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傅云深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只是俯下身,在她的额角上落上了一个吻。
汽车一路开进了军营,在办公大楼前停了下来。
傅云深当先下了车,而后将沈新桐的身子从车里扶了出来,看到傅云深夫妇,军营中的礼兵顿时高声唤了句:“司令到,夫人到!”
礼兵的话音刚落,士兵们顿时向着傅云深夫妇齐齐敬礼,洪亮的声音近乎震彻天地。
“走,你难得来一次,咱们去校场看看。”傅云深牵起沈新桐的手,与她温声道。
沈新桐点了点头,只随着丈夫向着校场走去,一路上不时有军官与侍从向着两人行礼,许是这一日沈新桐在身边,傅云深的心情极好,只与众人皆是回了个军礼。
校场上,士兵们正在操练,负责操练的长官看见傅云深夫妇,顿时匆匆跑了过来,向着两人一个立正,“属下王长生,见过司令,见过夫人。”
“训的不错,继续。”傅云深的目光在士兵们的身上扫过,与王长生开口道。
“是,司令!”王长生得令,又是回到了队伍中,只领着士兵又一次操练起来,许是晓得傅云深与夫人亲自前来,所有的士兵都是精神一振,操练起来远比平日更为认真卖力。
沈新桐怔怔的看着,对于军营的一切,她都是陌生而好奇的,见她看的认真,傅云深眼底浮起几分淡淡的笑意,只立在她身边陪着,待士兵操练结束,王长生又是跑了过来向着傅云深做了一番汇报,傅云深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意味着鼓励。
“司令,夫人难得来一次,要不,兄弟们再给夫人演个军拳怎么样?”王长生向着傅云深开口。
傅云深闻言,便是回眸与沈新桐看去,低声问了句:“想看吗?”
沈新桐自是想看的,可当着王长生的面又有些赧然,她向着丈夫看去,只与傅云深轻轻点了点头。
傅云深看着她这副娇羞的样子,唇角便是微微笑了,他一手揽过她的腰,另一手则是一个手势,与王长生道了句:“让他们开始!”
“是,司令!”王长生得令,只回到了队伍中,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兵们便是开始了军拳演练,那都是些二十来岁的热血男儿,傅云深的到来更是激发了他们体内的血性,一套军拳只使的虎虎生风,如行云流水般。
沈新桐倚在傅云深身边,何副官与侍从们一行皆是跟在两人身后,随着士兵们的演练,校场上扬起了阵阵尘土,傅云深见状,便是将沈新桐护在了怀里,为她挡住了风尘。
待那一阵风过去,傅云深松开了妻子的身子,两人四目相对,沈新桐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刚想说什么,却惊觉一粒细沙钻进了自己的眼睛,她难受极了,刚要伸手去揉,手腕却被男人握住了。
“沙子吹进眼里了?”傅云深问道。
“嗯。”沈新桐点了点头。
“别动,让我看看。”傅云深抬起了她的下颚,就见她的眼睛的确已是红了起来,因着沙子的缘故,只显得泪盈盈,水汪汪的。
傅云深的手指触到了她的脸颊,他看着她的眼睛,向着她倾下了身子。
沈新桐只以为他要为自己吹去眼底的沙子,想着周遭有那样多的人,沈新桐的脸庞有些发红,待傅云深靠近自己时,只轻声和他道:“我自己揉揉就好了,你别……”
她的话还不曾说完,却惊觉腰身一紧,傅云深已是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而他的嘴唇已是触到了沈新桐的眼睛,竟是为她舔去了眼里的那一刻细沙。
沈新桐心中大震,她想要伸手去推他,可他唇间的温柔却实在太过让人眷恋,她从不曾想到,他会为自己做到这样一步。
细沙从眼底移去,沈新桐的眼睛再无先前的不适,可她刚一眨眼,便有一颗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傅云深为她拭去了那一颗泪,低声问了句:“还难受吗?”
沈新桐不敢去看他,只怕他看出自己的心事,她胡乱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了他的身子,和他小声道:“不难受了,那么多人都看着,你快放开……”
傅云深微微扬唇,终是依着她松开了她的腰。
“走,咱们去靶场看看。”待军拳演示完,傅云深牵起沈新桐的手,带着她向着靶场走去,何副官一行亦是跟上,到了靶场,就见一支新兵正在练习着射击,看着傅云深夫妇,皆是纷纷站直了身子,与夫妻两人齐齐敬礼。
傅云深与众人还了一个军礼,一旁的沈新桐悄悄看着,就见他的脊背挺得笔直,衬的身形越发挺拔,而他敬礼时,比起平时更显得沉稳冷峻,他的目光坚毅,周身上下满是统领三军的将帅之气。
沈新桐看着,一颗心只莫名跳乱了两拍,她慌忙收回视线,只生怕让傅云深察觉。
“司令,新兵已完成了射击训练,请您检阅!”负责射击的教官上前,向着傅云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开始!”傅云深一声令下,射击场上的士兵皆是纷纷站好了身子,他们手中握着枪,向着靶子“砰砰砰”开起了枪。
除了那一次在礼堂,这是沈新桐第二次听到枪声,不等她害怕,已是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几乎不用抬眸,也知道捂住自己耳朵的人是谁,枪声在砰砰响着,她只觉得她的心也在砰砰跳着,傅云深虽捂着她的耳朵,可那一阵阵的枪击声仍是让人心慌。
终于,射击演练结束,侍从前去统计了靶数,一众新兵多是在七环到九环之间,这已是十分难得的成绩。
傅云深点了点头,表扬了那教官两句,回眸,见沈新桐的眼睛看着靶场,眼底隐有好奇之意,他看着,心思一动,只与她道了一句:“想不想学开枪?”
沈新桐一怔,仰头向着他看去,“我?”
“当然是你。”傅云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带着军帽,眉眼间一片淡淡的阴影,可他唇角的那一抹微笑,却是生生将那一抹阴影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