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听到包厢外传来风云的脚步声。戚雪岩眼珠一转,坏笑道:“蛮蛮至小便与你这个身份有婚约,不过,晓蛮过去之后如何,便是你们的事情了!戚伯父要说的是,蛮蛮的御下、敛财手段还颇得本都督之心!不过,究竟能不能让她真心帮你,是让她做你的下属任你差遣,还是让她与你比肩生死与共……嗬嗬嗬!你自行斟酌哈!”冲紫衣男人眨眨眼,戚雪岩笑得颇有些为老不尊。
此时,去包厢外查看究竟的风云亦已经返回了包厢,正向这边而来。戚雪岩见此,拎了桌上的铁观音牛饮了一口,咂巴咂巴嘴笑道:“好了!小子,本都督任务完成了,便先行离开了!至此到计划结束,咱们便没有再见的必要了,咱们各自好自为之吧!”深深地看了澹台璧一眼,戚雪岩挥挥手大步走了。
戚雪岩话音一落,风云连忙躬身朝戚雪岩一礼。直到包厢的门关上,风云回转身子,冲轮椅之上的人急道:“启禀主子,二爷被戚大小姐绑去了提督衙门!”
听闻此消息,紫衣男人并没有多余的话。他只是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捻起案桌上戚雪岩留下的一张宣纸,对风云轻声道:“回府!”
“可是!二爷他……”猛地抬起头,风云惊呼。二爷被押去了提督衙门,怎么主子竟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一点也不在意呢?怎么回事?至从二爷来了京都,主子向来对二爷纵容护佑,事事亲力亲为。就连二爷的衣食住行,也从来都是主子亲自打理。主子对二爷,那绝对是真心疼爱。怎么现在……绕是自幼跟随主子的风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二爷已经被戚大小姐给绑了,已经押送至提督衙门了!”实在解读不出主子的意思,又怕自己的耽搁误了主子的正事。以为是主子没有听到,风云再重复了一次方才的话。
没有声音,还是没有反应。主子就连气息都没有变。
偷偷用眼角瞟了眼自家主子的眼眸,银白的面具,一动不动的静坐着。只是主子此时看着他的眼睛里面,传达出的东西已经十分明确了。自小跟随主子,多年来的出生入死,对于自家主子,风云不敢说百分之百的了解,但是多多少少,他还是能够揣测到一些意思的。于是,风云将已经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他恭敬的去推自家主子的轮椅。
出了包厢的门,澹台桀的随侍急忙上前,刚给紫衣男人行了礼,不待自家主子开口吩咐,风云冷声冲那随侍道:“二爷胡闹,你们不劝着些,竟还由着他胡来!这天子脚下,岂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回府自己去林叔那儿领罚!这些日子,便让他在提督衙门好生反省反省吧,省得日后再闯下滔天大祸,连累整个澹台家!另外,备些厚礼去戚家商行赔罪,就说澹台桀无的放矢砸了戚家商行,改日澹台家定当再次登门谢罪,还望戚大小姐看在相爷与戚都督同朝为官的份上,莫因此等小事伤了和气!”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随侍唯唯诺诺的应着,待风云说完,领命去了。眼看随侍走远了,风云收回视线,便见自家主子正遥望着楼下戚家商行,盯着那些正在整理收拾残局的身影出神。于是,风云只得默默静立他身侧,等待着自家主子的命令。果然,不出风云所料,不到半刻钟,紫衣男人轻声道:“你亲自跑一趟提督衙门吧!告诉秦大人,澹台桀身为官家子弟,不思进取反侵扰民众,请秦大人依律严惩!”
依律严惩。就是不用顾忌他丞相大人,严惩不怠就是了。看来,二爷这次是真的惹怒了主子,否则主子定然不会如此。风云意会自家注意意思,连忙应声道:“是!风云明白!待风云送您回府之后,便立即前往提督衙门!”
戚府
“哈哈哈!乐死我了,小姐!您都不知道,方才那澹台桀那脸色有多好玩!哈哈哈!可乐死我了!他以为本姑娘不反抗就是软柿子啊!他以为只要抓住了本姑娘就能够逼您就范啊!嗬嗬嗬!哎哟!不行!不行!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跟在戚晓蛮身后垮进戚府,想着那澹台桀方才的模样,戚婕一路嚷嚷着,直乐的直不起腰来。在她身侧,戚晓蛮上扬着的唇角亦是昭示着她此时的好心情。
“呀!小姐,您可回来了!”刚入中门,戚府管家柏叔便迎了上来。戚晓蛮挑眉浅笑着唤了声:柏叔,何事?老管家柏叔兴奋道:“银子啊!好多的银子!”
不得不说,什么样的主子,便会有什么样的下人。有戚晓蛮这般视钱如命的主子,那么再有柏叔这般的管家,便也应当是理所当然不是。
相信戚府不仅仅是柏叔如此,即便任何一个仆人婢女也是吧。瞧瞧那听到银子,就两眼放光的主仆两人,柏叔也多少有些安慰了。
在戚府,“贪财”这两个字,可不是贬义词,那是至高无上的准则。
主仆两人一左一右抓住柏叔的手臂,连声问着:哪儿呢?那模样,俨然就是两只饿急了的小狗儿见到了肉包子的神态。
自小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什么模样都是柏叔喜爱的。不过难得见到狡黠贪财的小姐和泼辣直率的戚婕这般孩子的模样,柏叔还是不禁扑哧一声,乐了。指指大厅的方向,柏叔笑道:“那澹台府方才送过来的,在大厅中呢!足足有两万银子呢!说是赔偿戚家商行的损失,待到澹台家二爷从提督衙门出来了,再登门谢罪!”
古代虽不是信息时代,但是他家小姐舌战恶霸澹台桀,将他送进提督衙门的事情,新伯还是很快知道了。对于他家大小姐敛财的本事,他可是清楚得很。
“小姐,您这敛财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般的呢!”冲戚晓蛮竖起大拇指,柏叔笑道。得意地一仰小脑袋,在柏叔面前从来本性不藏的戚晓蛮得意得直哼哼。见此,柏叔终于忍俊不禁地泼她冷水压低了声音道:“也就那澹台少爷来京都时日尚短,否则怎么能被你两主仆讹了这许多银子啊!”
新伯这话,戚婕可不爱听了。只见她一脸不满,像匹小野马似的直至冲至新伯身前,伸开双臂拦住他,一脸不服气地嚷道:“新伯,您怎么能说是咱们小姐讹了那家伙呢?明明是那家伙自己兜里的银子长了腿,蹦哒蹦哒的跳!他可怜咱们这些穷苦人家,自愿做财神爷而已!再说了,他自个儿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到太岁头上动土,如今吃了亏,那也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这两相情愿的事情,怎么到了您嘴里,却说得咱们小姐跟个土匪、强盗似的呢?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你这样,婕儿可是不依的啊!”再次凑近两步,戚婕坏笑着五指捏紧,恶狠狠道:“哼!在这般污蔑小姐,仔细您的宝贝胡子!”
“唉唉唉!你这臭丫头!唉唉唉!失策啊!失策啊!当初老头子怎么就没擦亮了眼睛捡了你回来啊!哎哟!柏叔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原还想着倚老卖老一阵,哪知戚婕这丫头的泼辣实在是他惹不起的,柏叔连忙挡开戚婕伸过来拔他胡子的手,着脸告饶。
他知道,这丫头还真能做出此事来。已经吃过太多亏的柏叔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宝贝胡子。况且,这丫头虽泼辣,却也是一片护主之心,也不枉费他当初捡她回来时的期待了。
“婕儿,别欺负柏叔了!”行至前方的戚晓蛮停下身子冲戚婕假意呵斥道。接着,她回眸冲柏叔娇俏一笑,来了一段令柏叔吐血的话。“柏叔既如此不舍澹台家破费,不如柏叔取了自个儿的老本替他澹台府付了赔偿就是了!”柏叔被这话一吓,险些给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什么叫祸从口出,柏叔这会儿亲身经历了。见柏叔被戚晓蛮骇着了,戚婕已经在旁边乐喷了。
“柏叔怎的了?莫不是吓着了?”俏皮的眨眨眼睛,戚晓蛮无辜道:“哎呀!柏叔您宽心,咱们自家人,晓蛮定不舍您赔上了所有家底儿,放心,那棺材本晓蛮会给您留着的。”故意将自己眼中的狡黠丢给柏叔,戚晓蛮冲戚婕一挥手,就这么大步溜了。徒留下柏叔一人在那儿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啧!啧!啧!……”围着那装银子的大箱子已经转悠了十个来回了,从那一箱雪花银送到戚府大厅中,戚雪岩那嘴里就没有出现过其他词语。只顾着围着那大箱子两眼放光,艳羡不已。
为啥艳羡?
唉!可惜了,这两万雪花银虽也是姓戚,却不叫戚雪岩,而是戚晓蛮的。戚雪岩暗自吞着自己的口水警告自己。如此,整整一刻钟了,戚劲松终于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