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蓁的话只让莫家人觉得寒毛都竖了起来,看着莫蓁那明明在笑,可是却笑得犹如地狱来的恶魔一般的感觉,众人只觉得心中惶惶,只觉得莫蓁是真的能够做出那种放火烧了莫家的事儿来。
见莫家人都不敢再开口,甚至都不敢与自己对视了,莫蓁这才轻蔑的瞥了瞥嘴,看向了三贵,道:“大爷,您可想清楚了?”
三贵迟疑了片刻,终于是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莫蓁的肩膀,像是一个忠厚的长者一般,朗声道:“好!你小子有胆色!那我便答应你,三天后,若是你不能按照约定还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多谢。”
终于,三贵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莫家,直到三贵等人走了老久,莫家都依旧是静谧的可怕,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秦氏和莫云清、莫云荷三人才终于开始低低的发出了呜咽声,那种带着一丝隐忍和劫后余生的哭声,听得莫蓁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揪住了一般难受。
“娘,你们先回去整理一下吧,没事的,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莫蓁安抚的对着秦氏三人道,随着莫蓁的这话出口,秦氏三人的情绪终于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此时的她们根本六神无主,可是对于莫蓁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莫蓁就像是一根浮萍一样,在落水的人眼里,她就是救赎,就是希望。
秦氏她们回了屋,莫蓁淡淡的看了在场的莫老爷子等人,眼底带着疏离和冷漠,随即也是转身跟着莫广安一起扶起了莫广平就要走。
莫广乐见状,连忙叫住了莫蓁,不满的道:“莫四郎!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了啊!三天后还一百两银子?亏你想的出来!我倒是想要看看三天后你是怎么哭!”
“我拿不出来,爷奶不是可以拿得出来吗?”莫蓁冷笑着看向了莫老爷子和钱老太,淡淡的反驳。
“你说什么?一百两银子我们家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哦?”钱老太一听要从她这儿拿银子,顿时就跟看着贼一般的瞪着莫蓁,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
“就是就是!而且这一百两银子分明就是大哥自己欠下的,大哥卖儿卖女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就算家里有银子,那也是咱三房分的,也不能都拿给大哥吧?如果都给了大哥,咱们还要不要活啦?”
莫广乐一听莫蓁打家里银子的算盘,连忙跟着钱老太附和道,在他看来,家里的银子都给只给他们二房,捎上老三不过也是面子上好听罢了!
莫广平此时的脸色阴沉,他本来虽没有想过要争什么,可是在刚刚那种状况下,他的这些亲人的冷血和无情都已经让他彻底对这个家死了心。
莫广平看向了莫老爷子开口道:“阿蓁说的没错,爹娘,打从我十三岁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在镇上学做木匠手艺了,如今我已经四十四了,我给这个家挣了三十一年的银子!每个月的银子我一分没有留,全部都交给了娘,娘说了要帮我攒着,等以后我有用了,或者是分家了再给我,那么现在,爹娘该是兑现这个承诺了吧?”
听到莫广平冷漠的话,所有人都是十分诧异的看向了他,似乎没有想到莫广平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的爹娘算账。
莫蓁却并不惊讶,这一切不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罢了!
若是莫广平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看清莫家的这些人的嘴脸,还要继续的做他的孝子,做他的仁兄,那自己怕是会直接带着秦氏她们离开。
还好,莫广平没有让她失望。
“你,你说什么?你这个孽子,你怎么跟你爹娘说话的?”
钱老太有些愤怒的指着莫广平,丝毫没有任何愧疚或者是心疼的样子,只是觉得莫广平不该跟她要钱的。
“广平啊,这事儿不是这么算的啊,你这个自己赌钱输了,不该将气撒在我和你娘头上吧?”莫老爷子咳嗽了两声,也是沉声开口主持公道一般。
莫广平此时却再也没有任何退缩,猩红的眼里带着一丝愤怒和失望,他平静的开口道:
“我不过就事论事,抛开其他,我只要一百两银子,还了债,剩下的我也不要,爹娘,难道你们打算昧着我的辛苦钱?”
“怎么算是昧着?啊?你们这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不要银子啊?早花完了!甭找我要!没有!”钱老太直接双手一叉腰,蛮横的拒绝。
“佳柔在家里根本就没有花什么钱,云清云荷她们更加不会花钱,除此之外,家里头的活计都是佳柔一手操持,二弟妹这么多年可下过几次厨房?喂过几次猪?又犁过几次地?就算是花光了,那也不是我的妻女妻儿花的!是谁花的谁就给我还来!”
莫广平的声音刚硬,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连本来也是有些窝火的莫蓁听了,都是不由得要竖起大拇指来,心中只觉得无比畅快,这算是莫广平最后骨气的一次了吧!
“好啊好啊!你这个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东西!感情媳妇儿干点小活儿就是虐待她了?啊?哪家媳妇儿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就你那个野女人矜贵了?”
“就是就是,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我又不是没有干活的?我辛辛苦苦的给咱家培养个状元郎呢!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哪里需要做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啊?”赵氏听到莫广平扯上了她,顿时就不乐意的跟着反驳了起来。
莫广平冷冷的扫了赵氏和钱老太一眼,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吗?没有虐待吗?前些时候,是谁将佳柔打得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是谁在佳柔还在生着病的时候还想要让佳柔去干活的?”
莫广平说这些话的时候,本以为钱老太会有半分的内疚或者是心虚,可却没想到,钱老太不但没有丝毫没有这些情绪,反而还对着莫广平怒目而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对着莫广平动手,一边抬起手一边骂道:
“好啊好啊!那个女人跟你告状了是吧?我就知道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是要来拆散咱家的!现在好了,果然啊,她让你我母子离了心啊!你就为了那个女人来指着我!我是你娘!天杀的哟!早知道当初就不生你了,直接把你塞回肚子里得了,省的你这么来气我哟。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