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新桐停下了步子,一双眸子只落在那保险箱上,傅云深也是停了下来,他看着她的眼睛,以为她是好奇,遂是与她温声道了句:“要不要去看看?”
沈新桐一怔,她回眸向着他看去,轻声道:“你的保险箱里,不都是很贵重的东西,不能给别人看的吗?”
傅云深听了这句,便是微微笑了,他牵过她的手,与她道了句:“你也说了是别人,你是别人吗?”
沈新桐美眸微动,她看着他的眼睛望着自己时蕴着淡淡的温情,便是这样的一抹温情却是让她的心倏然酸涩了起来,一想着自己要从他那里去偷走他的文件,她的脸颊便是止不住的发烫,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与难过。
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一份难过。
“我知道,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妻子……”沈新桐垂下眼睛,与他轻声道出了一句话来。
傅云深紧了紧她的身子,他捧起她的脸颊,凝视着她的眼睛,与她吐出了一句:“你不仅是我的妻子,你也是……我的心上之人。”
沈新桐眸心一震,她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他方才的那一句话,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觉自己的心里蕴满了苦涩,她不傻,也不是无心无情的人,即便当初傅云深是用她父兄的性命来要挟她,可不论是成婚前,还是成婚后,他都不曾委屈过自己,他甚至给了她他所能给的一切,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若非不是太过清楚自己的身份与他有云泥之别,她甚至会觉得傅云深这样的男人如此相待定是另有所图,可她有什么?他又能图什么?
“桐儿,”傅云深摩挲着她细嫩的面颊,他的眼瞳乌黑,声音低沉,静静地与她开口:“我愿意将自己的心给你,也希望有一天,你的心里,也能有我傅云深的位置。”
“你别说了……”沈新桐眼底隐有泪光,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与傅云深说了这么一句。
傅云深闻言,便是点了点头,“好,不说了。”
语毕,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了那保险箱前,沈新桐心中一颤,她不知是从哪得来的冲动,几乎让她恨不得与傅云深喊上一句“我不要看了,咱们走吧……”
可沈新林的面容却是突然闯进了脑海,他用那样一双忧郁与祈求的眸子看着自己,从小到大,他都是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他却生生跪在了自己面前,他说,那一份名单关乎着数千人的性命,他说,自己若不能将名单给他,他与纪鹏都会死,他说……他是父母心里的指望。
也是他们的希望。
沈新桐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她攥紧了自己的裙角,手心已沁出了一层汗珠。
“这是派人从美利坚订购回来的,说是最新款,可以换密码。”傅云深一手抚上了那密码箱,回眸与妻子开口道。
沈新桐闻言,只将心头纷乱的情绪压下,见她只怔怔的看着,也不上前,傅云深遂是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傅云深当着她的面,刚欲按下密码,沈新桐眸心一震,却是喊了他一声:“傅云深!”
“怎么?”
“你……”沈新桐想问一问他,他便这样相信她,就不怕她拿走他的东西?
男人见她看着自己,他紧了紧她的手,只和她轻声说了一个字:“来。”
说完,男人环过她的身子,拿着她的手,在密码箱上按下了一串数字,每一个字,都是印在了沈新桐的心上,这一串数字,沈新桐会记得一辈子。
因为,这一串数字,是她的生日。
待按完最后一个数字后,那密码箱发出“啪”的一声响,门锁已是打开。
沈新桐脸色苍白,她做梦也不曾想到,傅云深所设定的密码,竟会是她的生日。
她向着密码箱里看去,就见里面是成砖的黄金与玉器,此外还有数不清的珠宝,以及一些银行的存根与票据。
唯独没有文件。
“这是江北军的军私,这里只是一部分,其他的在老赵和老关那里。”
老赵和老关,是傅军中的幕僚与军需部长,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被傅云深倚为肱骨。
“你的密码……”沈新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轻颤,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只觉喉咙中一阵阵的发涩,让她说不出话来。
“是你的生日。”傅云深坦然开口。
沈新桐心里五味纷杂,她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声音细弱,几不可闻:“为什么?”
听着她这样问自己,傅云深淡淡笑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与她轻声道了句:“桐儿,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没有为什么。”
东安大饭店。
铃音身着一件真丝睡袍,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她斜斜的倚在沙发上,更是平添了诸多诱惑。
“你是打算要在我这里躲一辈子?”她的脚上套着一双丝绒拖鞋,一面轻轻的踮着双脚,一面与沈新林开口。
沈新林坐在床上抽烟,听着铃音的话,他的眼眸向着她看去,与她道:“你放心,要不了多久,等组织上的危机解除,我就离开。”
铃音听了他这句,便是轻轻的一记嗤笑,与他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要说若你们那个组织的危机解除不了,你就要在我这里呆一辈子?”
沈新林闻言,只站起了身子,缓缓向着她走去。
“铃音,”男人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在她的面前,他半跪下了身子,与她道:“我若真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你愿不愿意留我?”
铃音听了这一句,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便是笑的眯了起来,她的眼底有一丝轻蔑闪过,只一字字的与沈新林开口:“你搞清楚,我能收留你,全是看着你妹妹的面子,你身为傅司令的大舅哥,却还好死不死的去做什么革命党,沈新林,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放着高官厚禄你不要,你偏要和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