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楠离开了苍宁,白逸铭是个忙碌命,梁琰现在眼中就只有一个宁如姗整天就知道围着她团团转。心情烦躁,想找个人喝酒都没有。
最近风声紧,穿山甲那边也收紧了行动。目前线索是有可惜却得不到邻国的支持,这对他们来说还是十分困难。警方正在策划一次大行动,本来让薛以怀出面是最合适的,可惜他现在身份已经暴露只能找生面孔了。
白逸铭正为了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接到薛以怀的电话,他竟然头一次撇下工作跟他一拍即合:“找我喝酒就对了,我现在正需要借酒浇愁!”
两人约在就吧,现在华灯初上,酒吧里的人很少。白逸铭才喝了一杯,薛以怀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白逸铭看了好一会,终于拉住他:“照你这么喝下去,不出半小时我就得扛着你回去。”
薛以怀不乐意了:“扛我怎么了?我扛你的时候还少啊!”
白逸铭点点头:“得得,我扛你!不过你可说先说好了,我是要把你扛那去?这副样子,总不能扛你丈母娘家去吧!不是兄弟说你,离了婚,至于这么天崩地陷吗?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也就允惜离开才会颓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第二次见到。”
白逸铭的嘴就是欠,哪壶不开提哪壶。薛以怀烦心的事情就是想见不能见,他还非要扯人家伤口。被薛以怀用目光扫射了一遍,他终于焉了:“我嘴臭还不行吗?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啊,允惜给你的阴影你都能走出来,这次也不外乎。”
薛以怀已经喝了不少烈酒,看着水晶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笑道:“她在我心上,比允惜还要长。我一开始根本就对她没安好心,没事就喜欢整整她。可是老白,人呀就是不能干亏心事,我想整她结果却成了整我自己。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白逸铭苦恼得很,这问题叫他如何回答?叹了一声,跟他勾肩搭背:“老薛,我就一单身汉,这你叫我怎么回答呢?不过瞧你这二度为女人颓废的样子,我看我还是不要去碰女人了,真是麻烦!”
薛以怀哈哈大笑,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容允惜是他年少时心里的那根支柱,没有尝试离开过她,所以等她突然离开时他才会觉得全世界都崩塌了。念念不同,她是无意走进他的世界,就在这无意之中改变了他的一生。那时候,他就狠狠地记住了她,带着恨意记在心里。
再重逢,他们本该是路人,他却带着恨意把她拉进了他危险又黑暗的世界。他告诉自己这是报复她,所以在明知道她喜欢自己的情况下,总是一边放机会给她一边又警告她。
他看着她陷入矛盾的痛苦中,她总是以轻笑掩饰落寞。而他却没有感到报复的快感,反正把给她的警告变成了自己的枷锁。终究还是把玩笑弄成真了,感情经不起暧昧,他动心她冷却。
“我后来常常想,那没机会出世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是男孩,立马扔到警校练练筋骨。如果是女孩……给她搭秋千涂指甲抓蝴蝶,让她天天骑在我脖子上,让我去哪就去哪、让我干嘛就干嘛!儿子就该自由生长,女儿必须得捧在手心里,你说是不是……”
薛以怀当真是喝高了,这段时间他绝口不提流掉的孩子。看起来像是满不在乎,可原来在心里竟是如此遗憾。
白逸铭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这差别待遇也太严重了!我要是那小子,我也不乐意来了。兄弟,人生还长着,你和嫂子这个坎只是暂时过不去而已。等穿山甲集团悉数落网了,这个坎也就过了。”
以前他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他却不敢确定了。
在她心里,他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这样的距离很难跨过去。何况,她现在连看他都不愿意。他甚至都不能确定,在念念心里,是否还有他的存在。
白逸铭还想着要怎么安慰他,手机响起又是正事:“找到合适的人了,我得先回局里。对了,那个你弟弟的事……我已经劝过他了,可他坚持我也没有办法了。其实,从私心来说,他留在那边对我们这次的行动也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薛怀良暂时不愿撤离,这样他暴露的几率很大,薛以怀现在是穿山甲的目标自然是不能跟他接触。白逸铭的确是劝过薛怀良了,可是眼下警方的线人太少他存在对警方来说是件好事,薛怀良自己也不愿放弃。
薛以怀自然明白,他这个弟弟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是想证明自己,他不是薛家的耻辱。二是他心中亦有对父亲的信念,他也想被所有人承认。英雄不问出处,其实最在乎他出身的,还是他自己。
薛以怀点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你要是见到他,一定要嘱咐他小心行事!”
白逸铭应下,却瞧着酒吧门口风姿摇曳的人正款款而来:“兄弟,你的桃花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其实我想,你想知道嫂子对你还有没有感情其实挺简单的,如果就借她来试探一下嫂子不挺好吗?”
薛以怀转脸望去,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白逸铭略带幸灾乐祸的表情拍了拍薛以怀的肩膀,吹着口哨从陶一菱身边走过:“哟,见着活的了!小嫂子好啊!”
陶一菱高冷的神情,因为一声小嫂子立马轻笑了一声对他微微点头。不过她没有说话,而是直径走到薛以怀身边坐下,对调酒师道:“跟他一样!”
薛以怀侧目看了她一眼:“我才刚说完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陶一菱偏着头笑道:“这酒吧开门迎客,你能进来,我怎么就不能进来?薛总,你是把酒吧包下来,那我就没话说了。”
薛以怀轻笑,按照他的套路,此时的确应该直接出手把酒吧包下来。可今天他已经喝多了,于是扔下酒钱对调酒师笑道:“陶小姐已经包下了酒吧,你们就不要再开门迎其他客人了。”
说完,外套搭在肩头潇洒离去。陶一菱一跺脚立马跟了出去,薛以怀还真是低估了这女人的脸皮:“你还想跟我到几时?”
陶一菱冷哼一声:“念念说,对付你这种人就需要坚持不懈的精神。”薛以怀突然驻步,念念说?她可真是……大方得很!这还用试探吗?她都已经大方到替别的女人出谋划策了,心里怎么可能还有他?
身形有些微晃,陶一菱跑过去扶住他:“我送你回去。”
“以怀?”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陶一菱侧目望去,女子职业而优雅地走了过来。
薛以怀瞧见她笑了笑:“允惜,这么巧?”容允惜果然如何念念说的那样,对薛以怀还真是个特别的存在,连给人的笑容都特别温柔。比起何念念那个薛太太,这个特别的存在才真是最大的威胁。
容允惜撇了一眼陶一菱,笑道:“这位是……”
薛以怀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是望着她身后的男人道:“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男士?”
容允惜一愣,勉强笑道:“这位是我在国外念书那会认识的师哥,龙勤。师哥,这是我……朋友,薛以怀。”
龙勤恍然大悟一般地伸过手去:“幸会幸会!读书那会天天听允惜念叨着你,这次可算是见到真人了。你都不知道,虽然都没见过你本尊,可你却是当年我们学校多少男生痛恨的对象。都知道允惜心里有一个叫薛以怀的男人,我们却输给怎么样的一个人都不知道。”
这话从龙勤口中说来并不觉得不妥,可当下的其他三人听了不免有些微妙。容允惜轻咳一声道:“都哪年的老黄历了,还提起做什么?”
龙勤瞧了一眼薛以怀身边的陶一菱问道:“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到这位小姐。难道,这位是……薛太太?”
薛以怀摇摇头:“一位好心扶我过马路的人。”这话听得陶一菱想吐血,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薛以怀,真是羞愤交加。
龙勤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那允惜你还愣着做什么,我看薛先生有些喝多了,你送他回家吧!我都到酒店了,你就不用送我了。快送薛先生回家吧!我看好你们!”
龙勤还真是个神助攻,容允惜正好顺着他的话便从陶一菱手中拉过了薛以怀。上了她的车,一路扬长而去。陶一菱回过神来,车远去,龙勤也已经不见了。
已经看不见陶一菱的影子了,容允惜才呵呵大笑:“什么叫‘一位好心扶我过马路的人’?你这话可真是太损了!前些日期我看到你和她的八卦,我都快真当真了。对了,我许久不见念念了,她怎么样了?”
薛以怀闭上眼睛,半晌后才突兀地回答道:“我们离婚了。”
一个急踩刹车,差点让后面的车辆追尾了。也不顾后背的骂声,容允惜盯着他认真地问道:“她……同意了?”
薛以怀点点头:“允惜,我看那龙勤倒挺不错的,你或许……”
容允惜冷冷打断他:“不要说了。”她的心,从头到尾都在他身上,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