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十三爷凌风华是了解得很,好在如今皇上还不知道他钟情苏云卿,否则以他强势的个性,怕是已经对苏云卿存了势在必得之心,若是无法如愿,他怎么甘心?
再说,即便他对苏云卿没有这么深的感情,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舍弃他嫁给自己,就算只是为了他的自尊心,他也绝对不允许。
只要他不放弃,接下来就一定会有动作,一有动作皇帝就一定会觉察到,到那个时候皇帝必然不会放弃这个让他和靖王府暗斗的机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帝也不是傻子。
“赶紧选一个日子,尽早去苏家提亲吧!”
凌风华起身,迎风而立,一锤定音。
“这么着急?”靖王有些怀疑,眼睛还不住的往凌风华身上看。
当初被下毒,虽说发现得及时没有致命,可是身体也受些损害,如今这么着急成亲,不会让人家姑娘笑话吧?
光天化日被自己的父亲这般盯着看,再怎么习惯也觉得肉疼,凌风华皱眉,抬脚离开。
然,靖王却盯着凌风华的背影,若有所思,心怀期待,莫不是这家伙已经从之前的事情中走出来了?
苏云卿那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着那丫头进门,热闹热闹了。
深夜,凌风华翻来靖王派人送过来的一本厚画册,不住皱眉,只见画上男女二人身无寸缕,各种姿势相交相缠。
奇怪的是他也没有当场扔下,而是拿起毛笔,偶尔画上几点,不到一个时辰便看完。
“追星。”
只听他唤了一声,身穿黑衣的追星便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凌风华手上的图册皱眉。
……
靖王书房。
只见追星恭恭敬敬的将图册放在靖王面前,面无表情。
“你说他看完了?”
靖王有些不敢相信,盯着追星看,却丝找不到丝毫说谎的痕迹。
“是。”追星点头,预备转身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折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靖王,“世子还说,画上的他都记住了,让您老再温习一遍。”
靖王一愣,脑袋突然被什么轰了一遍,不由得发怒,“你给我滚出去。”
“是。”追星行礼,老老实实的转身离开。
靖王有些不明所以的翻开书,只觉得整个人都被轰炸了,画上算是凌风华的笔记,各种挑剔,各种嫌弃。
苏家竹园。
苏云卿被几个丫头拉去沐浴更衣,老爷子一个人坐在前院等候。
就这待遇,丫鬟们伺候的时候也不敢不上心,毕竟从古至今,只有晚辈伺候长辈的道理,哪有长辈候着晚辈的规矩?
就因如此,丫鬟们也是各有想法,大多都觉得是因为皇上给三小姐赐婚了,三小姐贵为靖王世子妃,所以老太爷才不敢怠慢,也有的认为老太爷性情古怪,可能是太不喜欢二小姐,所以才会和三小姐近一些。
虽说各有想法,可是还是不敢表现出来,毕竟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三小姐的地位变了就是变了,谁也不敢再多议论一句她的坏话。
“祖父。”
苏云卿换了一身新衣裳,慢悠悠的从后院出来。
苏谦一看,一身淡紫色长裙,系着同色腰带,五官精致而清秀,带着几分淡漠,几分俏皮,倒是让人惊艳。
这几天到梨花村每天蹦蹦跳跳的倒是清瘦了许多,整张脸瘦了一圈,看着越发清秀了。
惊讶的也不止苏谦,丫鬟们也吓了一跳,虽说知道苏家的小姐长得都不差,可是从前也只觉得大小姐最好看,三小姐只能排第三,真是没想到,一番打扮以后,三小姐竟成了苏家最好看的人了,虽说在天越城中算不算数一数二,可是至少也是人中翘楚,绝对惊艳。
“老太爷……”
几个丫鬟端着饭菜放在了桌上,行了一礼以后便下去了。
谁知刚走到门口,苏云卿便回头道:“等一下!”
所有人一惊,还以为三小姐因为现在受宠所以要翻旧账了。
毕竟从前她们无聊闲暇时经常说苏云卿的坏话,如今若是被她揪出来,老太爷还能饶了她们这群人?还不把她们舌根子都拔了呀!
“给老太爷拿壶酒来!”
还没回神的丫鬟们又是一惊,回头看向苏谦。
苏谦面无表情:“没听到三小姐的话吗?”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点头,一溜烟就跑了,没一会就拿来了一壶酒。
“呦呵,几天不见,祖父又越发威严了很多。”
想到自己去梨花村之前翻墙出去还被苏谦抓住苏云卿就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这老头就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这些年你也真是受苦了。”苏谦却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祖父这么煽情,我都害怕了,这不会是我的最后一顿饭吧?”苏云卿一脸惊慌的问。
“你个混账。”
“这就对了。”
苏云卿呵呵一笑,往苏谦碗里夹了块肉,苏谦却是没有任何要拿起筷子的意思,看着苏云卿有些惨白的小脸,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别样情绪。
“哎,看来祖父不吃啊!都说这第一块是试毒的,祖父不试,只有我来吃了。”夹了一块放在嘴里,不清不楚的说到。
第一块是试毒的,所以夹给祖父吃。
苏谦心里冒出这么一句话,忍不住伸手拍了一掌苏云卿的头。
苏云卿却是放下筷子,倒了两杯酒,率先举起来,“祝我在苏家挣扎了这么多年依旧大难不死,祝祖父家顺体安,益寿延年!”
看苏云卿这豪爽干脆的模样,老太爷不住皱眉,“一个姑娘家像什么样子。”
“祖父,我也知道这几天我为什么会在梨花村,也知道为什么我一回来外祖母就病了,这一杯酒下去,咱们以后就都心安了吧!”
把她嫁出去,苏谦心里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苏云卿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在苏家做一个处处低头不受关爱的小姐了,不高兴的是深怕她去的地方比这里还要让人觉得冰冷。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举起酒杯,“来,干!”
“干。”
一老一小,一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