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渊看到她犹豫的样子,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忍俊不禁。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紧张吗?”
薛江蓠不想说谎,脸色有些窘迫地点了点头。
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荣王和夫人,哪怕重生前,自己在相府里生长,也从来没有见过。
只听说,荣王一身风骨,年轻时绝冠晋城的美男子,先皇的几位皇子,没人能比得上。
据说当初还有邻国的和亲公主见了荣王后,提出要改嫁的。
而荣夫人却没那么大的美名,相对荣王的名号,这荣夫人毫无家世,也不是什么世家女子,但一生都跟随着荣王,从晋城到燕赤,从未放弃过。
“阿渊,你爹娘,应该很好相处吧?”
司怀渊难得见她露出紧张的模样来,笑了笑将她搂入怀中,告诉她:“我爹娘是世上最和善的人了。”
“哦?真的?”
不过爹娘在自己儿子眼里,肯定好。
“所以你放心,只要我认定的女子,他们也一定会喜欢。”
有他这句话,薛江蓠才彻底放下心。
燕赤不比南羌,越往南走,地上的积雪就越浅,等他们次日到达燕赤城邦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白雪的影子。
一派繁华,热闹非凡!
这可是薛江蓠从南羌赶来,见过最繁华的城邦!
就像是到了晋城一样,除了景色不同,简直和晋城没什么两样。
难怪皇帝要忌惮荣王,这一方地界,荣王管理的如此之好!长久安定下去,民心所向那只是时间问题。
而这又离大晋距离遥远,皇帝都无暇顾及到这。
这里比南羌的集市还要热闹。
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一切,薛江蓠的心瞬间欣喜起来,她忍不住从马背上下来,双手负在身后,与司怀渊并排走在繁荣大街上。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声声入耳,她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两人逛了好一会才来到荣王府。
比起想象中的王府,荣王府可低调多了,就那块先皇赐予的牌匾,看着气势十足,周围的院墙,却和一旁的宅院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多了门口两个家丁。
随着司怀渊他们来到门口,家丁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内心狂喜。
“小王爷?!小王爷是你吗?!”
如今薛江蓠和司怀渊都穿着简朴的男装,虽然阿渊气场不减,可对比曾经的华服,还是落差不少。
可那张熟悉的脸却令人过目不忘。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家丁更是高兴到跳了脚:“哎呀,小王爷你真回来了!!快!快去通知王爷他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但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家丁眼泪横流,抓着司怀渊的胳膊连连说道:“小王爷,还有一事……没,没来得及告诉你,王爷前两日又病重了。”
闻言,司怀渊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病重了?”
“现在在内房吗?”
看到家丁点头后,司怀渊马上提步走去。
而薛江蓠也是一刻都不敢耽误,紧跟而上。
两人刚走到一个院子里,一名身穿素衣的妇人从内屋急忙走来,脚步零碎,脸上又喜又悲。
“阿渊!!你回来了?!”
妇人在见到司怀渊后,眼泪倏然从眼眶中滑落,那双眼睛迫不及待地打量着司怀渊,上下仔细地看着。
“有没有事?你为何现在会回来?皇上不是没有下旨吗?你若现在回来被他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她满心焦虑,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薛江蓠。
直到司怀渊安慰她:“娘,此事说来话长,管家说爹前两日又病重了吗?现在情况如何?”
原来她就是荣夫人。
虽然上了年纪,可风韵犹存,哪怕是憔悴的脸,也是一片清秀。
荣夫人快步将他带进内屋:“你爹也是老毛病,郎中已经来瞧过了,这会他刚睡下,你看看他吧,一切等他醒来之后再说。”
司怀渊点了点头,在跨入内屋的时候,突然招呼薛江蓠过来,当着荣夫人的面,牵住薛江蓠的手。
见到此举,荣夫人微微一愣,连忙将目光投到薛江蓠身上。
仔细一瞧,这才看出这竟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荣夫人大吃一惊:“渊儿,这是?”
“娘,这是蓠儿。”
“蓠儿?”荣夫人想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震惊道:“就是……皇上赐婚的!相府嫡女,四娘子?”
在看到司怀渊点头过后,薛江蓠也立刻客气地招呼了一声,行了大礼。
“小女见过荣夫人!”
荣夫人连忙上前,请她起来:“四娘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她忍不住端详,但看到他们两人的装扮时,很是疑惑:“渊儿,你们怎么会……穿成这样回来?可发生了何事?”
“娘,我们的事之后再与你细说,现在不如让蓠儿帮爹看看病,蓠儿医术高明,我体内的毒就是她替我解的。”
闻言,荣夫人脸上更是喜悦连连:“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四娘子了!”
薛江蓠微微一笑,连忙回应:“荣夫人客气了,阿渊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定当竭尽全力。”
荣夫人瞧她端庄有礼,真是满意到不行。
此前渊儿就在书信里提起这位四娘子,她相信,渊儿能看上的女子,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今一看,果然非凡!
穿着男装就能看出清秀,若恢复女儿身,定是与渊儿相配。
虽然相府出事,但他们一家子却不是那么讲究门第之别的,更何况老爷都已经做出了一个别样的决定,门第对他们来说,更是可有可无。
一切只要渊儿喜欢就好。
薛江蓠来到床榻旁边,纤细的手轻轻搭在荣王的脉搏上。
她仔细瞧了瞧。
此刻荣夫人拉着司怀渊来到门口,轻言问:“渊儿,你此番回燕赤,可还安全?我听说四娘子他们家出了事,如今情况如何了?”
“娘,这些事你都不用担心。其实我们是从南羌回来的。”
“南羌?!”
荣夫人大为吃惊:“怎么会从南羌而来?”
司怀渊言简意赅地将南羌之事用短短几句话说了一遍,荣夫人听闻后陷入沉思。
很快便想起重要的事:“皇上的禁足令未解,你私自离晋,可……”
“我把玉虎兵符交给了太子,他会看着办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