不高。我现在需要观察的是他能不能给出我想要的东西。反而是你,遇见了疯子不能绕着走吗?你去和他对咬做什么?”
“你还为了他瞪我!”
母亲又开始胡搅蛮缠……陶言无语“妈,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不瞪你难道去瞪他?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他最多就是一个不懂礼数的客人,可已经接待了,看不顺眼你可以有礼有节送走他,他差劲反而可以衬的我们得体。而你这样闹只会显得很丢脸!”
“我看见他就讨厌!”
母亲的声音软了几分,应该慢慢平复下来了。“妈,你能说出这种话其实我会有点意外!”
陶言偏着头困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你喜欢说我不懂事,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可是人际关系不就是要忍受这些让人讨厌的人吗?我讨厌楼上的王阿姨,讨厌小区里面的周阿姨而我背着她们说一下她们讨厌你都不乐意。再说她们可以带给你什么?见面笑一笑,说几句场面话。有意义吗?可是老头不一样,忍着他,他说不定可以给我一个改变工作的机会。而且不需要忍太久,需要你配合的就这几天罢了。”
陶言顿了顿“况且,退一万步说。他不能给我工作机会至少在这些互动里面也磨炼了我的心性了。在我看来,忍他,比忍那些婆婆妈妈的阿姨有意义多了。”
静默……母亲冷冷看着我半晌开口“你这样不好……太势力了……”陶言有点想笑了“什么是势力?怎么才算不势力?去和那些保洁打成一片吗?时间很宝贵,要么就用来让自己开心,要么就赚钱,要么就去赌回报更大的事情这叫势力吗?”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真和属于自己的势力,可是陶言此时是厌烦她母亲的说辞的。“妈妈,想要不势力是需要本钱的。我现在可以说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困难,选择面也很少。我不愿意去做那些单纯只是为了让别人开心的选择。你是我母亲,也是一起生活的伙伴,我要努力和你沟通这些都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更好。你辛苦了一辈子,我懂,也明白不应该让你为了我去受一些委屈。可是现在我非常非常需要你帮忙,如果你实在觉得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我可以理解。毕竟这些都是我的事情,因为我的预估不足伤害了你,我也感到很抱歉!可是,我希望在你不能帮手时至少不要为我的增加难度。如同你做的很多事我也不能理解,可是我只会在私下里面给你说我的想法,而你要做的选择,我依然会尊重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尽量的忍着那个蠢货老头吧!以及回去以后我们真的必须要请他吃一次饭了。把事情做漂亮,以后我不会在让他来我们家了。这样可以吗?”
“我就是很难受!”
“嗯,我明白,委屈你了。他确实时时都让人觉得像个小丑。所以你尽量在他面前说话可以吗?实在觉得他讨厌你瞪他吧。”
“他还害得我们吵架!”
“妈妈,这也算不上吵架。只是沟通了一些相互之间处理问题的不同方法而已。大家尽力协调到彼此都不会难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