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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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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冬至头一回瞧见司信泓发了脾气,她先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逆着几个边哭边往外走的丫头往前走了两步,在床边立住。

“小少爷,我略懂一些把脉的门道,不妨先让我为子桑妹妹瞧瞧?”

司信泓闻言抬头看她,略一思索便就站了起来给冬至让出位置。

冬至先是看了看蔺子桑的脸色,然后才将自己的指尖搭到她的手腕上。

脉相倒不算太弱,只不过有些体热的症状。

她放下蔺子桑的手,转头对司信泓笑道,“小少爷不必太担心,子桑妹妹空只是有些发热,不碍事的。”

司信泓紧锁着的眉头没有因此放下一点。

冬至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又等了等,然后才往后退了两步,慢慢的走出了偏房。

门外头站着的四个小丫头这会儿已经有了议论,擦干了眼泪一个接着一个的絮絮说话。

“子桑姐姐莫不是一个人偷偷在房间里头上了吊吧?”山香想起方才烛光下看见的蔺子桑白皙的脖颈下面那吓人的青紫。

山栀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你瞧见白绫了?再说好好的人,有什么可上吊的?”

山奈推了推她们两个,示意两人说话小声些,然后自己又跟着压低声音轻声道,“不是上吊呢,我方才瞧得仔仔细细的,分明有人的两个大指印,”

山香呵的往回倒抽了一口气,她瞪大了眼睛道,“这是被人掐的?”

“我想应该是的吧,”山奈怯怯的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冬至一眼,立刻噤了声,只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再说话。

亲疏远近她们分的明白,冬至到底是刚从外院来的,和蔺子桑自然是比不上。四个丫头不愿意在冬至面前议论她。

那大夫不知阿文是从哪里请来的,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到了云山院的门口。

大夫长得年轻,生的也十分俊俏,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身上还背着一个不小的药箱子。

几个丫头看的发愣,就连冬至也不免跟着多瞧了两眼。

“你们一个个的都杵在这儿做什么?”李厨娘无声无息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几人身后。

她手上拿着平日里在厨房用惯了的大菜刀,手里拿着一只苹果。那笨重的大菜刀在她的手里就如绣娘手里的绣花针一般听话,苹果皮就跟自个儿从果肉上头跳下来一般,哗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四个山字辈的丫头惯常是怕她的,一听见她的声音便立刻往后躲了。而冬至见到那大菜刀也不免一怵,也往旁边走了半步。

由是,李厨娘便打头站在了几个丫头的身前。她粗胖的身子将几个人放在那年轻大夫身上的目光给遮挡了个干干净净。

年轻大夫似有所感,回头来看了一眼,竟还对着李厨娘笑了笑。

李厨娘手里的菜刀寒光半点不见,轻轻一下,苹果被切成了两半。

年轻大夫的笑容因此在脸上一滞,赶紧着将那俏生生的脸面转了回去。

“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年轻大夫先是为蔺子桑诊了脉,然后又在她脖颈处的淤痕仔细看了看,然后才直起身来,“这位姑娘想来是惊吓多过伤病,一会儿我为她开个方子,三碗水烧作一碗,用了药便是了,只不过怕伤了嗓子,怕是有段时间不能开口说话。”

“哑了?”李厨娘脆生生的嚼了一口苹果,在众人说话之前问道。

“这倒算不上,”年轻大夫说话温和,有人发问就仔细说明,“只不是为了护着嗓子,要休养几日,最好不要主动开口说话了,”他回头看了蔺子桑一眼又道,“她怕是还要些时候才能醒来,你们不妨先让人把药给熬好,一会儿趁着温热喝下去是最好的。”

司信泓站在一边,亲自将年轻大夫送出了房门,“劳烦大夫了。”

年轻大夫露齿一笑,“小少爷倒是客气。”

“小少爷止步,这人我送出去便是了,”李厨娘随手将菜刀别在腰后,然后将手上的苹果核给随手扔到了一边的树下,不由分说的推着那大夫往前走。

年轻大夫一声不吭的由着她推到了大门口,倒还不忘记停下脚步对着司信泓拱了拱手,“小少爷,在下先告辞了。”

李厨娘看不上他这点酸腐气,对着他的肩头就是一掌,将人给踉踉跄跄的推出了院门。

冬至最后瞧见的就是那大夫无奈的脸,不知有没有被李厨娘用力关上的门板给砸上。

果然是个粗鄙的无知妇人,她在心里对李厨娘又多了一分鄙夷。

烛火微燃,随着人开门的动作而轻轻的晃动了一下。蔺子桑隐隐的听见耳边有响动,可偏偏挣不开眼睛去看,只不太安稳的挪了挪指尖。

山香将刚熬好的药汁放在一边的桌上,然后走到蔺子桑的床前,用手轻轻的在她的手上推了推,“子桑姐姐?子桑姐姐?”

蔺子桑费力的将眼睛睁开一些,先瞧见的就是山香惊喜的目光。

“子桑姐姐,你可醒了!咱们可都给吓坏了。”她一边扶着蔺子桑半坐起来,一边在她的身后塞了个枕头。

蔺子桑听见耳边一怔细琐的声响,她的余光撇去,看见小虎从一边角落里拖出了一只木制的小板凳来,正哼哧费力的想要将之搬去外头。

“大夫嘱咐了让你先不能多说话呢,”山香将药碗端到蔺子桑的面前,眼里不乏担心的絮絮说道,“子桑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一声不吭的一个人躲在房里呢,”

温热的药汁倒不算多苦,顺着喉管往下滑落的时候恰好安慰了不适的伤处。

蔺子桑脑袋有些发涨,听山香发问,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如何解释。

屋外乌沉沉一片,屋里也是一阵的沉寂。山香无意真从蔺子桑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兀自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又开口嘱咐了两句,“子桑姐姐你好生休息着,等一会儿我就过来陪你过夜,你有什么吩咐的只管都说就是了。”

蔺子桑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山香将门给带上了。

夜里。

月亮升到了半空中,隔着不厚的窗户纸透露出一丝光亮进来,斜斜的落在桌脚,照脸了那一小块地方。

蔺子桑睡得极不安稳,她翻了个身就听见身边躺着的山香含糊的说了句梦话,安稳而不自知。

蔺子桑的一只手攥紧了背角,她的呼吸深沉,目光落在窗边的那一寸月光上头。

那男人一开始显然是没有要动手杀她的意思,不然在那片无人的绿地上他就该动手,何故非的拖延到人多的军营帐篷里呢。

“有几样点心,都是将军爱吃的。”

她脱口而出的话语现在想来几乎可以被称之为蠢笨,甚至不等人套话,自个儿就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了。

司家的老家主死时虽然已经算是京中权贵之一,可他死后,将军府这一家孤儿寡母却已经没人看顾。司元由此挑起司家的担子,在军中、沙场拼杀才得到了今时今日的这一番地位。

“因为能力不够,所以死了活该。”这样的话或许残酷,但是却是实在的道理,也理应由司元这样的人说出口。

蔺子桑一夜思绪难平,等到天边蒙蒙亮才浅浅的睡去。

不过是云山院里一个丫头的遭遇,对于云山院来说算是一件事情,可对于外头来说只不过落得四个字:无足轻重。

宫里来的圣旨是几近午时才到的将军府,施施然的等在了起居里头。

老祖宗近些日子过的顺心,昨儿个刚陪着季念文从华安寺求了平安符回来。因着顾炎欢在求子观音哪儿的了好信,连求了两只上上签,她就更觉得通体顺畅,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圣旨一来,自然是整个将军府发动,有孕的没孕的,年老的年轻的,通通都由人搀扶着过来。虽然不知具体这圣旨是为了什么,老祖宗的脸上却已经先扬起了一番喜气。

这些日子都是中规中矩的,总归不该是什么坏事才对。

等圣旨由宗安宣读出口,果然是让人喜得心头发颤的好事。老祖宗脑袋一昏,倘若没有身边的春分搀住她,险些没有站稳。

旁边一齐声的抽气,司末最先跑上前,一把扶住老祖宗,嘴里关切,“母亲?”

司元和司继也立时关切,老祖宗连忙摆摆手,用力的将自己手上的拐杖往地上杵了杵。

“我没事,没事,”

宗安收起手上的圣旨,对着司元笑道,“将军,请来接旨。”

一道圣旨封了司元的爵位,自此将军府再不叫将军府,而是要改名叫做秦阳侯府了。

这对将军府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个绝好的消息。现下将军府的一切都是司元以及司元的父亲用命在疆场上博来的,只要戎马,哪里来的常胜将军。战胜了百姓欢呼君主心悦,不敢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也算是富贵荣华常人难想。然而一旦战败,且不说富贵荣华难保,最怕的是在沙场上丢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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