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何副官听了傅云深的话,似是吃了一惊,沉默了一会才道:“司令,那些革命党……和夫人的父母在一起,看样子,是想要将夫人的父亲和母亲送出北平,属下来请示司令,要不要……当场j将他们逮捕。”
傅云深听了这话,再看怀中的妻子,心中已是有数,他抚上了她的面容,与她道:“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处置?”
沈新桐看着丈夫的眼睛,轻声道:“让他们走吧,从此以后,我再没有亲人,我只有你,只属于你。
傅云深听着她的话,心中便是一震,他听出了妻子话中的含义,她是在家人与他之间,选择了后者。
傅云深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面颊,他久久的凝视着她,终是与门外的何副官道出了一句:“让他们走。”
何副官闻言,整个人就是一愣,他还想再说什么,可话到唇边却变成了一声叹息,他站直身子,只恭声道了句:“是。”
说完,便是退了下去。
走廊上恢复了寂静。
沈新桐仍是倚在丈夫的臂弯,她望着傅云深英挺的面容,却是近乎呢喃般的吐出了一句:“你永远都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你不会抛下我,也不会娶别人的,是吗?”
傅云深俯下身,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我傅云深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不会不要你。”
沈新桐的心中一颤,她看着他汪洋般的眸子,却是无声的笑了,她伸出手,解开了自己旗袍上的盘扣,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来的肌肤更是显得嫩如凝脂。
“桐儿?”见她如此,傅云深微微一怔,握住了她的手。
“云深,”沈新桐望着他,她的眸心蕴着水光,很轻声道了句:“我想要孩子回来。”
傅云深眸心一动,自她在北阳小产后,距今已是两个多月,而在这些日子里,他再没要过她,即便对她的渴望在折磨着他,可顾着她的身子,他总是将那些渴念压下,就连这一次也是如此,他竭力克制着,只低哑着声音道:“你的身子……”
沈新桐却不曾让他将话说完,她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嘴唇。
她的气息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清甜,柔软的不可思议,刚触到傅云深的唇畔,便仿佛在他的心中燃起了一把火,他环住她的细腰,顷刻间便是反客为主,肆意掠夺着她唇间的甘甜。
沈新桐的手指灵活的解开了他的扣子,绵软而纤细的手指已是浮上了他的胸膛,傅云深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浑身仿佛要炸开一般,他扣紧了她不安分的小手,一把将她抱到了床上,他再顾不得别的,只将她裹于身下,倾力缠绵。
李公馆。
“你们让我进去!”万灵薇刚欲进屋,便被两个嬷嬷拦下,她面露气恼,只冲着屋里唤道:“纪夫人!我是灵薇啊!您让我进去!”
“住口!”其中一个嬷嬷厉声喝道:“我们夫人身上的伤才刚好,眼下还在休养,哪里经得住你这般大喊大叫?你若是扰着了夫人,你有几个脑袋?”
万灵薇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刁奴,心里只气的牙痒,这些日子,她与母亲一直住在李公馆后院里的一间见不得光的房子里,别说比不得官邸的华贵,就连她们母女之前住的屋子也是比不得,她一直耐着性子,等着李远清为自己筹谋,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远清却好似将她彻底遗忘了般,这一日,万灵薇实在是按奈不住,逃过了丫鬟,冲了出来。
“纪夫人?纪夫人!您答应过我的,您说过,要帮我的……”万灵薇仍是大声喊叫着,那两个嬷嬷见状,只上前一左一右押住了她的胳膊,作势便要将她赶出去,却听屋子里浑不经意的传出了一道女声:“等等。”
听到这道声音,那两个嬷嬷便是停了下来,万灵薇脸庞上浮起一丝希冀,她看着房门打开,露出了李远清惨白而消瘦的面容。
“纪夫人……”万灵薇挣扎着,那两个嬷嬷却仍是紧紧地箍着她,不曾松手。
李远清转着轮椅,缓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万灵薇见状,则是面露喜色,与她道:“纪夫人,您快让这两个奴才放手!”
李远清闻言,唇角却是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她一个眼神,那两个嬷嬷便是松开了万灵薇的身子。
万灵薇揉着自己的胳膊,上前两步,与李远清道:“纪夫人,不是我有意要来打搅您,实在是……实在是后院那个屋子,压根住不得人,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和我妈晚上都冷的睡不着觉,还请您给我们母女换间屋子。”
李远清闻言,便是微微蹙了蹙眉,与那两个嬷嬷道:“你们是怎么安排的,让万小姐受这等委屈?”
那两个嬷嬷闻言,也不曾说话,只深深低下了头。
“好了,你回去吧,我会让她们给你换一个地方住的。”李远清淡淡说着,眸心却是不为人知闪过一丝寒意。
“纪夫人。”万灵薇却没有立刻走,她望着李远清的眼睛,咬了咬牙,终是道:“您当初和我说,会帮我筹谋,也会帮我为以后做打算,可我现在……学也不能上了,也不能出门,只能躲在屋子里过人不人,鬼不贵的日子,纪夫人,您……您帮帮我,我不想这样过日子!”
李远清闻言,似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她唇角含笑,看向万灵薇的眼睛,与她道:“万小姐,当初您住在官邸,听说傅夫人对您是真好,为您找了最好的学校,还留您住在了官邸,每天还让司机接送着上下学,这往后,怕还会将您送出国留洋,或是在江北军中给您找一个青年才俊为夫婿,你说说,放着这样好的日子您不过,偏生要来我这里,我这里庙小,本就供不下您这尊大佛,又能给您筹谋个什么?”
听着李远清这样说,万灵薇的脸色就是变了,她上前一步,眼眸中有惊惶与怒火闪过,只低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是你找到的我,是你要我做的那些事儿,如今,你打算全不承认了?”说到这,万灵薇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胸膛急剧起伏着,又是说道:“还是说,你想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