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引起一系列争吵的游姊,却是端着大碗,一路向着杭家而去。
杭家她倒是见过却未登门一次,见到这青砖绿瓦,和村子里其他的屋子相比,这可不算是院落,而是一座大宅子了。
伟忠听到下来的人传来消息,知晓是游姊上门,连忙就是出门接待,并道:“游姊啊,真不巧,老爷有事怕是不能出来招待了。”
游姊摇了摇手,便道:“无事,家里做了些肉食,便想着给杭爷爷送上一些,不过味道或许是差了些,让杭爷爷尝尝就好,可别勉强吃下。”
“唉唉,我会转告给老爷,老爷知道定是会十分高兴。”一碗肉,对于农家人来说便是一碗上好的菜色,可是对于杭家人来说,真算不上什么。
可是伟忠仍旧是高兴的应了下来,只因他知道老爷是真的很喜欢面前的这个丫头,说不准就是送上来一碗野菜都是高兴。
游姊笑的眯眼,她探了探头,望向外面的院子,问道:“你家少爷呢?他可回来了?”
伟忠脸上的笑意一顿,随即又立马恢复了过来,便道:“回来了,少爷正在做功课,一时入迷倒是不敢打扰。”
游姊像是没有注意般,点了点头,既然杭爷爷与杭晨都无法见到,哪怕伟忠叔不赶人,她留下来也无事可做,倒不如回去。
如此,便告辞离开了。
只是当伟忠热情的将人送出了大门,转身离开的游姊脸上却是若有所思。
她刚才提起杭晨的时候,伟忠叔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的担忧,哪怕很浅,仍旧被她看到了。
至于伟忠叔所说的做功课,对于其他的少爷来说也许没错。
可是与杭晨那小子相处这么多日,从未听他谈起过书本,倒是对功夫很敢兴趣的模样。
码头上人来来往往,人多混杂,什么人都有。
就是几次,听闻过往的商船上面有些珍贵的独本书籍也没见他流露出兴趣的神情,倒是对一些江湖卖艺的把戏时常是看的津津有味。
摇了摇头,游姊也不愿意深究,待明日再问问本人就是。
一路悠闲的晃荡,路过一条小道时,游姊被人唤住。
何氏递过来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的是染红的鸡蛋,她道:“正巧着遇到了你,便帮我带给你小娘吧,我也偷个懒,就不跑一趟了。”
红色的鸡蛋一般都是遇到了喜事才会有,还是极喜的大事。
游姊接了过来,不由问道:“婶子家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还不是多亏了你的小娘么。”何氏面带喜意,嘴角更是止不住的裂开,她道:“咱们家杨义啊,明日就得去镇上当小少爷咯,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
游姊哑然,她实在弄不明白,为何何氏会因为将儿子送出去而感到这般的高兴。
只是终究是别家的事,到底不好开口劝言,只能够希望那刘员外是个和善的人,能够善待何婶子的儿子。
端着大碗出去,回来的时候便是提着个装着红鸡蛋的篮子。
游姊进屋的时候,却发现庭院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一人,不免有些奇怪。
按着说,她虽然是将大部分的肉给带了出去,可是怎么还是剩下一些,以着老屋一些人的性子,哪怕就是肉沫都不愿意放弃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啪。”
一声作响,游姊顺势望去,见到的便是游利仁坐在大门边一脸的怒意。
因为角度有些偏,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便问道:“爹你回来了,我给你端杯水吧。”
“就知道假好心,游姊你可知道你闯了大祸。”龚氏闻言出了房门,一脸怒喝,老屋的人她收拾不了,难不成还不能寻个丫头出出气?
游姊脸上带着疑惑,还真没觉得自己闯了什么大祸。
不过想想就知道定是与那肉食有关,便直接开口道:“小娘,这些先暂且不说,我这有个好消息呢。”
说着,将篮子放在地面上,快步走到游利仁的身边,蹲下来与他平齐,说道:“刚杭爷爷与我说了,他家的庄头要今年要请长工,便想起了我,托我问问爹有没有这个想法?”
“长工?”怒意瞬间消散,游利仁的脸上立马就是浮现了笑意,他连忙就道:“自然有,杭老爷子可有说何时上工?”
“过些日便是秋收,杭爷爷说咱们家自己也有田地,恐怕是忙不过来,便说如果你同意的话,便秋收过后再去上工。”游姊一五一十的说道,其实这些话,杭爷爷早在几日就与她说过,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
倒不是不愿意说,只是得寻个好时机不是。
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哪怕刚才爹心有怒意,现在听到这番话定是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游利仁高兴的不行,杭家在村子里的最少有百亩的良田,哪怕就是奴仆再多也是忙不过来,便每年都会在村子里雇些人做长工。
一日十文的工钱不说还包饭,这么好的活计村子里可是打破了头皮都想去挣一挣,毕竟着要是去到镇上找短工做,工钱不多之外还累得半死,比起在村子里干轻松的活,傻子都知道该如何去选。
这是,杭家的长工可并不是怎么容易就有的做,最起码他们游家人个个都想,却一个都寻不到关系进去。
没想到,倒是女儿弄来了一个名额,还是在秋收之后。
秋收有多忙,就是他这个糟汉子也得脱一层皮,秋收过后不休息个几日,都缓不过神。
而现在,杭老爷子让他秋收后上工,可不就是看在了女儿的份上,才给了他这个特例。
伸手拍了拍游姊的肩膀,游利仁不住的夸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闺女啊。”
游姊脸上带着笑,却未进到眼底。
瞧瞧,刚才还是一脸怒意要教训她的模样,现在不过就是给了一些的好处,立马就像变了一个人,多么的令人可笑。
龚氏却是在一旁生着闷气,当家的都这般高兴了,又怎么会继续教训游姊,她突然想起,这些日子来对着游姊好像没有一次能够如自己的愿,每次都是被这臭丫头针对的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