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念回过头,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笑容:“成全?怎么成全?成全谁?”
虽然她容允惜是薛以怀的初恋,也许对他来说她的确是一个非常特别存在。可只要他们一天没有离婚,她说这种话都属于来自小三的挑衅。
容允惜浅浅而笑:“你爱他吗?”
何念念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我爱不爱他与你何干?你家又没有住在海边,管得也太宽了吧!”
被她这么说,容允惜脸上也不见丝毫尴尬:“我知道我这么问有些失礼。”何念念抽抽嘴角,这哪是失礼,这是不要脸好吗大姐!
容允惜顿了顿:“婚姻终究要有爱情为基石,如果你不爱他,跟他绑在一起其实也是为难你自己。既然这样,为何不放手去寻找自己的真爱?”
这话可真心矫情啊!拍电视剧呢?
何念念呵呵一笑:“他吧,有颜有钱,我不耗着他我耗谁去呢?”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在容允惜面前逆光而站,笑容就越发显得刺眼了。
容允惜垂首叹息:“即使是他已经写了好离婚协议,你还是不愿意签字吗?”
从容离开的脚步瞬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她迈不开步子了。离婚协议,这件事还是上次她住院的时候薛以怀对她提起过的。准确的说,是薛以怀亲自给到她手上的。
离婚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在她还没有同意的时候就告诉了容允惜,这说明什么?是他打定了主意,还是她已经按耐不住了?
她没有回头,深吸一口气只说了一句话:“我不签字,你奈我何?”说完,压根就不给容允惜说话的份,大步大步地走开了。
正要离开医院门口的时候,薛以怀的正好下楼寻容允惜,没想到目光正好对上了正要离开的何念念。
两人中间隔着一条道的距离,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一辆救护车驾过阻挡了他的视线。等救护车离开后,那里已经没有了何念念的身影。
他下意识想追上去,身后却响起了容允惜的声音:“以怀!你要去哪?”她扬起笑容,干净亦无邪。
薛以怀回头笑了笑:“没有,我下来找你。你该回去吃药了,待会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会,枚姨会过来陪你的,你放心。”
容允惜皱皱眉头,低声问:“很重要的事情吗?一定要你亲自去处理吗?还是说……也是,你是想回家看看念念吗?这么多天了,她的确是该生气了。都怪我,我逼着你我爸也逼着你,你一定很痛苦吧!”
薛以怀无奈地搂着她的双肩:“你又说傻话,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没有谁逼着我,这是我自主自愿的。”
容允惜望着他会心一笑,可又在心底叹息。
我若是你的责任,你又为何唯独不愿娶我?她没有说出口的话,他却像是听到了一般,在她心中悲喜交加的时候又加上了一句:“哥哥照顾妹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哥哥照顾妹妹?
在她心里,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哥哥,也从来都不愿意他是什么哥哥。她要的他明白,却也只能装不明白。
容允惜吃过药,安枚还没有到。薛以怀不停地看着手表,她知道他着急便让他先行离开。原本也只是一句客套话,她知道他不会顺着这话做。
不过这次却不一样,薛以怀不假思索便真的打算先行离开。容允惜冲下床从后背环抱住他:“对不起,以前让你等了那么多年。这次,还我等你可好?”
薛以怀皱起眉头,低头扯开了她紧紧抱住他的手:“允惜,我们都说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人生就该往前看,回忆可以偶尔拿来怀念,却不能留恋。”
容允惜默然松开了手,眉目低垂:“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可你爱她吗?你不需要骗我也不需要宽慰我,我做了决定就不改了。我等你,会一直等。”
薛以怀叹气又摇摇头:“允惜,不要这样。我和念念的之间如何,我都不希望你插手。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平安幸福,别无其他。在我身边,其实对你来说,又或者是说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容允惜木木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你不需要这样宽慰我……”
薛以怀摇摇头:“我没有在宽慰你,我这一生,也许给不了任何人幸福。”
容允惜疑惑地看着他:“也包括……何念念吗?”
他顿了顿,点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正欲离开,安枚提着一篮水果过来。见两人气氛有些不太好,笑了笑:“允惜,是不是你又耍小性子惹以怀生气了?”
薛以怀摇摇头笑了笑,没说几句话就匆匆离开医院。
容允惜站在窗台看着他不太真实的背影离开了医院,安枚站在她背后只叹息:“你这傻丫头,现在再怎么舍不得也没有用了。”
容允惜摇摇头:“我只是很想不通。妈妈,你说何念念这么一个被他母亲强行塞给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为了她而舍弃我?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会输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女儿这死心眼也让安枚觉得十分头疼,上一次已经冒了大险,结果却无法让何念念消失。不仅如此,还差点暴露,这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说实在的,她如今却是打心里不希望女儿嫁给薛以怀,却也奈何不了女儿这眼中唯有一个薛以怀:“这男人的心,说变就变。何况当年还是你先抛弃他的,他移情别恋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允惜,这男人就没有吊死在一棵树上说法。”
容允惜目光渐渐变得冰冷:“上次我派人调查她的背景,结果却发现被人暗中拦截了。这个何念念看起来简单得很,可那躲在暗处帮她阻止我的人会是谁?从那次以后,关于她的过往都只查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这太古怪了。以怀的枕边躺着这么一个身份诡异的女人,你叫我如何能放心。”
安枚无奈地摇摇头,拉过她坐下:“以怀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他这样的人会让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女人躺在自己身边吗?何念念要是一个危险的人,那么他薛以怀就一定有拿捏住她的把柄的办法,让她变得毫无危险。”
容允惜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如果何念念是个危险,他是绝对不会引狼入室的,除非这只狼是他训出来的。
——
医院匆匆一瞥,她见到他在寻找容允惜的身影。
没有说话,她大步离开。这一次,他真的是动真格了吗?已经对容允惜许了诺,所以才将离婚协议说了出来吗?
这是对容允惜的承诺,即使她何念念还没有同意。
说结婚的人是他,说离婚的人还是他。到底是谁准了他如此跋扈的决定?
正没处撒火的时候,宁如姗打来了电话:“为了弥补我今天放你鸽子的亏欠,我决定请你到世外桃源玩两天可好?”
世外桃源?什么鬼?
“是这样的,我请教了一下闫飞,放闺蜜鸽子该如何弥补过错。于是乎,他说带你出游就很好。明天我过去接你,闫飞说请我们去青芜山庄度假。”
何念念秒懂了,什么弥补对她的亏欠,这分明是接着她的名头敲诈闫飞一次一起度假的机会!
“宁如姗,我鄙视你!”滥用她的名义真心可耻,她本来就已经觉得自己太过麻烦他了,却忽略了一个宁如姗还能继续麻烦他。
宁如姗一脸无所谓,只要能多跟闫飞接触,她就能腆着脸麻烦他。反正他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十分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出游。
而此刻的远道集团的顶楼,闫飞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办公司的大门突然被用力打开,顾南气冲冲地指着他骂道:“你怎么回事?后天的事请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安排何念念去青芜山庄?”
闫飞不动声色,相对顾南的愤怒,他依旧是风轻云淡:“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顾南一个箭步向前,揪着闫飞的衣领:“这种时候你安排一个外人进入,这事若是让义父知道了,那后果谁都别想活。”
闫飞冷冷地甩开他的手:“我说了,我自有安排。”
顾南目光都要喷火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也最是要好。可如今,他怎么感觉只要一对上何念念的这个人,他们两就一定会出现分歧?
“我看何念念这个人是当真留不得,蛊惑你到连命都不顾了。”顾南看着闫飞,那目光像是不太认识他了。
闫飞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我不准你动她,至少现在不能。”
顾南呵呵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不曾达到眼底:“闫飞啊闫飞,你可真是疯了!这个何念念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得都忘记了身份!”
身份,闫飞闭上眼,见不得人的身份如果真的能忘记,他倒是很乐意。
“我明白我在做什么,我安排她去青芜山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顾南一愣:“你是怀疑我们的人里有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