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拽开男人的手,却被封亦烆给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把她的手臂直接扣在身前,长指落在她扣错了的湖蓝色丝绸盘扣上,轻轻的解开两颗,重新对上位置扣好。
过程中,男人因为贴近,气息一直落到阎霄的脖颈处,叫她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目光不知道该放哪里。
盘扣扣好,封亦烆也始终从后面拥着她,温热的气息拂落,“看来阿霄真的没有穿过女装。”
男人声腔中带着浅浅的低笑。
阎霄则把这理解成了嘲笑,脸色一沉,手肘撞在男人的胸膛上,直接把他推了出去,“没穿过又怎么样?这么单薄,大冬天你想冻死我?”
封亦烆便又往后退了两步,把先前挑好的大衣披在阎霄身上:“自然不会,试试这件外套。”
看上去很轻薄,穿上倒是沉甸甸的,很保暖。
阎霄穿上这淡紫色的呢子大衣,刚好把内里的旗袍裙摆露出一道湖蓝色花边,看上去简约又新颖,也不觉的累赘,很适合她。
男人便把目光落在她只穿了一双袜子的双脚上,拉着她坐下:“试试这双鞋子合不合脚。”
阎霄被男人拉着,目光落在那一双高跟鞋上……
她从没穿过高跟鞋。
是一双很简单的款式,而且男人考虑到她怀孕,也就挑了一双极其低,而且很稳的鞋,可是……阎霄有些犹豫。
踩在底板上的脚因为没穿鞋,男人能明显的看到她脚趾头局促的动了动,坐在原地,没有接高跟鞋。
于是,封亦烆蹲下,“我帮你穿。”
“别……我……”
阎霄来不及阻止,男人已经拿着她的一只脚,先脱掉了脚上的袜子,露出赤白的脚掌,一手能握住,温柔的帮她鞋子穿上,然后,另外一只脚……
阎霄有种莫名的感受,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有人把她当个女孩子宠着,不再是战场上那些打打杀杀,她可以回归正常的女人生活,哪怕只有那么一会儿。
“来,站起来试试合不合脚。”
封亦烆拉着她的手,示意她站起来。
阎霄看着自己的一双脚,她从来只穿过男士的皮鞋和军靴,猛地穿上这种女式精致的鞋子,连她自己都不适应。
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镜子前走过去。
镜子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女人的模样,明眸锆齿,短短的头发很有特色。
她看着这样陌生的自己,有些晃神。
“怎么样?衣服和鞋,都合身吗?”男人走到她身边,侧首问她。
封亦烆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熨烫妥帖的西装,跟她站在镜子前,画面看上去倒是出奇的般配。
阎霄慌躲开目光,点了点头:“合身,刚好。”
她说完才心头一惊,这男人怎么知道她的尺码,竟然给她挑选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刚刚好的。
当然,她没有问出口。
封亦烆又帮她挑了一套洋装,红色的连衣裙,百褶裙的裙摆下还有曲折的蕾—丝花边你,颜色衬托得肤色更加白皙明亮,而且她在这个时候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有种说不出的应景。
出服装店的时候,男人手里拎了不少购物袋。
临走前,阎霄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封亦烆却拉住了她:“反正别人都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不如就这么出去?”
“不要!”她立即拒绝:“我不习惯!”
封亦烆却没给她拒绝的几乎,直接牵着她的手就朝店门口拉,并故意贴着她耳语:“可是我很想让旁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阎霄脸上突然一红,因为身上的衣服太过陌生没什么安全感,她连甩开男人都没有做到,而且一被拽出了店门口,她就又舍不得松开男人,指望他能帮她挡住一点路人透射过来的目光。
一出店门,他们两人就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阎霄穿了女装,认出她的人更少,可还是有很多人都朝她看,因为很少有女人剪这么短的头发。
可是,她英气的一张脸又格外的吸引人,五官精致又耐看,又跟封亦烆走在一起,只要他们经过的地方,总有不少人朝她看过来。
阎霄脸色微微发热,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心里有些恼:“封亦烆,你挑这衣服行不行,为什么他们都一直盯着我看!”
她低着脑袋,压低了声音问男人。
封亦烆起初觉得很好,瞅着旁边羡慕的目光,很受用的道:“他们看,是因为阿霄太好看。”
而且……是他的女人。
阎霄觉得无聊,默默吐槽一句:“男人果然都只喜欢漂亮女人,肤浅!”
被她这么一说,封亦烆才恍然警觉,拉着阎霄快步往前走,后悔没让阎霄换衣服,他的女人凭什么让别的人觊觎。
阎霄也感受到了封亦烆加快的脚步,可她穿的鞋子毕竟跟往常不同,走的不快,刚抬头要提醒男人,立在街道的人群中,不远处的男人便闯入了她的眼眸。
墨行止。
他跟往常一样,穿了一件暗色系的手工定制西装,颀长的身形立在一个卖香囊的摊贩前,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好多天不见,他依然是老样子,英俊甚至轻挑,此刻却盯着她的目光逐渐发暗。
封亦烆也看到了他,并且明显的感觉到女人的脚步在缓缓的放慢。
墨行止站着,远远望着街道上的两个人,本就是吸引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他怎么能看不到。
而且,阎霄穿了女装。
他曾经送过她一个发簪,并对她说过:阿霄穿女装一定很美。
他以为,他总能看到她穿女装的那一天。
如今,他看到了,可惜她不是为他而穿。
封亦烆率先拉着阎霄朝墨行止走了过去,等阎霄意识到之后,开始挣男人握在她手上的手:“封亦烆,放开我,你干什么去!”
男人菲薄的唇角一勾,透出一个轻薄的冷笑:“不干什么,不过许久不见墨老板,想跟他聊两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