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歌没有理会到这两个人心里在想什么,阿才见姜笙歌就这么草草的给自己介绍了一句,便自己问道:“羊角儿姑娘,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一个人来中原的?”
羊角儿看到了他眼中对自己的好奇,这也不奇怪,很多人看见她都会好奇,不过她也没有必要跟每个人都解释一下她的身份来历。
“本姑娘想去哪就去哪,没人管的了我,难道姑娘就不能闯荡江湖了吗?”
阿才原本是对羊角儿有几分好奇,没想到要惹她不快,不过这个小姑娘也太心直口快了,嘴上是个不饶人的,以后还是少得罪。
于是他讪讪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姜笙歌看了这两个人的互动,不由觉得好笑:“羊角儿,这是我的亲信,不是什么坏人,他对你也没有别的意思。”
阿才连忙笑着称是,羊角儿撇了撇嘴,姜笙歌也对阿才嘱咐道:“羊角儿是我的朋友,一会儿我要是忙不过来,你就帮忙看护着点她。”
阿才自然一口答应,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小姐,羊角儿姑娘看起来像是功夫不错的样子,为什么还要我看护着呢?”
“我是让你看护着跟她接触的人。”姜笙歌解释:“酒楼里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若是有人找事,别让羊角儿出头,把人给打伤了。”
“笙歌!”羊角儿不忿道:“我那么像爱惹事的人吗?”
“你不是像,你原本就是。”姜笙歌直接道:“我若是不找个人看着你,是不能放心的。”
前几日遇到采花贼的事,姜笙歌还记得很清楚,虽然若不是羊角儿,也不可能那么快的把人抓到。
羊角儿还是比较听姜笙歌的话的,虽然比较不满于对她的安排,但也不好说什么:“好吧,我知道了。”
姜笙歌笑着摸摸她的头:“好了,这才乖嘛。”
虽然这才是阿才第一次见到羊角儿,但是一看这姑娘就不是个好惹的主,但是在他主子面前居然能这么听话,忽然他对姜笙歌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嘱咐好了这两个人之后,一路总算相安无事到了酒楼门前,姜笙歌看着酒楼上面挂着的红布,红布下面就是酒楼的招牌,一时间仿佛回到了酒楼刚刚开业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重生不久,一心想着要做点什么,才能弥补回来自己缺失的安全感,后来一步步摸索着开起了酒楼,还做了不少事,遇到了不少人,直到现在,她才算知道,真正为自己而活着是什么滋味儿。
因为是二次开张,所以姜笙歌没有想到要办的很隆重,只邀了几个要好的亲朋过来,除此之外,就是楚云深和陆璎谦,姜笙歌一下马车,便看见楚云深在门口等着她,姜笙歌向几人拱手打招呼,几人都心照不宣,一一回了礼。
“笙歌,好久不见了。”姜笙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男装打扮的楚云蕊正笑嘻嘻的看着她,姜笙歌笑着问她:“云蕊,你怎么来了?”
“原本三哥是不让我来的,可是谁让我听到了,第一次的时候我就没赶上,这回总不能把我落下了吧?”
楚云蕊在宫里待的烦闷不已,早就想出来找姜笙歌玩了,但是听她三哥说,姜笙歌最近很忙,没空跟她玩,只好一直没有出宫来,碰巧这次有机会,便跟着他们一道出来了。
“哦,只有你三哥不让你来吗?你的谦哥哥呢?”姜笙歌打趣她道。
楚云蕊看了一眼陆璎谦,见那个人也浅笑着望着自己,顿时红了脸,轻推了一下姜笙歌:“你说什么呢,今日我们是来贺喜的,难道你要一直让我站在这里不成?”
吉时差不多快到了,姜笙歌也不再多跟他们多说,她指挥小二将牌楼上的红布扯下,依然是四个烫金大字,天下无双,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亮。
围观的人都鼓起了掌,几个人在姜笙歌的邀请和炮仗的声响中进了酒楼。
姜笙歌早就让人安排好了上等雅座,如今酒楼翻新一气之后,更显得宽阔大气,光供权贵之人享用的雅间就有好几个,桌椅窗棂都换了上好的木材,菜色与菜牌也换了一新,同时菜价也往上面翻了一倍。
羊角儿看着流水牌子,上面的菜价还真是不一般,不由惊叹道:“笙歌,这菜定价定这么高,你能赚回来钱吗?”
姜笙歌把牌子从她手里抽出来,递给小二:“京城这个地方,只要有好东西,就不怕没有人买账,况且我这里有贵人相助,自然不愁有客上门了。”
羊角儿看了一眼楚云深,知道姜笙歌说的贵客就是他,楚云深也是很给姜笙歌面子,特意穿了一套锦衣华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出身。
除了楚云深,还有楚云蕊和陆璎谦,每个人都着实打扮了一番,一看就是非同凡响,京中的人大多都是认识楚云深和陆璎谦的,能和天潢贵胄沾上一二分,是很多有钱无权之人追求的事情。
楚云深见羊角儿看着自己,笑道:“羊角儿姑娘,这几日在京中玩的可好?”
羊角儿点点头:“京城很好玩,笙歌也带我去了好多地方。”
“下次可以去我哪里玩。”自从羊角儿去了楚云深那里,他手下跟羊角儿过过招的,见过羊角儿功夫的人,对她都好奇的很,还想让这个小姑娘再去那边跟他们比试。
“三哥,你说的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不知道?”楚云蕊好奇道,难道有这个小姑娘去过,她却不知道的地方吗?
陆璎谦给她夹了些菜:“是王爷办正经事的地方,就算带你去你也不会愿意去的。”
“哦。”楚云蕊失望的点点头:“那就算了,我对那些打打杀杀的地方不感兴趣。”
姜笙歌看了楚云深一眼,她原本以为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人知道,没想到陆璎谦和楚云蕊都一清二楚,不过陆璎谦一直是楚云深的亲信,而楚云蕊。
姜笙歌悄声问身边的楚云蕊:“你跟陆将军,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楚云蕊抿唇一笑:“你别胡说,没有的事儿,只是因为三哥的关系,我们才走的近了些。”
姜笙歌可不觉得是这个原因,她倒是觉得这话应该反过来说,楚云蕊是因为陆璎谦,才跟楚云深的关系更亲密了吧。
看破不说破,既然楚云蕊害羞不愿意承认,姜笙歌也没在多问,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大菜,羊角儿眼都发直了:“这菜也太讲究了吧。”
为了这开张菜能讨个好讲究,姜笙歌也着实花了不少心思,请了南方师傅来亲自掌厨,除了在菜的色泽香味上面,连刀工都十分讲究,看着那盘子上面精致的切花,羊角儿都不太敢动筷子了,生怕亵渎了这么好看的菜。
“今日酒楼重新开张,多谢几位来捧场。”姜笙歌端起酒杯来道:“以后酒楼还需要诸位的多多关照。”说罢将杯中的酒饮罢,几个人便动起筷子来。
楚云深给姜笙歌盛了一碗蟹粥:“又不是生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先喝完蟹粥垫垫,酒喝得太急容易上头。”
姜笙歌把碗接了过来,手心里的温度很暖,她将粥缓缓喝下后道:“我说的是客气话,也是实话,没有你们的帮忙,我这酒楼也不可能办成今天这样。”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流,姜笙歌心里一阵欣慰:“原来自己做生意是这样的感觉,活了这么多年,好像第一次为自己而活似的。”
楚云深听着她这老气横秋的话有些好笑:“你才活了几岁,便生出这些感慨来了?”
姜笙歌没有说话,她经历过的事,是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感同身受的,而楚云深却从她的话中感受出了另外一种意思,姜笙歌从小在深宅中长大,见得最多的自然是宅门中的琐事,但她却不甘心受困于方寸之中,想要开拓出自己的抱负来。
如今她也算得偿所愿了吧,作为一个女子,拥有了别的女子无法想象的东西,楚云深看着这个让他为之动情的女人,初见她时,是被她的容颜所吸引,但是后来,却让自己渐渐的深陷了下去。
他母亲的结局告诉他,人这一生,不能太相信情,但是情之所至,谁又能把握的住自己呢?
姜笙歌作为老板,不能总是躲在这里偷闲,她坐了一会儿之后,便想要到楼下去招呼客人,今日来的不光是平日喜欢光顾的老主顾,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京中贵族,这些人若是打点好了,以后可是能帮到不少的忙。
楚云深见姜笙歌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一同去吧,你一个人也招呼不过来。”
说着楚云深越过姜笙歌,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