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提笔却顿住了，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只学会了说天国话，天国字还不太会写。”

姜笙歌便将纸拿过来：“你说，我来写。”

他说一句姜笙歌写一句，写完之后，姜笙歌把地址装进自己的衣袋里，不忘提醒摊主：“你这香料特别，香水也不错，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多合作，京城里有的是有钱人，所以不愁没生意做，你还是赶紧学学天国字吧，对你有好处。”

摊主连连应下：“小姐说的是，希望咱们以后能好好合作，对了，我叫阿姆利，不知小姐名讳？”

“你叫我夜笙便可。”姜笙歌告诉他自己开酒楼用的名字：“以后若是你想联系我，直接送信到京城的酒楼天下无双便是，我是那里的掌柜。”

阿姆利连连称赞道：“怪不得我看小姐不是普通人，您能在京城开起酒楼来，确实不一般，怪不得别人都说，天国出奇才，我来这里做生意还真是来对了。”

姜笙歌也觉得，这人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就算是用在饭菜里的香料并不受欢迎，至少这香水也可以算做一条销路，在京城里那么多富家小姐，这种东西是不愁卖的。

打定主意之后，姜笙歌又跟他聊了聊做香料香水的细节，知道他们家乡特产这种可以制作香料的植物，但是因为疆域狭小，又没有多少人喜欢到外面做生意，所以基本上还是在自己国内流通售卖。

“我们加斯国盛产这种香料，但是其他资源十分稀缺，若是能和天国合作往来，肯定对两国都是有益无害的。”阿姆利家里就是做香料的，但是他不甘心于埋首在田间，便不顾家人反对出来做生意了。

姜笙歌倒也听说过加斯国，这确实是个资源有限的小国，但若是打开国门，能和他们合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那就说好了，以后书信联络，我再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姜笙歌和阿姆利道别之后，带着一堆香水香料离开了他的摊位，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一个人，怀里的东西马上就要掉了，却被那人一下捞了回来。

“怎么走路这么不当心？”姜笙歌撞到的人却是楚云深，他原本走在街上无意中看到了姜笙歌，本想过来打招呼，没想到姜笙歌低着头便往他的身上撞，差点把这一怀的东西弄到地上。

楚云深把姜笙歌抱着的东西都拿到自己手里来，姜笙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你怎么来这里了？”

楚云深挑挑眉：“怎么，许你来就不许我来了？这街上这么热闹，我还从来没有来这转过，正好今日没什么事了，便过来看看，你这大包小包的买的是什么东西？”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姜笙歌回答他：“这是我从哪个加斯国人手里买来的香料，里面还有装着香水的琉璃瓶，可被弄碎了。”

楚云深不解：“你买这些东西要做什么？”楚云深不理解，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和香有关的东西，他们京城又不是没有。

姜笙歌给了他一个你什么都不懂的眼神：“这跟京城的香当然不一样了，这香奇特的很，有的能洒在衣服上，有的能放到菜里面，让菜更香，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不就是跟熏香一样的东西么，不过我不懂的是，为什么要把自己身上弄的那么香。”

他其实想说，你不用往身上涂什么香料香水，你原本的味道就已经很好闻了，但是这话说出来又太过孟浪，姜笙歌肯定会生气的。

姜笙歌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怀好意，眯着眼睛问他：“你在想什么？”

楚云深一脸无辜的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想啊，既然你喜欢，那多买一些也没什么，咱们看看这边摊上都有什么吧。”

说着拉姜笙歌走到一个卖首饰的摊位上，姜笙歌一时被这些亮晶晶的首饰所吸引，没有再纠结于楚云深的所思所想。

这个摊位上面的首饰看着不是很精贵，但胜在做工精致巧妙，摊位后面坐着几个妇人，这些首饰应该是她们做成的。

姜笙歌拿起一个小巧的耳环，是由不知是真是假的翡翠做成的，圆溜溜的很是精致可爱，楚云深见姜笙歌喜欢，便付了她们钱，妇人收过银子笑呵呵道：“这位公子对夫人这么好，你们肯定会恩恩爱爱，长长久久的。”

姜笙歌一时顿住，反驳也不是，辩解也不是，只好低下头去不说话了，楚云深却是满脸笑意：“那就借您吉言了。”

楚云深从姜笙歌手里拿过那对耳环：“来，我给你带上。”

姜笙歌不知怎的，看着楚云深给她带耳环时那个笨拙又专注的样子，一时没能拒绝，等到楚云深把两边的耳环都带好了之后，她抬起头来看着楚云深，耳朵边上的两个小球一晃，整个人更显得清秀可爱了许多。

楚云深笑了笑，夸赞道：“真好看，夫人戴什么都好看。”

听着这个称呼姜笙歌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嗔道：“谁是你夫人，别瞎说了。”

说着便走开了，楚云深跟在她后面，回味着她那像是撒娇一样的抱怨，轻笑道：“既然收了我的耳环，便是我的夫人了，方才那几个大娘都说我们般配呢，你还想抵赖吗？”

姜笙歌哼了一声：“想要娶我做夫人，你还差的远着呢，两个小小的耳环就能收买我？那是不可能的。”

“没关系，我们家家大业大，多少耳环都有，任凭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弄来，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不知不觉的走了半条街，街上人声鼎沸，卖什么的都有，吆喝声，讨价声，仿佛都没办法干预到这两个乐在其中的人，一高一低两个声影走在街道上，看起来无比的般配和谐。

忽然间姜笙歌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身来便看见了羊角儿气哼哼的脸：“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买东西的吗？怎么我就逛了一会儿就见不到你的人影了，该不是你又后悔了吧？”

姜笙歌话还没说出口，羊角儿一扭头看到了旁边的楚云深，了然道：“哦，原来是你们两个碰到一起了，我就知道，只要有楚云深在，笙歌肯定会把我忘在一边的。”

楚云深对她这个说法很满意，勾唇笑了笑，大方道：“羊角儿你想买什么，尽管去挑，一会儿我付钱就是了，你跟着笙歌确实也辛苦了，是该好好犒劳一下。”

羊角儿嘿嘿一笑：“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着她还对着姜笙歌哼了一声：“你看看人家多大方，再看看你，这就是差距。”

姜笙歌好笑的摇摇头，对这个羊角儿实在没有办法，看着羊角儿转头到旁边的一个摊子上挑了东西，指了指楚云深朝店家道：“那个人付账。”

楚云深便上前把钱递给了店家，姜笙歌拉过羊角儿来道：“你也真不客气，他说给你付账你就信了？”

“楚云深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说话不算话呢，而且他有钱的很，我反正不心疼，难道是笙歌你心疼了？”

“什么心疼不心疼的，我是觉得你这样用别人的钱不好，你可别太过了。”

羊角儿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会适可而止的，反正是他答应我的，你就放心吧。”

姜笙歌看着高兴的羊角儿实在是很无奈，但羊角儿显然已经不听她的劝了，楚云深走到她身边道：“羊角儿这段时间确实也辛苦了，让她开心开心也好，你就别多心了。”

楚云深怕姜笙歌又要和他争辩，连忙转移话题道：“你也看到了，现在这里已经步入正轨了，咱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姜笙歌知道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太长时间了，心里也早有准备，但是忽然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就算是在这里吃了很多苦，却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和这里的人，回到京城之后，他们又要戴着面具生活了。

“有些东西，不管在哪儿都不会变，只要保持好自己的心，在哪里都是一样。”楚云深知道她的顾虑，安慰她道。

姜笙歌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是在那些需要伪装自己的地方，还是很累的，等我回了京，就该回到皇上身边做事了，更需要小心翼翼，不能出一点差错，若是被人抓到一点错，也许就是万丈深渊在前面等着。”

“放心，万丈深渊，那个地方我也曾待过，然后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现在也都过去了，回头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笙歌看着楚云深的脸，听他说的轻松，但是他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哪里是只言片语就能解释的了的，现在的云淡风轻，都是自己曾经的血泪堆积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