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醒过几次,始终无法睁开眼帘。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冰冷的感觉渗入骨髓,麻痹了四肢,意识又渐渐黑暗……
“咳咳!”
猛地一个激灵,范可儿豁然睁开双眼,炽白的亮光刺入瞳孔,逼得她眯起眼睛,数息后才习惯过来,“咳咳……”尝试张口说话,喉咙一点力气都没有。
水?
冰冷的流水在身下湍流而过,范可儿愣了愣,抬头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河岸边,手掌撑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冰冷麻醉了她的知觉,一点也不觉得痛。
艰难的站起身,范可儿实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四周黑漆漆的,连一盏都没有,隐约只能看见波动的水流。
他们把她扔进河里?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范可儿抱着双臂取暖,迈着被冻僵的双腿,踩着石头一步一步的离开。
昏迷后的事她都记不清楚了,也不知道那群人把她丢到了哪里,更不知道自己在河里飘了多久,也许已经离开了s市。
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根本不能御寒。手机、钱包也被拿走了,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周围依旧黑漆漆的,除了悉悉率率的虫鸣声,她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寒风里夹杂着泥土和树叶的味道,她猜想自己可能被冲到了s市周边的小农村里。她看过s市的资料,知道附近一带有很多落后的山村,交通非常不方便,如果好运的话,她也许能碰上一辆汽车,恳求司机将她送到小镇里,然后再想办法联系剧组。
想法太美好,现实太残酷。
范可儿抹黑走了很久,别说车子里,还是离一个人都见不到!天知道她被冲到哪个山村里头了!那些人根本就是想杀掉她,将她到抛到河里毁尸灭迹!
她以为这些都是只是编剧想出来的害人情节,她演了这么多年戏,今天居然有机会能亲身尝一尝被算计的滋味!这个机会是她的好朋友给她!
“啊!”
脚下猛地被绊倒,范可儿冷得四肢僵硬,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狠狠的摔倒在山路上。尖锐的小石头狠狠的刺痛着皮肤,痛得她咧起嘴角,眼里涌出愤怒的仇恨。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嘘,刚才的声音好像从这边传出来的,可能是什么野禽。”
悉悉率率的脚步声打断范可儿,周围黑漆漆的,勉强能看见两旁都是一些高大的草丛,由此可判断出这里应该是某个山村外的小山道,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当地的居民!
“有人吗?”
想到这里,范可儿眸光一闪,沙哑的声音又尖又细,根本不像是人的声音。
“啊!什么声音,不会是鬼吧?”
“别胡说,我什么都听不到。肯定是什么野禽,在那边,去看看。”
伴随着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一道刺眼的亮光从黑暗中射来。范可儿趴在地上,眯眼看向光源方向,果然是当地的村民!他们手中拿着电筒,一眼就看见地上的女人,顿时被吓得不轻,要不然范可儿及时喊住他们,估计她今晚要在路边熬一晚了。
山村里的村民很淳朴,见范可儿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也没有多想,将她带回了家中,找来一个中年妇女帮她换了一身衣服,给她煮了些东西。见她那么可怜,又让她留下休息一晚。
刚被多年的好姐妹毒害,现在能得到陌生人的出手帮助,范可儿红了眼眶,紧紧的抱住并不能取暖的麻布被子。
娱乐圈里,没有朋友。
突然想起了容辰,心脏好像被戳了一刀,痛得她鼻子一酸,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一夜浑浑噩噩,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朦朦胧胧里,身子好像被烈火烘烤着,不管她怎么反抗,始终都无法摆脱这种感觉。
“哎呀,她发烧了,身子好烫!这该怎么办,上哪给她找医生啊?”
“去找村长吧!要是把脑子烧坏就迟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涌入耳中,好像有大群人围在床边,闷热的感觉让她呼吸困难。
“哎哟,狗子他二婶,这是哪来的姑娘啊,长得可真标致。”
“牛大哥,这,她是个外地人,昨晚在路边带回来的。不是我们村的人……”
狗二婶试图拦住粗壮的男人,被他毫不客气的一手推开,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就吓得她不敢说话。
牛哥是她们村里的土霸王,哪家人得罪他都没有好下场,狗二婶只是普通的农户,哪里敢跟他作对?
“他娘,你就别管了!”
见狗二婶还想说什么,一个老大娘用力拽住她的手,硬是把她扯到屋外,“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是个好姑娘怎么会三更半夜的躺在村里的山路上?十成是个不干净的女人,就随大牛去吧。”
“妈,可是这,她还病着呢……”
老大娘瞪了瞪眼,喝道,“病了就不能干那事了吗!走,别管他们了!”说着,用力推了狗二婶一把。
在农村里,女人是没有地位的,就算狗二婶明知道那大牛是什么人,她也不敢违抗家婆的话,看了看那破旧的小泥屋,叹了一口气,只能跟着家婆离开。
“嘿嘿,算她们识相!”
撩开破烂的窗帘布,看见狗二婶她们都走了,大牛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凑近范可儿,那白嫩的小脸因为生病而变得涨红,身上穿着狗二婶的破麻衣。呼吸的时候,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看得大牛咽了一口沫子,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
他在农村里活了一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标志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哎哟,这谁啊!怎么说也不说就闯进别人家里?”
嘶!
一手撕掉范可儿身上的衣服,大牛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咒骂的声音,还以为那些婆娘又吵起来。哼了声,农村里就是这些货色,哪里比得上外地人?
“哎呀,你不能进去!”
噗!
挂在房门上的破布猛地被掀开,刺眼的阳光吓得大牛差点从女人身上摔下来!“你他娘的是谁狗胆子……”
门外的男人眯着一双眼睛,背光的阴暗模糊了他的脸。对上他阴寒的眼神,大牛怕得身子一抖,从范可儿身上滑了下来!
床上!地上!甚至旁边的椅子上,全都是男女破碎的衣服!
“哎呀,见鬼了!”
狗大娘唾骂一声,见这个男人身上穿着都是一些贵价衣服,来头肯定不小。担心自己会被连累,赶紧扯着狗二婶就跑了,管他大牛是死是活!
“嗯……”
脑袋一阵剧痛,范可儿眯开眼睛,眼前一片炽白,迷迷糊糊的只看见一道高大阴影朝自己走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如果不是做梦,怎么可能在这里看见他?
“你,你谁啊!我警告你别来,这婆娘可是老子看上,啊!”
意识再次陷入昏迷前,她看见他挥起了拳头,眼里充斥着毁灭的暴戾……
……
彻底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医院里,手腕上插着吊针,浓烈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嘶……”尝试坐起身,浑身酸痛难受!
“天啊,你终于醒来!”
护士跑过来一看,惊喜的大呼出声,“你别动啊。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你要再不醒过来,我们医院就要倒大霉了。”
“三天三夜?”
“是啊。”护士扶着她躺好,笑道,“你的高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你休息一会儿,我让医生过来看你。”
范可儿浑身无力,朝护士点了点头。细细打量一下病房,装修很简洁,想来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山村。抬手看着手腕上的绷带,她记不清楚当时是谁救了她的……
医生听闻她醒了,马上赶过来帮她检查,幸好身体一切正常,只有点轻微的发烧。加上昏迷太久才导致浑身无力。
“段太太,我们已经帮你通知了段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医生很热气。
范可儿摇了摇头,脸上还裹着绷带,脸色是虚弱的苍白。想起那段经历,她觉得很累很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亮灯。
“嗯?”
她正要撑起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的后背,几乎没花任何力气就坐起来了。疑惑的望过去,范可儿这才看见床边一直坐着一个人,因为房间太黑,她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他。
他却一眼就知道她醒来了。
“怎么不开灯?”她的声音又沙哑又虚弱,软绵绵的挠在心头上,很安顺,却不是他爱听的。
段之焱眼神沉了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坐到床边,修长的臂弯轻易环住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捧出了一碗热汤,放到唇边吹了吹,亲自喂给她。
范可儿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下,灯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脸。加上肚子实在太饿了,她也没有想什么,一连喝了好几碗汤才心满意足。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吃饱喝足,她的声音总算有些力气。
“再睡会吧。”段之焱又要扶着她躺下。
范可儿却不想再睡,执着的拉住他的衣袖,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被送到医院的,昏迷的时候,她一点知觉都没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躺在医院,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安。
“没事。”他宽厚的大手扶上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好像生怕会弄痛她。
范可儿越发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张口还想追问,却见他俯首凑过来,温热的双唇堵住她的声音,细细的深入着,温柔得一塌糊涂!
但他越是这样,范可儿就越觉得奇怪。
只可惜,段之焱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唇上的动作越发加重,带着征服的霸道!将她吻得神志迷糊,加上身子才刚刚恢复,哪里受得了他的索取?
哼哼唧唧的反抗了几下,惹得段之焱更加狂热!沉重的身躯半压在她身上,压得她难以呼吸,晕眩感涌上脑袋,范可儿呜咽一声,渐渐软下身子,晕了过去。
白嫩的小脸泛起一朵娇羞的红晕,像瓷娃娃般垂着小脑袋躺在他身下,借着昏暗的灯光,依稀还能看见她脖子上散不去的红印!
段之焱手背隆起了青筋,烦躁的扯起她的领子,黑眸里掠过一道杀人的寒怒!
“大哥,嫂子没事吧?”
看见他从房间里出来,战勋快步迎上去,探着脑袋却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再看看男人的脸色,战勋当即表情一变,扯开话题,“大哥,容辰刚才醒了,医生说他死不了。”
“嗯。”
紧抿的双唇间挤出一声冷然,段之焱眯了眯眼,跟着战勋离开。