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霄脸色一变,从沙发上站起来,对落尘说了句:“你们玩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她说着便头也不转的快步跟副官出了客厅。
“哎,怎么刚坐下就走了呢?”阎听云坐在沙发上大喊。
落尘则停了手里的钢琴,抿唇无奈的看着阎霄离开的背影。
……
书房里,阎霄坐在桌子前问陈副官:“确定行程了没有?”
陈副官严肃的道:“商会里的人刚报过来的,说封亦烆计划去京都城探亲,好像是为了给谁过生日,应该是私事,身边不会带人。”
阎霄蹙眉想了想:“生日?给他父母?”
陈副官摇头:“不像,据汇报来的兄弟说,送的是一条钻石项链,说不定啊是给哪家小姐过生日呢!”
阎霄抿唇,没吭声。
陈副官以为她还会问,就一股脑的接着道:“钻石项链多贵啊,我估摸着应该是给什么青梅竹马或者订了婚的未婚妻买的,他长成那样,靠脸吃饭都有一堆富家小姐上赶着了!”
阎霄开始蹙眉,不耐烦的打断:“我让你打探他的行程,你给我跑出去八卦,谁关心他回去做什么,给哪家小姐过生日?快说,明天几点的火车?”
陈副官的赶紧噤声,规矩的站好:“明天晚上六点,从奉都火车站出发,火车必然经过子午岭。”
“好!”阎霄一拍桌子,勾起唇角邪肆的低笑:“这次就让他有去无回好了!”
陈副官嘴角一抽,他着实有点不理解,少帅为何就跟那封会长结了那么大的仇怨,这次可是玩真的,到了土匪手里,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阎霄又忽而倚在身后的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抬眸问陈副官:“副官,子午岭上的土匪是楼氏兄妹吧?”
陈副官点头,“是他们,楼弋和楼千娇两个人在子午岭从小长到大的,是地地道道的土匪,近两年在方圆几百里,有山路的地方都是出了名的难缠。”
阎霄其实早知道他们,之所以留着这帮土匪没去剿灭,是阎霄觉得这帮人今后倒是有利用的空间,一来他们不伤老百姓,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二来,子午岭地势险峻复杂,是两大山脉的交会处,强行剿匪得不偿失,也不能长期派兵驻守在山。
奉都城跟子午岭相隔三百多里,两者相安无事,在阎家占据江北这一带以来,并没有起过冲突。
“去派个人,偷偷给楼氏兄妹的人放个风,就说明天夜里富江商会的会长要经过子午岭。”阎霄扶陈副官吩咐。
“是,少帅!”陈副官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还是回应。
“另外,不能让子午岭的人知道是咱们放的风声!”她嘱咐道:“这中间的利害,你应该清楚吧?”
陈副官连忙点头:“明白,少帅!封亦烆是生是死,都跟我们没关系!”
阎霄挑起一边唇角笑了一声:“明白了就去办吧!”
这一次,阎霄觉得就算封亦烆有命能回来,那至少也得脱层皮吧!
还千里迢迢回去给一个女人过生日,这次你的钻石项链怕是送到土匪手里了……
……
封亦烆正坐在院子里跟唐湛下象棋,手边放着一个包装好的锦盒。
下人带这个穿黑色布褂的男人走过来,对他道:“先生,人来了。”
封亦烆落下旗子后抬头,看了看那人,把手边的锦盒递给他:“你把这个锦盒交给京都城林公馆里的林小姐,就说我事务繁忙,赶不回去,祝她生日快乐。”
那黑衣男子点头:“好的,封先生!”
人走后,唐湛吃掉了他一个前卒,放下棋子后抬眸道:“不是定了明天的火车票,又不回去了?人家林小姐可是巴巴的望着你呢!”
封亦烆嗤笑:“你以为阎霄会这么轻易的让我离开江北?”
唐湛挑眉,不冷不热的道:“怎么?那女人你还是搞不定,要杀你?”
“除了这几天的小打小闹之外,如果她不傻,定然会抓住这次机会,当然……她要是已经舍不得杀我,那就另当别论了。”封亦烆虽然不知道火车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可他能预知,在出江北之前,阎霄一定会有些动作的。
唐湛嗤笑:“你玩性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如果林小姐将来知道她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我觉得那场面应该更精彩?”
男人脸色浅淡,半瞌着的眼眸落在桌子上的棋盘上,只是淡淡的道:“你跟清致什么关系?”
唐湛摇头:“没什么关系。”
“我还当你移情别恋不找华大小姐,要替清致出头了!”封亦烆一个跳马,猝不及防的将军。
然后他站起身躯,转身朝客厅里走去,扔下一句:“伤好了就别在我家烦我,自己找地方住去,哪天如果有女人来找我,我会觉得你很碍眼!”
唐湛脸色一暗,垂眸看了看被将军的棋盘,扔了手里的棋子。
第二天下午,封亦烆出发去了奉都城火车站。
他在火车里定了个小包厢,手上也没带什么行李,因为他很清楚这一趟回不去的可能性很大。
路上是未知的。
下午六点二十分,火车启动。
不出一个小时就出了奉都城,火车车厢里还算清净,封亦烆看了一会儿书,叫了一份晚餐,然后准备休息。
火车呼通呼通的声音频率均匀,封亦烆在临睡前拉开了面前车窗的窗帘。
隔着火车车窗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偶尔能看到外面车窗很远的地方亮着几处灯火,也是一晃而过。
他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自然是睡不着的,看着车窗外越来越黑的夜色,觉得无聊,就闭目养神。
不多时,火车会时而发出一阵鸣笛声,行驶的声音发闷,封亦烆知道这是在穿越山洞。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多山丘陵地区。
封亦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在想,这次阎霄又会出什么损招,他明明警告过这女人,如果他死了她的秘密也会被公之于众,她竟然还明里暗里的不知道叫人暗算过他多少次……
男人这么想着,不自觉的唇角有了细微而不可察的弧度。
呜——呜——
一阵轰鸣声后,火车又一次进入了山洞里。
噪音过大,导致车里的人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封亦烆警惕的睁开了眼睛,可头顶的灯子“刺啦刺啦”闪了几下后,竟然灭掉了。
他把目光朝包厢的门口看了看,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好像是整节车厢都断电了。
火车正穿山越岭,又突然断了电,正是出事儿的好时机,封亦烆干脆从床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人脚还没落地,就隐约听到包厢的门细微的响了一声。
男人唇角一勾,拿了桌上的枪直接上膛……
门口悉率的声音其实被火车过山洞的噪音掩盖的很好,同时也掩盖了封亦烆的动作。
门……缓缓的被打开了,两个身形矫健的人穿着一身黑衣,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一个滚身从门口一前一后的进来,直接朝单人床上扑了过去。
两个人分别在床头和床尾站着,手里拿着一根绳,迅速的朝床上扑过去……
“人呢?”
“会不会情报有误,走错包厢了?”
两个人一惊,在床上扑了个空,又迅速警惕起来,扭头在包厢里找人。
啪——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束火苗亮起,照亮了男人英俊薄冷的一张脸,在火苗晃动的闪烁下,暗黑而邪肆,一对眸子里混夹着轻蔑与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