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拢了拢林芸的头发,这段时间,他们家的伙食变了很多,林芸也不再是瘦不拉几的了,总算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不知不觉,你就这么大了。”
方氏感叹着:“再过个一年多,你也该嫁人了。”
说到这里,方氏眼圈一红。
唯一的女儿这么大,她如何舍得嫁掉。
“娘,这还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呢!”
方氏没说话了。
“我先去做饭了!”林芸说着转身便开始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了。
“芸儿你说的槐花宴是怎么做的啊?”
方氏这会儿缓过来,便过去要帮忙搭把手。
林芸笑了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对了,娘,等会儿杀只鸡吧!”
方氏听了林芸的话道:“也成,我再去买点新鲜猪肉吧?”
这是北堂冥第一次正式在林芸家吃饭,无论如何,方氏都要好好招待的。
林芸淘好米接着将槐花洗干净拌好,接着下锅,先将米饭煮上。
接着她又开始磨刀杀机。
林芸忽然发现家里的母鸡就剩两三只了,本来她家养的鸡就少,她一直忙活着赚大钱,却忘了买点小鸡养着,这鸡一杀,家里就剩下两只了。
看来还得去买一批小鸡苗养着。
前世林芸从一个少女变成少妇,只有她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秦昭是个读书人,这些事他都不会做,更是把君子远庖厨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她当时爱着秦昭,天字出头便是夫,那个时候她觉得秦昭就是她的天。
只是梦醒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秦昭从来没有成为过她的天。
“我来吧!”
北堂冥的声音传来,林芸正打算杀鸡的手顿住。
北堂冥似乎是刚挑完了两桶水,虽然水缸还没满,但是中午饭已经够用了,他看到林芸拿着刀在比划着,生怕林芸伤到自己:“这些活太危险,还是我来做吧!”
她望着北堂冥,北堂冥已经蹲下身子从她手中轻松的接过鸡和刀:“拿个碗过来。”
北堂冥说了一句,林芸照着做了,北堂冥又道:“你离远点,等会儿鸡血溅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林芸怔怔的望着北堂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头涌出来。
北堂冥手起刀落,这种事他做的很利落熟悉。
以前在军营,他们有时候军粮要存着,便会猎些野味来。
那些野鸡野鸭是最美味的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处理过多少只。
林芸只见他手起刀落的割断了鸡的脖子,接着开始放血。
里面的血很快便落进了碗里,足足放了大半碗,平时杀完鸡要将鸡丢远然后让它折腾一会儿的林芸看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北堂冥的压制下,那只鸡都没蹦几下便没命了。
林芸又将准备好的热水倒在一边,让北堂冥去毛。
“你去忙你的吧,好了我叫你。”北堂冥说了一句。
林芸没说话了。
她又深深的望了一眼北堂冥,接着才转身去收拾一边的槐花了。
她准备炒一个槐花鸡蛋,凉拌槐花,槐花肉末,粉蒸槐花,这四道算是小菜,主菜就一份鸡还有红烧肉,再加一份槐花鸡蛋汤,也算是完整了。
一共五个人,绝对够吃了。
菜虽然不多,但是都是林芸精心准备的。
槐花本就带着一股清香,做出来的小菜也很清淡,看着十分美味的样子。
林芸又从厨房里面倒了点桃花酒出来。
中午林义正和北堂冥肯定要喝酒的。
人少,本来按照方氏的意思,让林义正和北堂冥单独吃饭的,她们三个人在厨房随便吃点就行了。
北堂冥却道:“人少,也不用讲这些虚礼了,而且,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林芸总觉得,北堂冥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扫了一眼自己。
她顿时羞窘的很。
方氏听了脸上却笑了,她也不客气,当下拉着林芸和小蝶便上了桌。
“来,尝尝芸儿的手艺,这些菜都是芸儿亲手做的呢!”
方氏笑着道。
林芸听了有点不好意思,目光却看向北堂冥。
北堂冥伸手夹了一块槐花鸡蛋,林芸紧张的望着他,生怕他会说难吃。
北堂冥尝了一口,槐花中带着点淡淡的鸡蛋味,真的很美味。
“很好吃。”北堂冥道。
林芸听了笑了笑,接着只听方氏又道:“再尝尝这粉蒸槐花!”
所谓的粉蒸槐花,不过是粉丝泡软了之后和槐花放在一起,加了水和调料,然后再放进锅里蒸,这样槐花的香气便传到了粉丝里面。
北堂冥尝了尝:“嗯,很不错。”
林芸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男人多夸两句话会怎么样,为什么说话这么干巴巴的。
事实上北堂冥早已习惯了这样,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沉默少语。
一顿饭吃完,本来该很完美的结束的,结果林义正一个太高兴,竟然喝多了。
林芸和方氏将林义正按在了床上,想到刚刚在饭桌上,林义正要和北堂冥拜把子的事情就都很无语。
林芸率先出来:“我爹刚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北堂冥自然不会,他脸不红气不喘道:“我没事的,不过是酒后失言罢了。”
林芸这下心里稍微安慰了一点,不过心里想道刚刚在酒间看北堂冥谈论当今天下格局的时候,那气势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也就是他和林义正谈的太投入,导致林义正直接眉飞色舞,最后喝得大醉,差点对北堂冥佩服的五体投地,要和他拜把子。
林芸真的很好奇,这个人都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他知道的东西那么多?看起来和普通猎户一点都不一样。
但是她没有问,因为她自己都有秘密,所以她不想问北堂冥的秘密。
林芸正打算收拾桌面,却见北堂冥道:“水井打不成了,我去帮你把水缸都挑满吧?”
“这能行么?”林芸有点担忧:“你中午也喝了不少酒呢?要不要休息会儿?”
“这点酒不算什么,出点汗就没了。”北堂冥甚是豪迈道。
林芸猛然想起来这个人说自己的酒不够绵也不够有劲,便哼了声:“那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