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都还没有大亮,何念念睡得正熟,只是在睡梦中总感觉有人在挠她。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惜眼皮太重就是睁不开,等到天亮她才现在自己被一只胳膊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
“别动,再陪我睡一会。”身后传来薛以怀的声音,何念念就奇怪了,这人现在不应该还在外地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难怪昨晚她感觉好像有人挠她的感觉,原来不是做梦。
“嘘,别说话。”两条胳膊把她搂得更紧,何念念努力扭过头去看。他紧闭双面,眉心有了倦怠之意。他本该明天回来的,提前了一天,这么赶是为了什么?
何念念想掰开他的胳膊:“我把整张床都让你给好不好?”
薛以怀没有说话,也掰不开他的胳膊只能任由他搂着:“好吧,你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起来。”她也不知怎么心头放软了,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阳光变得越来越刺眼。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房间里安静的没有声音,窗外树影摇曳,不经意才发现原来的翠绿的颜色已经渐渐变深了。春天不知不觉快要结束了,可她和薛以怀之间,却还停在原地。
“在想什么?”薛以怀松开手,忽然问到。
“你醒了。”她不过是轻轻叹了一声,没想到他竟然听到了。她转过身面对他,这么近才发现他的下巴长出了短短的青胡渣。
薛以怀又揽过她的腰身,几乎贴着自己的身上,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了间隙。鼻尖轻触,她目光低垂不敢看他。每次离得这么近,她都害怕自己太容易泄露自己的心事。
“薛太太,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跟我交代一下吗?”比如……昨晚他后院快起火的事。
何念念的第一反应是容允惜打的报告吧!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是她这么做也显得太幼稚了些,按她的个性应该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看来,嫌疑人就剩下吴叔一个了。
“如果不是前一天晚上你折腾我,第二天我起来就不会头疼。我要是不头疼,丁怡就不会弄什么天麻泡水给我喝。我要是不喝那天麻水我就不会吃不下饭,我要是吃得下饭,我就不会被闫飞的糖醋小排所诱惑。所以,综上所述,都是你的错!”
有理有据,完美!
薛以怀冷冷地笑了三声:“所以说……怪我咯?”
何念念点点头,微微一笑:“我原谅你了。”
这叫一个蛮不讲理啊!薛以怀飞快地在脑子里面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报复她才好。
他松开她,撑着脑袋侧卧“薛太太,还想吃糖醋小排吗?”
何念念一脸怪异地看着他:“薛先生这是要奋发图强,学着给我做一道糖醋小排?可你做的菜,能吃吗?”
他摇摇头:“非也非也!按照薛太太的逻辑,我只需做了你逻辑的上游,你自然就会得到下游的结果。这样不正是一举两得吗?是不是很感动?”
何念念还在蒙圈,什么上游下游。等他拉起被子转下去的时候,她终于秒懂了!折腾她是上游,糖醋小排是下游。好不要脸的逻辑啊!
“薛以怀你有病啊!现在都快中午了!大白天的,家里这么多……”人……还没说出口,声音已经被淹没了。
是以,家里人多又临近中午的时候,的确很容易闹出尴尬事件来。
就比如,现在。
午饭时间已经到了,何念念还是没有起床。丁怡有些担忧,便起身说要去叫她一声,不过容允惜却拦住她:“我去吧!”丁怡没有坚持,便让她去了。
容允惜到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自然是没有回应的,某人正在兴头上,哪有空理会她。何念念倒是想应一声,免得屋里的人在做羞羞的事,屋外有人敲门,总让屋里的人有种做错事的错觉。
薛以怀也被容允惜的敲门声弄得有些烦,不过他跟何念念不同。他投入一件事的专注力强,不容易被外界影响。滚传单的这种事情,最忌讳的不就是不专心么?何念念就是不专心的代表,于是薛以怀为了拉回她的注意力,就更加来势汹汹了。
一个没抗住,她叫出了声,接着就是不可收拾了。
就算是不经人事,听到这种娇喘也该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容允惜的手僵在半空中,瞪大眼睛满脸写着震惊。
以怀不是出差了吗?那么,何念念这是……
心里的猜测,在下一秒让她喜笑颜开。好啊,趁着老公不在,竟然在家里偷人。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容允惜转下了楼,奸笑的脸上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吴叔,我叫了念念半天,她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你去看看?”
管家自然是立马叫上了丁怡,容允惜打着看好戏的念头,又跟了上去。这一次,管家不仅是敲门还叫了几声:“太太,您没事吧?”
薛以怀这一次实在是不停下来都不行了,撑着双手凌空在她上头,脸上的怒气值已经快报表了。憋到最后,也就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字:“滚!”
该继续的还是得继续,何念念正为管家的到来以为自己要解放了。没想到,薛以怀冲门口怒吼了一声,又猛地一挺身。她没有一点点防备,又叫了出来。
这一声叫得,门外的管家都红了老脸,丁怡这朵霸王花红到了脖子。而容允惜的脸上不仅有失望,还有愤怒。
薛以怀天还没亮就回来了,静悄悄的回来,连管家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管家讪讪地对丁怡补了一句:“小别胜新婚嘛……”两人尴尬地笑了笑,容允惜已经负气下楼了。
何念念有种想死的冲动,当着吴叔这样的长辈面前,竟然叫出那种声音,真是要死了!
薛以怀却不当回事,笑盈盈道:“吴叔是过来人,他懂的。”
懂你妹!这还有脸见人吗?
洗了澡出来,某人又恢复了衣冠禽兽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走吧,吃饭去。”
何念念说什么都不肯下楼:“丢人丢大发了,你还有脸下楼吃饭!你不觉得丢人你下去,反正我不去!不过,把我的饭菜给我端上来。”你造的孽,让你端个饭菜怎么了?
薛以怀按下衬衫的袖口:“不下去也行,我让吴叔把饭菜给你端上来。”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怎么的?她恐怕是最近都不敢直视吴叔的脸了!
即使再不情愿,结果还是一样被薛以怀扛了下楼,这看在其他人眼里只会是更加的意味深长了。一定是太过猛烈了,都没法走路了。
因为已经错过了饭点,所幸餐桌上就只有他们两人。
“你说等你回来,就让我去上班,这话可还算数?”整天闷在家里,真是快闷坏了。
“明天我请假一天陪你。”有没有听错?工作狂竟然舍得一天来陪她?事实证明果然是她想多了,他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明天带你们去医院。允惜也已经在这边一段时间了,也得看看她有没有好一些。我们家里,也不可能永远都住着其他人。”
我们家里,也不可能永远都住着其他人。
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触了一下,她喜欢这样话,喜欢他认真说这种话的时候。她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
“闷在家这么久,下午要不要出去放放风?”
何念念扑哧一笑:“你是在说故事吗?”
薛以怀一张认真脸:“我像是在说故事吗?本想着赶在春天的尾巴上,带你去踏踏春。现在看来薛太太不想出门,那就算了不勉强。”
何念念讪讪一笑:“薛先生还是可以勉强一下的。我们去哪踏春?”女人变脸,好比那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虽然别人都是一大早去踏春,他们是下去启程,却不耽误好心情。
家里搁着四个女人,总不能自带自己老婆,这一车子的女人叽叽喳喳都是脱笼的鸟儿。
风铃海,是当地一处自然生态公园。
这里竖起很多风车,风车下是一大片的铃兰。再往远一些,是一片青青的小山包,已经有不少人在上面铺起了地毯。
有些事,有些人,在不想遇上的时候,就偏偏遇上了。这不是偶然,也不是必然,这是见鬼的!
“闫大哥,你怎么……”果然很见鬼,这种工作日竟然也能在这种地方遇上同样工作狂的闫飞。而且,瞧着他的脸上,好像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