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这可不能放啊!”傅云深身后的何副官见状,顿时上前开口,他的脸色焦灼,生怕傅云深会被沈新桐几句话所打动。
“司令,为了抓他,咱们已经折了不少的弟兄,如今好容易抓住了他,可千万不能把他放走!若是放走了他,下一回再想抓他,那就难了!”见傅云深不说话,何副官焦急不已。
傅云深看了沈新桐一眼,他看着她眼底的泪水,他闭了闭眼睛,终是与她道了句:“我答应你。”
“司令!”何副官大惊。
傅云深却是一个手势,便止住了何副官的话,男人眼瞳深冷,只与身后的众人道了声:“放他走!”
沈新桐心口一松,她无暇多想,只回眸向着纪鹏看去,颤声道:“你还不快走?”
纪鹏没有动弹,似是不敢相信傅云深当真会放了自己,他动了动唇,终是喊了句:“傅云深……”
“再不走我就崩了你!”傅云深声线冰冷,眼中更是暗沉的可怕。
沈新桐见状,更是着急起来,她看着纪鹏的眼睛,似是在催他,让他快走。
纪鹏看着她的眼睛,又看了一眼傅云深,他攥紧了手指,终是冲出了更衣室,而外面的那些侍从看着他出来,只谨遵傅云深的命令,不曾有一人上前,竟让他顺顺当当的离开了戏院。
“司令,这不能放啊!”何副官看着纪鹏的背影,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仍是不死心,又是与傅云深开口道,直到男人一个眼神扫过去,何副官心中一紧,虽不敢再说什么,可心中却仍是一片懊悔。
直到看着纪鹏离开戏院,沈新桐一直紧绷的心才算是松了下来,她抬起眸子,就见傅云深也正在看着自己,刚迎上他的目光,沈新桐刚刚松下的心便又是提了起来。
然而,傅云深只是看了她一眼,他没有与她说话,只大步向前走去。
晚间,东安饭店。
“你说什么?”铃音闻言,瞬间转过身子,美艳的脸庞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你说司令为了沈新桐,将纪鹏给放了?”
“是的,小姐,听说何副官百般相劝,但司令仍是下令放走了纪鹏。”来人恭声禀报。
“那纪鹏是革命党中的骨干,司令为了抓他,也不知费了多少工夫,如今,就为了沈新桐一句话,司令就将他给放了?”铃音面色青白,眸心更是透着一抹寒光。
“千真万确,是司令亲自下的命令,不许人跟着,也不许人抓他。”来人说到这,也是叹了口气,“司令这样做,倒真跟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没什么区别。”
“住口!”铃音听了这话,却是扬起手,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已是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铃音小姐息怒,是属下说错话了。”那人神情一震,顿时俯身认错。
“司令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置喙!”铃音发了火,对着他喝道:“滚出去!”
“是,是。”那人连声答应着,离开了铃音的屋子。
待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人后,铃音眼眸逐渐失去了方才的神采,她在沙发上缓缓坐下,想起傅云深,心中便是一股难言的凄楚。
“傅云深,你就当真……这样在乎她吗?”铃音心中,默念出了一句话。
官邸。
书房中,蕴着淡淡的烟雾。
何副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喊了声:“司令。”
傅云深抬起眸子,向着他看了一眼,道了句:“什么事?”
何副官走进了屋子,他的眸子透着异样的光彩,只将一份文件双手递到了傅云深面前,与他道:“司令请看,整个江北的革命党名单,都在这里了。”
傅云深闻言,深冷的眸子微微一动,他熄灭了烟卷,将那份名单接过,打开后,但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而在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还标有备注,将一干人等的籍贯,职业,都写的清清楚楚。
男人一目十行了看了下去,他匆匆向后翻了翻,粗粗看去,怕有上千人之多。
“很好。”傅云深的眼瞳中蕴着暗光,只一点头,与何副官道了句:“有了这份名单,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啊司令,这些年那些革命党屡次与咱们作乱,皇天不负苦心人,这次总算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何副官说着,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见他如此,傅云深的唇角略微勾起两分笑意,他将那份文件甩在桌上,与何副官吩咐道:“去把它收进保险柜,记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擅动。”
“是,司令,属下明白。”何副官拿起文件,刚欲离开,就听身后的男子蓦然喊住了他:“等等。”
“司令还有吩咐?”何副官转过了身子。
“夫人歇下了吗?”傅云深顿了顿,终是问出了一句话来。
“方才属下在楼下看着夫人的屋子还亮着灯,显是还没有歇息。”何副官道。
傅云深闻言,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只道了声:“知道了,下去吧。”
何副官却不曾立刻下去,他站了片刻,却还是大着胆子与傅云深道:“司令,恕属下直言,您对夫人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夫人昨日求您放走了纪鹏……的确是有些……”
何副官斟酌着,却一时想不起恰当的用词,只得卡在了那里,倒是傅云深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斥道:“行了,出去!”
何副官这一次再不敢逗留,听着傅云深的话便是连忙离开了书房,留下傅云深一人,待吸完了一支烟后,男人终是站起了身子,刚欲回主卧,却听一道纤弱的脚步声在书房的门口响起,他听在耳里,顿时停下了步子。
门外的那人似是犹豫了片刻,才终是敲了敲门,傅云深盯着那一扇门,吐出了两个字:“进来。”
“吱呀”一声轻响,沈新桐推开房门,她今日穿着一身白纱刺绣风景旗袍,贴身而光滑的料子裹着她纤细而娉婷的身段,衬着那窄窄的腰身似柳,不盈一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