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宝,我在等你。等你拥金山银海,等你富甲天下,等你买我回家。
小元宝,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你的戏言,我当了真呢。
掌心濡湿,手指触摸到的温度,这个人,就是他等的人。只是这样想着,看着,澹台璧便觉得时光和煦,岁月静好。他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里,有温柔的光芒一闪而过。
呵,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惊吓。他心内温暖,声音便不知不觉的轻了:“别怕,一切有我。”戚晓蛮抬眼看他,他的声音带了男儿特有的刚强和坚毅。“澹台璧这个丞相,总不至于护佑不了自己羽翼之下的人。”
多年来一个人打拼,事事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戚晓蛮,她已经习惯了独当一面,已经习惯了艰难险阻咬牙而过。如今,一个相识不到三日,位高权重的男人,却信誓旦旦要护佑她。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戚晓蛮她也是女人。
是女人,总有一颗容易被打动的心。金钱、地位、蜜语……等等。她戚晓蛮是一个视钱如命、八面玲珑的奸商,没人知道,她内心其实更愿意做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怔怔地看着澹台璧,戚晓蛮再次不由自主的走神。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泄露太多,顿了顿,澹台璧的声音公式化了些:“其实,置身事外,确实是轻而易举。”
并没有意识到澹台璧语气的变化,让戚晓蛮苦了小脸的是,澹台璧说话的内容。咕哝着轻咬自己的红唇,她心内着急。看吧!看吧!澹台璧都这样说了,看起来这件事情确实是很棘手。悲催的是,这个**烦根本就不是她这个级别的人能够解决的事情。瞟了眼澹台璧银色的面具一角,戚晓蛮心道。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不过就是想要解决一些麻烦而已啊,怎么着事情就一不可收拾了呢?
还将澹台璧这个无辜的人拉下水来。真是罪过啊!罪过!
澹台璧听不清她在咕哝些什么。只是见她难过又纠结的小脸,有些好笑。这丫头啊!这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呢?女子的娴静优雅,她真真是半分没能拥有。这戍国是最重女子涵养的国度,怎么她……唉!看来日后生活,他有的愁了。
耐着性子,澹台璧难得地对戚晓蛮解释道:“高处不胜寒。澹台家世代为相,深居高位,树大招风。陛下忌惮澹台家已久,只是苦无把柄,所以这些年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今日之事,解决起来轻而易举,却不能保证日后。此事事关重大,难免日后不会被有心人再度抓出来说事儿。且陛下重武轻文已多年,借此事整顿一下,未必不是好事。”
此话,是传音。澹台璧说得极为隐晦。他这话已经透露太多信息了。戚晓蛮毕竟不是愚笨之人,她也听出了澹台璧的宽慰之意。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澹台璧隐瞒了一些东西。不过,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却是抓不住。胡思乱想之际,她突然憋见了澹台璧握住自己的手,她脸一红,不适应的动了动手臂。这一动,戚晓蛮惊觉,澹台璧这个男人真的好瘦,那骨头嗝得她手疼。
一动,就隔得疼。
“此事如此麻烦,你为我贸然牵涉进来,对你的仕途什么的,会不会不利啊?”澹台璧做她的靠山,戚晓蛮十万个满意。但是,她终究还是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将所有的包袱,让澹台璧一个人背。拢着秀气的眉,戚晓蛮担忧地传音道。顺带着,她无意识地抽了抽自己的手。“其实你大可不必这般冒险。我完全可以去向陛下认罪,就说此事纯粹是为了报复楚玲珑的刻意刁难……”戚晓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意识到的时候,她这些傻话已经出口了。
挣扎,这样的动作,似乎扯到了澹台璧手臂上的伤,白晃晃的纱布上浸出了艳红的血。戚晓蛮瞟一眼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动静的澹台璧一眼,不自觉的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任由他握着。
这人,说话要握着人手,这是什么怪癖啊?难不成他心里其实也特忐忑?
“麻烦自然会有。不过,我澹台璧又岂会怕麻烦?我没有冒险,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而且,这伤”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垂着眼睫无意识地摸摸自己裹着纱布的头。戚晓蛮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眼色。他头上的纱布厚厚的难看,即便那么厚的纱布,也还有血水缓缓的在那白色的纱布上扩散。
戚晓蛮心内有些不忍,他的伤一定很重吧。手臂上的伤,深可见骨。如今这头上,又被砸伤。他这般孱弱的身子,能有多少血可以流啊!
戚晓蛮咬牙,不安地拿眼尾偷瞄澹台璧。她这个猪脑子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澹台璧这般胸有成竹,定然是下定了决心了。她这般急于摆脱他的帮助,难免不会多做多错。他一定是怕自己再去惹事,所以才想要亲自解决眼下的问题。
对,没错。应该是这样。戚晓蛮笃定。
捏了捏掌心的手,澹台璧轻声安抚道:“不过不碍事,都是一些小伤。而且,这些都是官场常用的伎俩。这受了伤,倒还好了。”
被一个相对来说陌生的男人握着手,还是这么亲密的掌心相对,戚晓蛮有些小羞涩。虽然她戚晓蛮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但是她纯良无比,整个就是一个书呆子。跟男人拉手、么么什么的,那都是一个人yy的时候。真枪实弹的行动,她还真没有过。
故,对于澹台璧这般自然而然的亲昵动作,戚晓蛮还真有点被震慑到。
而且,对于澹台璧这最后一句话,戚晓蛮不怎么想要承认。
她又没听懂。
官场常用伎俩?受伤了。还是好事儿?这是哪门子的好事啊?她怎么不知道?
想不通,戚晓蛮便懒得深究。反正澹台璧这人说的话和他这人一样,高深莫测,她也懒得去浪费脑细胞。在见识了澹台璧诡异的能力之后,戚晓蛮现在不得不找准自己的位置了。她这个级别的智商,也就能够做做奸商,蒙点小钱花花。
这官场权谋,她还是别掺和进去了,要不真的会没命出来。
既然有**oss澹台璧这厮,主动救命,她正好将这烫手山芋拱手相让。这,你情我愿的事情,她难过个什么鬼?打定主意,戚晓蛮便心安理得了。瞟了眼自己躺在某人大手里的小手,戚晓蛮嘴边抽了抽。暗道,算了算了,人家命都给你搭上了,这点“小恩小惠”还计较个什么劲儿?
嗬嗬嗬。不过,澹台璧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就能为了她戚晓蛮这样的小妞……恩,那啥呢?诡异啊!她自己都没现,难不成她戚晓蛮真长了一张祸水、妖姬的容貌?恩,一定是这样。回去得好好照照镜子,保养好这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蛋。哈哈哈,说不定以后本小姐还真能靠刷脸过日子。
凝视着戚晓蛮贱贱偷笑的小脸,澹台璧有些恍惚。小心翼翼地握着掌心的手,他有些疲惫地双目微阖,因为受伤失血,也因为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
这般的近距离接触,他期盼已久。
只觉,恍然若梦。
气氛就这样僵着,良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澹台璧藏在面具后的脸微微的红了。他睁开那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眼睛,俯视着正左右调整着跪姿,不安分的戚晓蛮,轻轻地,无声的呢喃了三个字。
小元宝。
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人儿蓦然抬头,仰视着澹台璧,蹙眉道:“啊?你说什么?”
“放肆!”娇斥一声,鸢婷婷站起身来,指着蒙挚怒喝道:“玲珑公主与丞相大人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好是人之常情!蒙大将军今日竟敢如此污蔑一国公主的清誉,简直是大胆!”蒙挚赤红着一张脸,直视鸢婷婷,似乎对此不以为意。鸢婷婷更怒了。
见此,鸢婷婷冷笑出声:“嗬嗬嗬!蒙大将军之子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风月之所,我戍国谁人不晓?且不论陛下有无下旨将玲珑公主下嫁蒙沁林,单论蒙沁林如此放浪形骸之身,便没有资格相配本宫的玲珑公主!”
一步一步走下来,鸢婷婷立在蒙挚身前,厉喝道:“更有!无陛下旨意,无本宫亲允,蒙大将军便四处散播谣言‘玲珑公主不日下嫁于蒙沁林’,如此行为,简直是蛮横的流氓之行!今日,蒙大将军竟还敢因蒙沁林之死迁怒玲珑公主,险些杀了她!就连舍身救驾的丞相大人,也被你的副将砍伤!”旋身,闪电般抽了一侧侍卫的刀,凌驾于蒙挚脖颈之间,鸢婷婷嘶吼道:“蒙挚!你藐视皇权,是为不忠!欺辱同僚,是为不义!恶意散播谣言祸害亲子,是为不仁!今日,本宫就替陛下斩杀了你这不忠不义不仁的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