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还能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秦修找了个靠水的地方,顺便捡了些柴禾堆到一处。因为这里有性属阴的“绿潭”,所以澜洲的林海入夜最冷最阴森。问他怎么记那么清楚?原著里的翁白术带着小妖女逃到这恰好入夜,两人当时重伤,就挤在一起边修炼边取暖了呗。不过秦修才不相信两个元婴后期的人会怕冷,看作者那语言就知道这是郎有情妾有意。
不过他和翁白术还是两个弱鸡,肯定会觉到冷。天色彻底黑下来,翁白术抱着柴禾回来了,秦修没在野外住宿的经历,就看着翁白术娴熟的扒开叶子起火拢柴。火光亮起来,柴火噼里啪啦的微响着,秦修从百纳囊肿取出一件披风,盖到自己身上。
翁白术默默扒拉着火堆,秦修也就出神似的看着火。林里有妖物,睡着了恐怕被吃了都不知道。
翁白术抬眸看了眼秦修,起身从百纳囊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在两人四周撒下一圈粉末。火焰摇曳着身姿,映在两个少年脸上明明暗暗的。夜露重起来,哪怕靠近火堆还是有一阵一阵的冷气袭到背后,转个身烤背部,结果冷气迎面而来,差点没把鼻子僵掉。秦修这边不好过,翁白术那边也一样。两人鼓捣半个时辰,非但没效果,反而更冷了。
秦修打了个寒颤,使劲揉了揉面部,朝对面的人扬了扬眉,冷淡道:“你,过来。”
“嗯?”翁白术不解地挪了过来。
秦修一把把翁白术捞到自己怀里,“不想被冷死就好好待着别动。”接下来的一系动作把活了一辈子的翁白术弄愣了……
手指一勾,拉开某人的衣带,双手毫不客气拉开两襟,冷气袭来身前的人打了个寒颤。随即秦修也把自己衣带拉开,更为娴熟的扒开自己衣服,露出胸膛。最后,狠狠抱住翁白术的背部,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
到最后才意识到秦修想干什么的翁白术有种说不出话的古怪感觉,要是上辈子他在这也这样对大师兄……他怎么就想不到呢,看来秦修还是很聪明的。
虽然两个男人这么亲昵让秦修有点不自在,但确实暖了很多,也就努力忽略了别扭感,不过还是囔了句,“哎,要是个妹子就完美了……”
虽然声音很轻,但翁白术还是听清楚了。
“……”
除了大师兄外的男人他也没什么兴致,所以翁白术毫无这方面的心理障碍,淡定闭眼。不过,眼前蓦然闪现方才秦修喊他的样子,眉梢扬起,眼角微勾起斜睨似的傲然不屑的弧度,那初有味道的凤眼被火光映得明明暗暗,再怎么嚣张还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啊。
由于两人都是熟知剧情且心理成熟的人,所以几日来没人自不量力乱晃招惹妖物。每天很有规律,早上秦修抓鱼翁白术找野果,然后你山这头我那头两不相见地修炼,中午照例一人一份差事吃饭,然后继续修炼,晚上填了肚子拾完柴禾,起火脱衣服抱一起取暖睡觉。
秦修实在觉得日子无聊,就用湛灵砍了树削了树皮晚上在火边刻东西,但湛灵实在太过于锋利,不好控制,只做出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而这些“成果”基本都被翁白术扔进火堆当柴禾。
第十四日的傍晚,天已经暗下来,秦修刚在溪里洗过身子,头发半干,坐在火堆边烤火。
翁白术回来的时候他正把玩着一块半成品,略长的发丝耷拉在肩头,有几咎垂在半空,火光一闪一灭,侧脸看上去有些温暖。听到落叶被踩碎的声音,秦修转过头见到他手里的东西,疑惑问:“这是什么,你跑哪抓的?”
“打坐的时候碰到的。”翁白术扬了扬那只形似仙鹤的大鸟,“我去处理。”
看着大鸟挂在翁白术手上,如破布似的,秦修心情愉悦地扒了扒柴禾,继续雕东西,吃了十四天鱼他也是醉了。
两人支了个木架,将那大鸟放在火上烤,翁白术取出一瓶不知什么的东西撒在上面,“噗滋噗滋”的油水炸裂声勾得秦修心痒难耐。
当木雕成形时,东西也熟得差不多了。秦修翻弄着自己第一个成功的作品——一只鱼,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看在你抓了只不是鱼的猎物的份上,给你了。”
“谢谢秦师兄。”翁白术很给面子地接过那只鳞片不齐眼睛不太对称尾巴略歪的木鱼,放进百纳囊里。
秦修放下剑,一人扯一只腿开吃。
那肉着实鲜美,还不腻味,入口即化,和以前吃过的完全不一样。于是乎,一直大鸟不到一会就被两人瓜分完毕。
翁白术抽空看了看秦修,恐怕真是被鱼腻歪到了,吃个东西都能看出他的愉悦。摇摇头继续啃自己的,毕竟是凝气九层的妖兽,味道还真不错。
夜露重起来,两人也就照例抱一起取暖睡觉。秦修没把头发束起来,有些落在胸前,翁白术就觉得有点痒。
翁白术一般是睡在外侧的,所以承受的寒气更多一些,秦修修为大退需要取暖,自然不会主动去受虐。翁白术也不太介意,毕竟他晋级筑基期只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
阴冷的夜风卷过,秦修迷迷糊糊地紧了紧手臂,半醒半梦间隐隐觉到生人气息。抱着翁白术后背的手不着声色地用力,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风卷着落叶扫过地面,那边森森的树影下淡出一道人影。被火光照亮了,一片白色衣袂悠悠扬起,一句几乎消散在风中的话,“就是这把剑了么……”
翁白术在秦修之前就已经醒来,虽头埋在秦修胸口看不见后面,但感知很清晰。
绵长的呼吸,脚步声逼近,伴着火焰炸裂的轻响。
五步外,来人脚尖方方沾地,一道虚影跃地而起,深邃的黑色率先砍去,沉稳的颜色,锋锐的剑势,堪称完美的袭击。
空气被破开发出的尖鸣让来人后退半步,上身后撤堪堪躲过剑尖,旋即白袖对着空气轻柔一拂,袭来的身形猛地倒射出。
一声闷响,暴退的身形直直砸到树干上才止下,满树叶子落下铺了人一身,秦修只觉胸口仿佛巨石碾过,喉中一甜。
“真不错。”白衣人伸出细长的手指勾住空中悠悠落下的发丝,再低头看了看脖颈前那剩下的半缕发,发尖齐整得突兀,“把剑给我。”
秦修勉力压下涌上的血腥味,反手握紧湛灵,嘴角扯起个笑来,“想要?”
翁白术刚起身看到那白衣人的样貌,不可觉的轻怔,云端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随即闭眼,心神一沉、睁眼,似有轰然一声巨响,火焰蓦然扭曲升腾,一亮而过的火光遮去他眼底那抹虚无银白色。
如果问翁白术活了辈子除了对大师兄的心魔还留下了什么?答案是魂识,很多修士终其一生都修炼不起来的魂识。
如成为符师必须要有星煞之气,有些人先天就具有控魂之力,俗称魂力,魂力修炼到一定程度就成为魂识,魂识是一种虚无的力量,可以直接碾压他人灵魂。随着对魂力的理悟的加强,最终可诞出魂火——一种可将生灵彻底碾成虚无的力量。
白衣人并没有注意到翁白术的异常,点点头算是对秦修的回答,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也不用掩饰。
“你求我啊。”
话音未落,“嘭!”一声巨响,秦修背靠的那棵树爆开,碎木四射,高速炸开的木屑蹭着秦修的身体而过,带出道道伤口,却只是白衣人随手一挥。
白衣人负手向秦修踱去,看不出喜怒,“拿来。”
他步子看起来很慢,但一瞬就到了眼前,五指成爪,手腕一翻,冰蓝的灵力隐隐于五指尖溢出,面无表情直取身前人心口。
筑基期的威压硬生生压制住秦修,使他丝毫动掸不得。
苍白的面容兀然放大,眼角那道浅色纹路撞进眼里,秦修倏地笑了,眼角眉梢都是怒意,狠戾又疯狂,“不可抗?你秦爷不!信!”
眼角的浅纹,多么熟悉的印记,云端谦,嘿嘿,剧情君真是敬业,不该反派boss拿的那就必须、放、回、去。嘿嘿,最终反派又怎样,拿了属于主角的东西,死了……就死了呗。
秦修不眨眼地看着那爪的虚影逼近胸口,挑眉一笑,在云端谦诧异的目光下猛地挺、身向前。湛灵是他的,他退了三阶修为换来的,谁也抢不走。剧情算什么?死物而已!他秦修是人,有野心的、要干翻主角的人!
撕裂皮肤的一声,云端谦的五指穿入秦修胸口,与此同时,细微地一声闷响,一截深黑的剑身从云端谦背部穿透而出。
云端谦瞳孔紧缩,惊诧之下欲往插在秦修胸口的五指灌入更多灵力,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连灵力也被什么死死压在经脉里。
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的云端谦,转首看向那个粗布青衫的小男孩,满脸不可思议。腹中一凉,回过神,一把宛如出水芙蓉般清冽的剑身从丹田处穿过,明明那么从容舒缓的一把剑,却那么利落那么冷,他看得清楚,自己丹田内处散出的灵力围着剑身绕了几绕,然后弥散在空气中。
火焰扭动着发出轻轻的炸裂声,昏暗的火光下,血顺着剑身滑落滴到地上,慢慢地在叶上汇成一淌,画面静止了似的。
两把剑交错插在白衣人的身上,云端谦被翁白术一剑袭中,死得很透。而秦修胸前的五指插得很深,可惜偏了。
“喂……”秦修用沙哑的嗓音喊翁白术,却没回应。
过了几秒,翁白术身子向后栽去。秦修有点傻眼,透支了?
翁白术失去意识前的念头是,能压制筑基期的魂识果然以他现在的修为还负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