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琳琅雅韵的老板，唐零榆，敢问姑娘芳名？”唐零榆温婉大方地开口，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姑娘我是醉仙楼的当家的，大家都叫我凤娘。”凤娘扬起脸，好生得意的样子。
灵雪听了却不淡定了，赶紧挡在了唐零榆的面前，一脸警惕地盯着凤娘：“醉仙楼的人？那你有什么资格进来我们店？我们即便是没有生意，也不会做你们醉仙楼的生意！市井娼妓，恬不知耻！”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牙尖嘴利啊？我们卖肉怎么了？没偷没抢的，靠的是我们自己的本事，有本事你试试？”凤娘转脸就不高兴了，黑着脸教训灵雪，气得胸口那东西起伏幅度极大。
唐零榆也被灵雪说的话吓着了，一胆小怯懦的小姑娘，怎的对醉仙楼有这样大的敌意？平日本是性格温婉呆萌，如今说话竟也带刺儿了。
“凤娘莫要生气，灵雪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年纪轻不懂事，还希望您能够海涵。”唐零榆带着笑，言语客气地对凤娘道。
灵雪吃惊，盯着唐零榆看：“小姐……你！”
说一半便顿住了，人家再怎么样也是小姐，她一个丫鬟是无法随便置喙的，即便心中不满，也得忍着。
凤娘听着唐零榆的话，心里舒坦了不少，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又极为小心地上下打量着唐零榆，总觉得这个唐家小姐与其他世家千金大有不同。
别人都当她们是市井娼妓，人见人打，当她们是下作东西，只有这唐家小姐，会让她凤娘“海涵”。
“海涵”这个词儿，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过了，似乎入行以来，便再也没有与这类词挂钩了。
“唐小姐果然是识大体的有智慧的，既然你不瞧不起我们这一行的，那我也跟唐小姐明着说。”凤娘脸上的笑容更甚，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缓缓说道。
唐零榆倒是觉得有趣，初次见面便有什么话要明说，看来这是有备而来，并且算是“蓄谋已久”了。
“凤娘有话尽管说便是，我洗耳恭听。”唐零榆还是带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从容开口。
“早就听说唐小姐在筹备着开这家店铺，你的东西我也是偷偷用过的，觉得还行，若是唐小姐愿意的话，可以与我们醉仙楼合作，我们的姑娘们您也是知道的，对于胭脂水粉这些东西，那可是大大的需要啊！”
凤娘边走边说，还拿起一两个产品起来闻一闻，看一看，心情愉悦。
偷偷用过？看来是府中有人拿给她用的，能到凤娘的手上，定是府中某个光临醉仙楼的客人了。
暂时不管是谁，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唐零榆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自然不会古板封建，醉仙楼又怎么样？正如凤娘所说的，也是凭本事，很多姑娘还都是可怜人呢！不应该歧视的。
而且，凤娘这样说，也是有心合作的，琳琅雅韵现在这么清冷，若是不做生意，这店迟早要关门，跟醉仙楼合作，说不定也是一条出路。
思量再三，唐零榆点头答应了：“既然凤娘也是做过功课的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多少？”
“唐小姐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凤娘倒也是好爽，口气要不小。
“当真？我这儿可是有八百件哦！各个款式都是不一样的，功效也不一样！”唐零榆倒是有些诧异，不过还是保持宠辱不惊的样子。
她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自然是要端庄持重的，若是没了形象，便没了体面了。
“我凤娘向来不说假话，虽说八百件有些多，但我醉仙楼的姑娘也多，有百来个，既然功效不同，一个姑娘总得用齐全了才好，八百个，也就那样儿吧！”
凤娘掐着手指头认真计算着，最后决定，八百件全都包了，合作就这样顺顺利利地成了。
唐零榆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冷清了三日之后，这财神爷瞧着自己可怜，直接扔了一桶金下来，把她砸得头晕眼花的。
“小姐！您怎么能跟凤娘合作呢？那醉仙楼是什么地方？老太爷会……”等到凤娘走后，灵雪才开口，眼睛里的泪花闪闪，言语满是担心，且还夹杂着一丝丝的不甘。
唐零榆走过去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道：“什么老太爷会，怕不是这么简单吧？灵雪，你这小丫头究竟在想什么？我捉摸不透啊。”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灵雪虽然呆萌，但也是个伶俐的姑娘，自然听得出来，便老老实实地说了。
原来在她六岁的时候便被家人卖到青楼去，那日子苦不堪言，逃出来之后才进了唐府。
童年阴影？倒也是。
“咱们做的是生意，店门开，人人都能来，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咱们都是可以做生意的，若是挑人做，这店迟早是要倒闭的。灵雪，做人呢就要向前看，也要向“钱”看，忘记那些不好的，才能过得更好，知道吗？”
唐零榆伸手摸了摸灵雪的脑袋，轻声安慰着。
半月后。
“小姐！不好了！外面好多妇人在叫嚣着，让您还他们相公！”
灵雪急急忙忙跑进来，气喘吁吁连声道。
唐零榆挑眉，真是有趣，她一没杀二没偷三没抢，四又没藏她们的相公，怎么还？
“走，随我出去看看。”唐零榆起身出了房门。
还没到府门口，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和拍门声。
“唐门府邸，尔等休得胡闹！”守在唐府门前的下人喝道。
“把那小贱人给我叫出来！老娘要同她拼了！”
“丧尽天良，不知廉耻，还我相公！”
“你别以为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这事就这么完了！有本事你永远别出府！”
“我们就在门口，看你能躲到何时！”
……
唐零榆越发觉得有趣得紧，加快了步伐。
“小姐，您来了！”
“您千万不能出去，外头那些妇人像极发了疯似的，一个个无端叫嚷着诋毁小姐的声誉，方才便要闯进府门，我们已将其拦住，把府门关了，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