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秦悦和萧逸都是偷偷跑到江南的,即便有了王妃和皇子这层身份,却也不敢公然找那当地的官员。
可是越往南走,他们就发现,靠近水域的地方尤其严重,灾民也是不计其数。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发了瘟疫。
好在萧逸人脉广,江南有不少人他都认识,秦悦便让他把人都召集起来,一起赈灾。
如此以来,他们的规模也不容小觑。人力、物力、财力通通聚集在了一起。
由于他们今日所到之处已经有瘟疫的苗头,为了阻止瘟疫的扩散,半夏把早就买好的药材以及艾草全部拿出来。将艾草熬成浓汁以后,把所有的手帕全都放在里面煮。出门便用这帕子遮住口鼻以防被传染。
然后把所有的药材熬成汁以后,分给当地灾民。
“小八,棚户区搭好了吗?”秦悦见萧逸一脸疲惫的回来了,连忙问道。
“搭好了。明日即可入住了。明天我便让人安排他们住进去。”萧逸疲惫不堪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为了这个,他已经奔波了两三日了。
秦悦点了点头:“还有一事,你安排灾民们入住的时候,记得把染上瘟疫的人和其他人分开。如此以来,避免那些幸存的人感染瘟疫,另一方面,如果要给他们治疗,也方便。”
萧逸连连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还是七嫂想的周到!”
“你出门一定要带帕子遮住口鼻。每日的衣服也得用艾草水熬煮。”
萧逸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半夜时分,秦悦实在是睡不着。尤其是今日眼睁睁看着好几个人因为瘟疫感染时间过长,错过了最佳时机而死,她的心里就跟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
他们都住在临时搭的帐篷里,可以听到外面风的声音。可惜却听不到蛙鸣蝉噪,记得在书上看过,江南夏天的夜晚,蛙鸣蝉噪林逾静。
大概由于这场水灾和瘟疫,连青蛙和蝉也无法幸免吧!但愿这场灾难赶快过去!秦悦默默的想。
这几日看多了生离死别以后,她越发的想萧煜了。透过帐篷的缝隙,她见今晚难得的月色极好,便穿上衣服出去了。
殊不知,秦悦在想萧煜的同时。萧煜也在想她。手上的笔只需几笔,勾勒出了一个灵动的女子,俨然就是秦悦。
突然,有人敲门。萧煜看了一眼夜色,此时已经半夜三更了,还会有谁来?
“煜,是我。月儿。”一个婉转的女声在外面响起。
刚开始听到“月儿”的那一刻,萧煜的第一反应是秦悦,可一想,这声音既不是她的,而且她如今还在宁城,他们的王府里,又怎么可能到这儿来。
忍不住自嘲道:萧煜啊萧煜,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为了相思而苦恼。
外面的人似乎是等不及了,直接推门而入。看到那与秦悦有五分像的面容时,萧煜着实愣了一下。
“师姐!”是顾月儿,他师父顾笙的义女,也是他的师姐。
顾月儿听到“师姐”二字时,脸上惨淡一笑,“我今日刚刚回来,便听说你来了,过来看看你是否睡了。没想到老天爷待我不薄,可以今日就见到你。”
萧煜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淡淡道:“多谢师姐挂念。”再仔细去看那顾月儿,又发现她与秦悦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无论是样貌还是神韵或者是一举一动,跟秦悦都是天壤之别。
顾月儿似乎早就习惯了萧煜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丝毫不介意。还自顾自说了许多,她去云游的事迹。
而萧煜本来正为赈灾之事苦恼,根本无心听她讲。
顾月儿看出来萧煜不愿意听,只好打住了,看到了桌上临摹的画像时,一惊,脸微微的红了。
看来他是不好意思了,否则怎么会画自己呢。这么一想,便没有拆穿他,笑盈盈的出去了。
萧煜丝毫不知道顾月儿以为那画像上的女子是她,拿起笔,继续勾勒,一个与顾月儿不一样的女子出现在了画纸上。
秦悦一个人在月光下散步,却遇上了同样睡不着的萧逸。
“七嫂,为何还没睡?”萧逸随意躺在了草垛上,枕着手臂。
平日里他和萧煜一样爱穿白色,可如今在这灾区,他不得已穿上了黑色。皮肤也由于几日暴晒,黑了不少,看起来却越发成熟了。
秦悦淡笑,足尖轻点,飞到了更高的草垛上坐下来:“你不也没睡吗?”
萧逸气呼呼的不再说话,他根本不会轻功,翻上这草垛可花费了他不少时间呢,谁知人家一届女流之辈,上个草垛都比他容易。越发后悔当初怎么没和七哥一起去青云山庄拜师学艺呢!
两个人便不再说话了,躺在草垛上感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第二日,萧煜一大早就起来了,推开门,便看到笑盈盈的顾月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你可算起来了,我等你半天了。听说你一大早要出去赈灾,我熬了燕窝,吃一点再走吧。”
萧煜一见这燕窝,想到很多灾民还没有饭吃,便一阵恼怒。
“不必了。等会我去灾区吃。”萧煜冷冷道。
顾月儿一听急了:“你可是王爷,怎么能吃那些东西呢!”
萧煜不再多说,越过她便离开了。陆青涵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这顾月儿到底知不知道民间疾苦!若是换了王妃,想起那个潇洒自如的女子,她肯定也会和王爷一样吧!
都说她和王妃像,陆青涵实在是看不出来她们哪里像了!和王妃比起来相差甚远呢。
原本在王府,秦悦是非常喜欢睡懒觉的,常常日上三竿了才爬起来。有时候萧煜上完朝回来她还在睡。
可自从来了灾区,她便没有睡过一日好觉。早上天微亮,她便醒了。
看着一手拿着医书,一手拿着馒头在啃的秦悦,萧逸忍不住笑了出来:“七嫂,现在研究医书是否晚了点。”
秦悦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不晚,我来的时候带了几本医书,上面有记载关于瘟疫的治疗方法。有些瘟疫太严重,根本无法医治,但是我又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萧逸一听,颇为赞赏的看了秦悦一眼,便坐在她旁边一声不吭的吃起了馒头。那馒头还是昨天的,又冷又硬,两个人却好像没感觉似的吃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