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颐宣转过脸,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几秒,先于他开口之前道:“生理需要而已,就算不是你还会有其他人,你……”
深呼吸,这种话在这个时候,顾谦不想因此发火吵架。
“我知道你不会要求我对你负责,”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甚至每一个字里行间都注视着她的眼睛,他说,“但是颐宣,我需要你对我负责。”
南宫颐宣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所以说,不管你之前有多少女人,如今只要我对你负责?”
她轻呵一声,语气很不屑,“凭什么?”
“别人我管不着,”他低头凝视她,语气很认真,“但是颐宣,我救了你,牺牲了自己,需要你对我负责,这很过分吗?”
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发生这种事,我们之间谁最吃亏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挂着笑脸,一副枪都打不通的姿态,“你更吃亏我知道,但你不是不需要我负责吗,更何况我认为负不负责和谁更吃亏没多大关系,你觉得呢?”
南宫颐宣的脸上已然抑制不住的怒火,“顾谦你别太得寸进尺!”
他竟然还一副颇为为难的模样,犹豫着道:“以前你骂我提了裤子不认账,我现在和你谈负责的问题你又说我得寸进尺,颐宣,你能说说你到底想怎样吗?”
最后倒还埋怨起她了,说她双标准吗?
她闭眼,连带着身上的不舒服,头也一并疼起来,“顾谦,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你如果真的这么着急负责,对顾念负责吧。”
他只那么轻轻一用力,她就乖乖地跌入他的怀中,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然后耳畔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他说:“顾念有她妈妈,可是颐宣,你只有我了。”
一句话,彻底将她的防线如同洋葱一般一层一层地拨开并击碎。
南宫颐宣闭了眼睛,许久之后,在他放低警惕的那一瞬,用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
她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他悠哉自如地跟在后面。
本是想着她这会儿心情正郁闷着,自己再跟上去,她肯定更恼火,只是在看到她好似发泄一般驾车冲出银座车库,顾谦还是默默跟上了。
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尤其是这会儿整个人都有点崩溃,连南宫颐宣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昨晚那件事还是刚刚他的那句话。
整个人脑子里很乱,只想逃避,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这种感觉很强烈,仿若一场暴风雨,她无处可逃。
很想停车痛哭一场,很想找个人倾诉一场,很想让这些痛哭全都消失。
有些的时候很累,并不知道为什么所累,就是很累,头很疼,身体疲惫,她也曾想过结束这种自我疲惫消沉的状态,又好像很多次失败了……
很小的时候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妈妈的身体永远都那么差,后来她就深有体会了,不是身体差,而是活着太累了,太累了……
因为太累了,所以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
如果可以……
她眯眼,唇角勾起一抹笑……
车子‘砰’的一声撞上去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脑袋上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划过,她趴在方向盘上,眯眼看向窗外的时候……
哄得一下,脑袋在没有比此刻更清楚的,是顾谦的脸,即便只是侧脸她也看得清楚。
她笑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脑子里想的还是他。
南宫颐宣呵南宫颐宣,你活该!
周辰感觉自己要疯了,全世界都在向他讨要boss,可是,他打了整整一个上午的电话,无人接听无人接听无人接听!
所以当手机铃声响起,他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是自家boss的名字的时候,那一瞬间,全世界的花都要开了好吗?
电话刚接起,周辰立马抓起文件夹开始读:“顾总,半个小时之后股东会议,下午两点您还约了……”
“这里是中心医院,十分钟之前机主发生严重车祸,正在抢救,请您立马通知他的家人到医院里来。”
周辰:“……!”
南宫颐宣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雪白,她眯着眼睛,还有些恍惚。
她沉沉地再想睡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低低的甚至有些欣喜的声音,“你醒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她眯了眼睛才将面前的人看清楚,是常嘉。
“你出了车祸,不过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头有些疼,她伸手去摸,却又被常嘉拦下。
他的脸上永远挂着最温和的笑容,问她:“刚醒,要喝水吗?”
微微有些温度的水,她就着吸管抿了一些,整个人才从刚刚的昏沉中苏醒过来一般。
仰躺在床上,她闭了眼睛,片刻之后,又重新睁开眼睛,转过脸去看床边的常嘉,“我记得我晕过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顾谦?”
金丝边眼镜划过一道光,常嘉颔首,并没有隐瞒,依旧温声解释:“卡车撞过来的时候,他横在了你和卡车之间,救了你。”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说话。
轻叹一声,常嘉劝她,“手术进行了十二个小时,听说很成功,不要担心。”
宛若洋娃娃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就捂了脸,她低低的甚至有些挣扎的声音从指间溢出,她说:“如果我说,车祸是我故意的,你信吗?”
常嘉没有说话。
倒是半掩的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响彻整间病房,“你说什么?”
是霍亦扬,顾谦的兄弟。
昨晚牧恒连同他那暴力媳妇将五个人拖上警车之后,顺手给霍亦扬去了个电话,贱贱地通知他,事情已成,坐等明天面谈关于借岛续度蜜月!
霍亦扬心情不错地挂了电话,坐等第二天兄弟给他打电话报喜。
结果等了一个上午,悄无声息的,打电话给顾谦助理询问消息,助理那边也没有消息。
等啊等,就等到了医院的电话。
到医院以后又等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
那边手术结束想来南宫颐宣这边看看情况,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南宫颐宣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
霍亦扬那万年不温不火的性子啊,终于还是没忍住,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