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下月初是皇后娘娘的寿辰。
但宫宴一事,皇宫暂未放出消息,她一个民女,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真如她曾经所说的,她能看天运?
赵祯饶生兴趣,叫她说来。
薛江蓠开口道:“宫宴当天,殿下要极为注意安妃娘娘的安全,切记,不要近水。”
闻言,赵祯的眼神讳莫如深。
他打量着薛江蓠,目光中的质疑,显而易见。
薛江蓠打趣说:“殿下还记得吗?我曾经说了我是会看天运的人,能猜到某些事情罢了。”
赵祯忍不住笑出声来,目光灼灼:“这么看来,四小姐是个珍宝啊,要真会看天运,谁娶了你,怕是一辈子仕途坦荡,一帆风顺了。”
这话听的薛江蓠心中发毛。
尤其是对上赵祯的眼神。
于是她连忙否定下来,笑道。
“说笑而已,幼时和一个算命师傅接触过一段时间,懂了点皮毛罢了。
我要真会看天运,那……我也不可能与萧世子和离,被赶出相府,成为满晋城的笑话了。”
这一点,倒是说的通。
赵祯起身,大袖一挥:“四小姐聪慧过人,一般女子还真是比不上,与你和离是萧世子的损失。”
“今日我就不多留了,这会父皇的赏赐应该在路上,你收拾收拾,准备接旨吧。”
薛江蓠大为震惊,她属实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赐?
见赵祯往屋外走,她连忙跟上去,笑着送他出门:“九公子慢走!”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拢。
之所以和九皇子说那些话,是因为前世薛兰芷就是借助宫宴,被赐婚九皇子。
当时九皇子的母妃意外落水,是薛兰芷救起来的,所以安贵妃相中薛兰芷,借机拉拢相府。
这一世,薛兰芷还能那般如意吗?
待那身影消失,元掌柜连忙问道:“四小姐!那位公子真的是九皇子吗?方才我听陶先生说,他就是九皇子!”
元掌柜从来没有见过宫里权贵,一听说这还是皇子,更是激动不已。
他们这药铺才开了多久啊,竟然得此贵客上门!
做梦都能笑醒了!
薛江蓠看元掌柜高兴,还想告诉他等会准备接旨,但话还没说出来,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只见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妇女,从马车上款款而下。
她高扬下巴,大步走到铺子里,瞧了薛江蓠和元掌柜一眼,毫不客气地坐到凳子上。
她伸手,冲元掌柜说道:“我说掌柜的,快帮我包几个马蹄香袋,我听说你们这香袋卖的很好。”
见这女人趾高气扬,不知道是哪家的官太太。
薛江蓠倒也没有理会。
转身去一旁帮伙计研磨药粉。
元掌柜虽不喜,但还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地拿出几个香袋,递到女人面前。
“夫人,这些够吗?一共是十两银子。”
闻言,妇女脸色突变,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
“我说掌柜的,你不认识我吗?”
元掌柜一脸茫然,看了看薛江蓠后,又看了看妇人,摇头道:“敢问夫人是?”
“到底是叶蕙兰的人,都跟你主子似的眼瞎。叶蕙兰没有告诉你,她姐姐要来吗?我是你东家的姐姐,你还敢跟我要银子?”
说完便扬了一手帕,拎着香袋走出去。
元掌柜赶紧上前,说道。
“这位夫人,我的东家是四小姐,您说的叶蕙兰,那是我们四小姐的舅母,东家没招呼,你要买香袋,自然是要银子的。”
更何况还是那么多!
女人高扬眉毛,嗤笑道:“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你东家是谁?”
“就那个被赶出来的四小姐?就她那丑女,还做你们东家?真是笑话!你说谎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来编排!今儿我就不给银子了,你去把叶蕙兰叫来。”
她哼哧一气,竟然折回铺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就跟大爷似的,嚣张跋扈。
“还杵着干什么?!把叶蕙兰叫来!我倒要看看,我在这里拿东西,还敢要我银子不成?!”
女人的高声大呼,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
见她锦衣绸缎加身,头戴鲜红花饰,虽艳俗,但像个有钱人。
一般人还真要卖她几分面子。
元掌柜为难地看了一眼薛江蓠,正要开口,只见薛江蓠擦了擦裙边,慢条斯理地走到妇人面前。
“做买卖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乃是天经地义。”
女人目光尖利,看到薛江蓠,哼哧一声。
“你一个女工,有资格和我说话吗?!还不叫你们东家出来!
今日我非要问个清楚,我堂堂叶青梅,在叶蕙兰的铺子拿东西,还要我银子不成?她叶蕙兰也不想想,贺霜儿在我这白吃白喝了多久啊!”
敢情她就是对霜儿不好的姨母,叶青梅。
叶青梅看元掌柜没动静,陡然提高音量:“杵着干什么?叫叶蕙兰出来!”
薛江蓠一阵轻笑,看过去,笑着问。
“叶夫人,你一会说要找东家,一会说要找叶蕙兰,你到底要找谁?”
叶青梅晃着脖子道:“你跟谁在这叫嚣呢?东家不就是叶蕙兰!”
此言一出,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了,低笑着说。
“真是奇了怪了,这大晋城,还有不知道仁药坊东家是四小姐?”
“对啊,这位夫人,你不是晋城的吧?”
叶青梅一听这话,脸色微怔,还来不及反应,薛江蓠一把将她手里的香袋拿过来,招呼元掌柜道。
“我仁药坊虽然大方,但也不欢迎占便宜的小人!轰出去!”
元掌柜得令,马上要将叶青梅赶走。
叶青梅脸色一绿,哪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是传闻中那个丑陋的蠢货!
她不是被侯府休了吗?不是说面目丑陋?可她脸上那伤疤,不仔细看,差点都没看出来。
更何况,她一看就不好惹。
叶青梅厉声喝到:“就算……就算东家是你那又怎样?你舅母承我情,你也不能如此无礼待我!侯府相府都不要你,是叶蕙兰收留你,你还不对她家人好一点!你真是一头白眼狼啊!”
薛江蓠目光渐沉,想起舅母和自己说过,霜儿在她娘家所受的苦。
一时间怒意四涌,手心攥紧了,铆足了劲头。
就在这时,霜儿从外面买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