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霄见她不答,便不再继续,抿唇盯着她道:“或者,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可以帮你。”
落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少帅,与其嫁人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落尘宁愿在您身边,当个端茶倒水的丫鬟。”
阎霄眉头微微蹙起,往日她去落尘那里听曲儿,也就是图个清静,可现在好像无谓招惹了风—流债。
她耐着性子对落尘道:“留在我身边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她只能给落尘更好的生活,却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那少帅让我自己选择吧。”落尘抬眸看着阎霄,眉眼温顺,眼底却是坚决的。
阎霄便也不再说什么,起身瞥了一眼桌上的古琴:“这琴有些年头了,改日我让副官找个老师傅帮你翻修翻修。”
她说完,本抬腿要走,去被落尘站起叫住了:“少帅!”
“嗯?还有事?”阎霄扭头看她。
落尘扯出一抹笑:“时候不早了,少帅若是无事,可以留下吃顿晚饭吗?”
阎霄看了看这天色,她也确实没什么事,而且每次跟落尘在一起都清静,就点头道:“好,那在这吃晚饭。”
落尘终于开心的笑了一声,着急把阎霄请如屋内:“那少帅你进去坐着,我叫小彤去准备!”
阎霄一向觉得落尘是个不喜怒于形的女子,现在看她脸上的笑,也觉得心情变好,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呢!
“好了,你别忙着了,让丫头们去忙就好,没事给我弹个曲子吧!”阎霄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眯眼笑着。
落尘连连点头,把外面刚擦拭过的琴让人搬过来……
落尘一向知道阎霄的喜好,叫人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色。
阎霄此时不知,这深宅大院里,她作为一个男人的身份留在落尘这里吃了顿晚饭意味着什么。
不消半天的功夫,就穿到了白蓁蓁的耳朵里。
已入秋的天,已经黑得很早了。
阎霄吃了晚饭天就黑了,起身离开长乐院。
昼夜温差大,阎霄刚出了院子,又吃了晚饭出了点薄汗,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身上发冷,忍住不打了个喷嚏。
阎霄没当回事儿,快步回了自己的别院。
她人刚走到客厅里,便有下人走上来拿着一封信递给她:“少帅,封会长差人送来一封书信给您。”
她倒是有些意外,伸手接过来,拿着那封有些重量的信便上楼了。
卧室里,她坐在椅子上拆开信封,一张纸上只写了寥寥几句话:
不动脑子的事情少做,少帅不如考虑一下陪睡的事情,毕竟我这个人更容易沉迷温柔乡。养好身体等我……
信封里掉出一包西药,上面印着感冒药的字样,还有封亦烆亲手写的“早晚各一次”的钢笔字样。
阎霄不屑的冷嗤,手里的信纸被她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了,至于那包感冒药,她也就随手仍在了桌子上。
说她不动脑子,这家伙是还没尝到她的厉害,到时候不要下跪求饶才好。
去浴室里冲了个澡,阎霄便睡下了。
也不知怎么的,她一沾床就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就睡着……
卧室里的窗户开了半扇,夜里风已经很凉了,吹动窗帘落在阎霄的脸上,蔓延了满室的冷意。
可阎霄睡梦里却觉得自己很热,浑身上下都闷热得厉害,仿佛大夏天被关进了密不透风的屋子,额头冒起薄汗,又被冷风一吹,浑身不由得发颤。
她像是被梦魇住了,脑袋慌了几下却醒不过来,眉头拧得深重……
窗户忽而被一很疯刮得更大,本就半人多高的窗户这会儿突然灌进房间里不少冷风,窗帘猎猎作响,阎霄低吟了一声,便从梦靥中睁开眼,头顶是黑漆漆的天花板,光线太暗。
她睁眼愣了一会儿,发觉自己一身汗,浑身温度很高,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发晕,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这才发觉自己好像真的体温过高发烧了。
阎霄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心里头暗骂封亦烆这个乌鸦嘴,还专门拿几片药来诅咒她!
虽然心里这么嘛,阎霄很清楚封亦烆送来的那几片西药药效很快,于是没开灯就掀开被子下床,身上只穿了睡衣,朝之前仍药的桌子走过去。
眼睛适应黑暗后,能很准确的找到桌上的拿包西药,阎霄拿在手里,才想起应该倒杯水,这大半夜的她只穿了睡衣,也就懒得再叫下人过来,于是又走到床前去开灯,一转身却看到一个朦胧的黑影坐在她的床边,轮廓是个男人的。
“谁!”
阎霄被惊到一秒后,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去拿桌子上的枪,卧室里就突然明亮了起来。
她还没拿到枪,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腕,墨行止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刻,阎霄以为是不是遇到鬼了,睁大眼睛,很不符合她风格的倒抽一口冷气,问了个白痴的问题:“你是人是鬼?”
墨行止松开又靠近一点,往女人身前贴了贴,黑色的眸低混着笑,挑起眉梢惊异的问:“少帅见过的鬼都长我这样?”
阎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晃了晃脑袋,扭头看着大开的窗户,这里可是三楼,“你从窗户进来的?”
男人不否认:“不然呢?少帅以为我飘过来的?”
阎霄面色冷下来,伸手甩开男人的手,后退一步,瞥了眼桌上的枪还是没拿起来:“大半夜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阎霄说着,不自觉的紧了紧自己身上睡衣,虽然松松垮垮的,可依旧能暴露她女性的特征,尤其是胸前,因为布料太薄了。
墨行止瞥了一眼她的动作,菲薄的唇角上挂着邪气的笑意,扭头在这卧室里看了一圈,拉起椅子坐在上面,语调浅淡的道:“大半夜的,有点想少帅了,所以过来看看啊!”
阎霄心里则盘算着,最近大帅府的守卫这么松懈了?墨行止这么个大活人竟然能混进来!明天要好好找副官去训训了!
“墨老板,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怒我,我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你想早点去见阎王,我可以送你。”她就站在离男人两步远的地方,面色泛着冷意,虽然手里没拿枪,可气场十足,一副分分钟要了他的命的架势。
男人抬眼看着她,不咸不淡的问:“那封会长呢?他好像也知道少帅是女儿身吧?少帅对他的容忍度是多少?”
阎霄朝男人靠近一步,眼底泛着冷光:“你跟他不一样,我可以随时取了你的姓命,我不可能让一个威胁活在我的眼皮子地下。”
“言则,少帅却不能随时取了封会长的命,是么?”墨行止看着她,唇角勾着一抹邪气的笑,跟阎霄的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他的命我早晚会取。”阎霄觉得,封亦烆的命或早或晚都是她的。
墨行止笑了笑,目光却移到了女人垂在身侧的手上,淡淡的问:“手上拿的什么?”
阎霄被男人这么一问,倒是受到了提醒,抬手看了看手里的感冒药,没搭理他:“墨老板没什么要说的就走吧,或者你想让我叫人送你走,到那时走不走得掉就不好说了!”
抬头间,男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跟前,挡住了头顶明亮的光线。
然后,一个微凉的手掌落在她的滚烫的额头上,轻轻一探,便道:“发烧这么严重,吃了他给的药恐怕也没用!”
说着,墨行止伸手拿走她手里的药包,抬手精准的扔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